李媽得意地撇嘴一笑。
“叔兒,先別報警了,說不定文秀去親戚家了,等明天再找找。”
雖然母親對自己不好,但這始終是自己家,李曼麗走過去溫和的勸慰道。
李懷忠的哥哥終於有個臺階下了,道:“慶喜家的,你們家要不是有鳳妮兒,你們在村裏早就臭了。”
“用你管。”李媽不屑道。
“哎呀,行了,鳳妮兒說得對,那死妮子準是害怕捱揍,連夜跑她姑媽家去了,我們明天再去親戚家找找。”李懷忠的老婆道。
李媽一聽,那神色更加地得意了。
衆人一聽正主家都這麼說了,那也只得作罷,現在李慶喜家了不得,女婿大老闆,兒子是團伙頭子,都惹不起。
“走吧,明兒再說。”
“嗯。”
李懷忠的親戚一個個走了,李懷忠卻急得直掉眼淚。
“哎呀,別在這裏裝了,想要錢嗎?說個數。”李媽不屑道。
李懷忠老婆踢了他一腳,道:“哭什麼,跟死了爹一樣。”
話鋒一轉,她笑着對李媽道:“她慶喜嫂子,文秀不懂事兒,你等我勸勸她,這婚事啊是大事兒,說明倆孩子有緣分不是?”
李媽跟西太后一樣,高傲地點點頭。
“那行,趕明兒我找找她,先走了。”李懷忠老婆起身,拉着不情願的老伴兒走了。
屋裏一下子沒人了,氣氛有些凝固。
李建設翹着二郎腿,指着李曼麗邪笑道:“媽,你看着,文秀就是我姐和我姐夫給放走的,跑不了。”
“你給我說實話,你想幹嘛?你個死妮子,從小胳膊肘往外拐,你到底想幹嘛”李媽挺直了腰板逼問道。
李曼麗面沉似水,什麼話也沒說。上樓給丫丫拿下羽絨服,然後給她穿上,牽着丫丫的小手就出門了。
梁歡很高興,曼麗終於在自己母親面前硬氣一回。他笑着跟了出去。
“你個死妮子走了就別回來!”李媽火了,在她眼裏,這簡直是大逆不道的行爲。
上了車,梁歡回身問道:“去哪兒?”
“小魚山吧,我想靜靜。”
“行。”
半夜時分,二人帶着丫丫又回到了小魚山。
文秀跑了大半夜,早已經睡着了,曼麗回來之後,又忙活着燒炕燒水,沉重的心情在忙碌中減輕了許多。
次日,曼麗做好了早飯,讓梁歡父女二人和文秀吃了。又用梁歡的大哥大,讓文秀給村委會打了個電話,告訴她爸她媽,自己現在很好,不用掛念。至於家裏那攤子爛事兒,她不想再管了。
既然回到了市裏,梁歡乾脆也不回梁家寨了,約了張總、劉總等人,在琴島大飯店喫飯。
半年多不見,劉總還是一如既往地豪爽,見面後就道:“小子,聽說你差點又進去。”
張總笑而不語。
梁歡咧咧嘴,笑道:“是啊,又驚險一回。”
“梁總真乃當今社會青年中的風雲人物啊。”劉江伸出大拇指哈哈笑道。
對於劉總的調侃兒,梁歡一點也不生氣,摸着後腦勺陪着對方笑。
“您擡舉了,主要是沒錢鬧得。”梁歡笑着道。
“你要是有錢了,那指不定整出什麼大動靜來呢。”劉總笑着道。
酒菜上齊,大家開始喝酒。
劉總酒勁兒上頭,扶着梁歡的肩膀道:“小子,年前我跟王勝利坐一塊兒喝酒,聽他說開發區那邊,你的威名數這個的。”他伸出大拇指道。
王勝利,就是青鋼的廠長,梁歡在並軌之前打過交道。
“沒有的事兒。”對於江湖上的事兒,梁歡一概不承認。
“哼哼,不承認也好。哥哥勸你一句,你是企業家,這方面的事兒少管,管多了對你不好。那點錢,什麼地方賺不到。”劉江道。
“我這一年多的時間,幾乎都在南方,怎麼管呀。”梁歡笑着道。
“你不有代理人嘛。”劉江道。
“代理人?”梁歡眉頭一挑,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現在好多人都知道,你小舅子在開發區那是相當了得。叫什麼‘瘸龍’,把開發區的原料都壟斷了。老王的車年前去開發區送貨,差點沒讓你小舅子的手下給揍了。要不是聽說是青鋼的車,那估計,有去無回。”劉江道。
梁歡聽得眉頭緊皺。
“真跟你沒關係?”劉江湊過來問道。
梁歡凝重地搖頭。
劉江點點頭,小聲道:“兄弟,趕緊讓你小舅子住手吧。我內弟在警局那邊,開發區那邊的動靜太大,可能牽扯到人命了,已經開始調查了。”
“你是企業家,要是被查出有關聯,那就不能跟之前一樣,能洗得清了。你那小舅子,打得可都是你的旗號!”
梁歡皺眉聽完,沉默的點頭。
至此,他也明白爲什麼劉總一上來就調侃兒他去年進去的事兒。
他是在警醒自己。
經過劉總這麼一說,梁歡覺得昨天想得那些,都太幼稚了。
他可以不管李建設的死活,但這混蛋是打着自己的旗號啊。現在還沒鬧到明面上來,要是任何一家報紙刊登出來,那必將掀起輿論熱潮。到時候再往下壓,可就晚了。
不想管他也得管了。
讓李建設退出開發區地盤的爭奪,不能再打自己的旗號。他要是不願意,那就讓他再嚐嚐什麼叫雷霆手段!
由於李建設的事,梁歡也無心喝酒了,跟劉總和張總聊着。二人也看出梁歡心事重重,不到兩個小時,酒席散場了。
送走劉總和張總後,梁歡站在酒店門前感慨不已。去年收拾聶磊,今年又開始收拾李建設了,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回到酒店,他從名片夾裏找到王勝利的電話,給對方打了過去。
開發區現在什麼樣,他不瞭解,又是過年期間,倆眼一抹黑。王勝利是青鋼的老總,鋼鐵行業本身就是江湖,他知道的肯定要比自己多,找他了解更準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