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兆京很是隱晦的一笑，道：“大家都是聰明人，還用我說明白嘛。”
“餘歡餘小姐？”梁歡道。
除了她，梁歡想不到別人。
汪兆京既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是道：“梁總，咱們上次的合作很愉快，而且您也很守信用。我呢，也想跟你再次合作。但這次的風險比較大，所以我們要求預付貨款。”
“如果你今天不同意，那我只有不好意思啦，跟其他人去合作。至少，人家那裏現在比較靠譜一些。”
“汪總，我要提醒你，航空經營權、俄航的合同都在我手上，沒有人！沒有人能跳過我，完成這個合同。”梁歡道。
“哈哈哈，梁總，不要太單純啦。您手上的航空經營權、飛機的合同是不假，但你想沒想過你要賣給誰？”汪兆京一笑，看了眼梁歡道。
梁歡眉頭一挑，已經明白了。
這裏面還有華航陳勇的事兒。
他的飛機是要賣給華航的，華航要是不要，他賣給誰去？
“汪總，我得提醒你，我們跟華航也是簽了合同的。”
汪兆京一笑，道：“梁總啦，你太年輕了，合同而已，誰能當真。華航不接收，挑你的毛病，你能怎麼辦？”
梁歡還要再說，汪兆京不耐煩道：“好啦，你就說同不同意預付款吧。”
梁歡深吸口氣，眉頭微皺。
同意？
不可能！
他是玩空手套白狼的，四處需要資金，他若是答應了汪兆京，那其他合作商怎麼辦？
一架飛機六千到七千萬之間，預付百分之三十，那就是一千八百萬左右，當下的經濟又不景氣，潔神都取消了夜班，這些錢投進去，資金鍊有斷裂的風險。
“我不能同意。”他道。
汪兆京沒有意外，而是笑着點點頭，道：“那好吧，我們只能暫時取消合作了。”
梁歡也火了，道：“汪總，我們也是簽了合同的吧？你們要是取消，那我可不客氣了。”
“哈哈哈哈，梁總，您儘管來，我不怕的。去年咱們合作的如此順利，在兩個月之內就完成了這筆交易，是因爲全國各地的貨物存有量大，時間上來得及。”
“你要是想告我，那隨便你。反正，我知道，你們跟俄航的第二次交易是今年年底。你要是覺得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湊齊所有物資，那你隨便，我慢慢陪你打官司。”汪兆京笑眯眯道。
梁歡得火氣瞬間給壓了回來，窩在胸膛裏，異常的難受。
的確，汪兆京說得沒錯。
去年受並軌的影響，物資調動起來，那是異常的順暢，倒爺又多。今年不一樣了，私企倒閉了一大批，倒爺也在整治行動中鴉雀無聲。要想在年底之前，集齊幾百車皮的貨物，的確很緊張。
事實是事實，但梁歡從不是個肯低頭的人！
“汪總，你記住今天的話，我會讓你後悔的。”
汪兆京無所謂的一笑，道：“梁總，我也告訴你，過了今天，你也會後悔的。你若是再回頭找我，那對不起，預付款要百分之五十，至於我那批貨的價格，同樣上漲百分之五。”
汪兆京無所謂的一撇嘴，向屋內招招手，道：“梁總不同意，我們需要更換合作伙伴了。”
屋裏面，十幾個衣冠楚楚，大腹便便的人站了起來，叼着煙笑嘻嘻的走出來。
“再見，梁總。”汪兆京瀟灑的一揮手，帶人出了小院的門。
十幾輛桑塔納啓動，從門前轟鳴着離開。
馮倫看着這些人離開，道：“我感覺這傢伙就不是來談生意的，而是下最後通牒的。”
梁歡笑了，道：“感覺沒有錯。”
“梁總，剛纔汪總說的話，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那我們得提前應付了。”潘十億從屋裏走出來道。
梁歡想了下，道：“放心，即便是真的，我們也不用怕。他們手裏的貨，早晚還是我的。”
“老馮，你以李梁公司的名義，向所有簽了合同的合作商下最後通知，於這個月月底來公司提交物資資料，並在下個月初將物資運抵河東潔神的倉庫。”
“逾期者，視爲背離合同，我們會挨個起訴他們！”
馮倫聽後點點頭。
“我覺得，都可以商量一下的。”潘十億在一旁小聲道。
“沒什麼商量頭。”馮倫咂嘴道。
梁歡看了眼二人，嘴角露出笑容。
馮倫在某些方面，跟自己很像。他知曉大局的走向，對於既定的結果，他的明白挽救是無用的。
而潘十億則不同，他也知道大局的態勢，但跟馮倫和自己不同的是，他更圓滑一些。生意嘛，能做就行。
這跟他幾十年後的處理方式上很有關係。
“對了，老馮，你認識汪兆京？”
對於叫自己老馮，馮倫倒是覺得並沒什麼不妥，雖然自己歲數不大，但聽起來很親切。
“見過。我不是說去過海南那邊嘛。海南那邊現在的地皮炒的火熱，汪兆京這老傢伙很厲害。他最初是個二道販子，也就是倒爺。”
“前幾年賺了不少錢，有錢了之後，這不聽見海南建省了嗎，他就跑到海南去了。”
“這傢伙的嗅覺相當靈敏，在海南呆了一個星期，就把當地的政策摸了個門清，然後一頭扎進了地皮炒作裏，賺了不少錢。”
梁歡點點頭，道：“這傢伙實力如何？”
馮倫想了下，道：“挺有錢的，估計資產怎麼也得上千往萬了。”
“那的確是挺有錢的。”梁歡點頭道。
八九年，有幾個身價千萬的。
鳳毛麟角！
“他的主業是炒地皮？”梁歡問道。
“對。在海南地皮圈裏，很有名的。”馮倫道。
梁歡露出嗜血的笑意，道：“有錢好啊，我也正缺錢呢。”
“啊？”馮倫聽後一愣。
梁歡隨即清了清嗓子，道：“那個，老馮啊，過幾天咱們去一趟海南。潘經理，你呢，聯絡一下潔神各地的區域經理，重新搜尋一下當地的供貨商。只要符合咱們條件的，全都招進來。”
“你們瞧着。我讓汪兆京的貨，徹底爛在手裏，求老子，老子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