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雪微微垂眸,“就請公子,聽奴家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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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目標,看來真是他。”明宿笑着開口。
封卿睜開眼睛,“與其說是他,不如說是楊閣老。”
明宿脣瓣微揚,“傅榮華,去了白洲。”
封卿聞言挑眉,“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
明宿喝了口茶,“沒什麼,只是想讓你知道一下。”
封卿低低的笑,“你是,真不怕我出手。”
“那就看你了。”明宿放下茶杯。
封卿背過手,“明宿,你知道我最討厭你哪裏嗎。”
明宿把玩着杯盞,“哦?哪裏。”
“討厭你,事事看透,卻還要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他垂眸,“你們伽藍的人,是不是都這樣。”
明宿輕輕一笑,“也許吧,”他脣瓣笑意不變,“伽藍,是一個很特別的地方,那裏的人,終究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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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榮華起身,她拿起剛剛解下的玉簪,細細摩挲着,心中似有千迴百轉。
那是一個紫色的玉簪,若琉璃光彩,透着瑩潤奪目。
這是她第一次侍寢時,陛下賞下的,如今,她手中握着簪子,眉間透出幾分笑來。
她既能出來,自也能風風光光的回去,楊嬤嬤有一點說的沒錯,有些東西,要放在明面上。
她將簪子放在盒子裏,這才緩步回到內室。
傅辰早就熟睡,她坐在孩子身旁,看着他貪睡的面容,神色透出幾分溫柔,她伸出手,輕輕撫着孩子的面頰。
看着孩子握着兩個小粉拳,傅榮華伸出手,虛虛環住他的小拳頭,“辰兒,爲娘就是拼盡一切,也會將最好的送給你。”
她低頭,在他手上落下一吻,眉間滿是溫柔慈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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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昭帝擡頭,“還沒找到。”
“回陛下,屬下無能。”
玄昭帝微微閉上眼睛,語氣有些複雜,“墨玉那裏也問過了。”
“問過了,不知。”
玄昭帝神色冷漠,“下去吧。”
他擡頭看着外面天色,“你還真是,一心想逃離。”他神色陰沉,“朕信了你的鬼話,竟以爲你是真心……”
他手緊握,到底在什麼時候,她已經能夠做到,讓他都遍尋不到呢。
“傅榮華,朕還欠你一場紅梅。”他喃喃自語,相思入骨時才知道,往日的自負都成了笑話。
當真是可笑,枉他以爲自己壓制的很好,如今才知不過是一個笑話,她不過是選擇了離開,他就已經滿盤皆輸。
父皇說的對,身爲帝王當該斷情絕愛,他一直以爲他做的很好。
他手抵在桌面上,“朕以情爲引求得重來,就是最大的錯誤,朕深陷其中,你卻脫身離去,傅榮華,你好狠的心。”
原來,情愛反噬是這樣的痛苦,一絲一毫都沾不得,碰不得,一碰一想,就是錐心的痛。
原來,他的每一次心痛,都是她的一次放下,謝予說過,他們本還有機會,是他親手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