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歡皺眉聽着,等對方說完,道:“好啦,我錯了,行了吧?”
該認錯的時候就得認錯,小命要緊。他相信經過這麼一攪合,楊婉晴也該沒有戒心了。
電話那頭的楊婉晴氣得呼哧、呼哧的喘氣,好久之後才陰狠道:“梁歡,你給我等着。把電話給桑托斯!”
梁歡咧嘴一笑,遞給了桑托斯。
桑托斯接過電話,又是一番嘰裏咕嚕,還指了指地上的那傢伙。
梁歡心提到了嗓子眼兒,緊張地看着。
如果楊婉晴決定殺了他,那誰也阻止不了。希望,自己還能有點面子。
桑托斯說了一陣,然後掛斷了電話看向梁歡,眼睛裏帶着詭異的笑容。
梁歡毛骨悚然,感覺很不好。
桑托斯揮了揮手,然後別上槍,拿着衛星電話離開了。
等人都走遠了,梁歡纔敢緩口氣,上前扶起那個人,道:“夥計,你怎麼樣?”
那人被打得不輕,但意識還算清楚。
“還……行……”
梁歡鬆口氣,查看了下對方的傷勢。
頭部被打出了一個五六釐米長的口子,額頭上,可以明顯感覺凹陷進去了一塊,月光下,很是嚇人。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他低頭在對方耳邊輕聲道。
那人搖搖頭,道:“你上當了,我並沒有做什麼,他們就是想用我來……來詐你的。”
梁歡一聽,當即明白了。
“你跟那個……安吉麗娜走得太近了……我告訴過你的……”那人斷斷續續道。
安吉麗娜?
應該是那個黃衣女孩兒了。
梁歡點點頭,誰讓自己相信了這幫人的嘴呢。
“你是警察?”他低聲問道。
令梁歡意外的是,那人搖頭了。
梁歡眉頭一挑,身爲臥底,在沒有見到組織前,打死也不會說自己身份的。更何況,自己剛跟楊婉晴通了話,對方沒理由相信他。
想到此,他對剛纔這人說的那些話的真實性也起疑了。
你沒做什麼,他們爲什麼會把你抓到這裏來?
“你有沒有放鴿子?如果有,我現在還能想辦法給你糊弄過去。”他道。
那人緩緩搖了搖頭。
梁歡知道,對方懷疑自己,是不會說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了。
他現在把楊婉晴給糊弄過去了,但如果這傢伙真的放飛過鴿子,那就沒法解釋了。
他來得晚,這人來得早,爲什麼會有鴿子這種原始的信息工具呢?
從這件事上,就能夠證明倆人沒有任何關係。
“行吧,我把你弄回去,先養傷再說。對了,我認識王虎,不知道你認不認識。”梁歡低聲說完,站起來,彎腰把那人扶起來,然後蹲下背上對方,往樹屋走去。
他沒注意到,那人的眼神開始變了。
回到樹屋前,梁歡扶着樓梯的把手,艱難的爬到了樓上。桑托斯等人站在樹屋前的空地上,看着梁歡將那人背了上去。
事已至此,他已經顧不上跟這人的關係了。
將那人放在牀上。那人一挨枕頭,頭上的血便涌了出來。梁歡看得揪心不已,他看了眼周圍,發現一罐開封的白糖,便拿過來,一點點的將其敷在對方的傷口上。
止住了血,梁歡又看了眼屋內,再無其他東西,更別提什麼藥品了。
希望這夥計能夠挺過去吧。
“你叫什麼名字?”他低聲問道。
“山……鷹。”那人道。
都是化名啊。
梁歡沒有再追問,有個稱呼就行了。
夜深了,他也累了,給山鷹蓋了一張毯子,自己躺地上睡了。
沒有完成的事兒,明天再說吧。
次日,早上。
老婦女端着托盤從來了早餐,只有一人份。
梁歡沒喫,準備給山鷹喂下去。
經過一夜的休息,令他最擔心的事兒還是來了。
山鷹的情況並沒有好轉,反而是陷入了昏迷,而且,他還發燒了!
發燒,就意味着他的傷口發炎了。
梁歡摸了摸對方額頭,又看了眼山鷹乾裂的嘴皮,對老婦人道:“請問,這裏有沒有消炎藥品?”
老婦女像動物一樣看着梁歡,木然的收起木托盤走了。
梁歡急得不行,暗道這些都是人嘛,連個人的反應都沒有!
用水壺給山鷹餵了點水,自己對付了口喫的,他坐在牀邊查看山鷹的狀態。
必須要有消炎藥品,要不然,光憑身體的抵抗力是抗不過去的。
他想了下,下樓去找桑托斯。
這些人常年在海上漂泊,還經常舞刀弄槍的,消炎藥品應該是必備的。
桑托斯正在享用早餐,黃衣女孩兒跪在地上,用手託着盤子,她的肩膀上,還放着桑托斯的腿。
梁歡看見後,眉頭緊皺。
“桑托斯,能不能給我一些消炎藥?”
桑托斯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梁歡,黑乎乎的手指在托盤的白色糊狀物裏捏了幾下,捏出一個糰子,慢悠悠的放進了嘴裏,道:“沒有。”
“怎麼可能沒有呢,你們每天在這島上,一點藥品也不備嗎?”梁歡道。
桑托斯聽後,咧嘴一笑,拿過脖子上的髒毛巾擦了擦手,然後扶着椅背站起來,走到梁歡面前,用生硬的粵語道:“那你告訴我,山鷹到底是誰,我就給你藥品。”
“他是你的人,我怎麼知道他是誰。”梁歡道。
桑托斯不屑一笑,重新坐了回去,把腿放在安吉麗娜肩膀上,整個人躺下來道:“那好,我沒有藥品,我很樂意看見山鷹死亡。”
梁歡心中氣血浮動,白了眼桑托斯,無奈下樓了。
中午,氣溫逐漸上升,樹屋裏的溫度也上來了,得有四十度。而山鷹的狀態越發的不好了,整個人都燒紅了,有時候還會說胡話。
梁歡沒別的辦法,只能用盆去小溪裏打水,然後不停地爲山鷹擦拭身體降溫。
可這種方法幾乎不管用!
梁歡不忍心看着同胞就這麼死了,又去找了桑托斯,並許諾,一瓶藥十萬美金,桑托斯給個賬戶,他立刻打錢。
桑托斯不爲所動,就是要看着山鷹死。
梁歡沒辦法,回來之後,看了眼山鷹,這一天來,光伺候他,自己已經精疲力盡了。
要找個輕鬆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