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短髮的他一身警服,筆挺的身板,乾淨的動作,顯得他是多麼地有力與威嚴。
蔣宏今年剛好四十歲,幹了差不多二十年的刑警,從一個小小的巡警到市局刑偵支隊隊長,這中間不知道經歷了多少風浪見過了多少犯人。
但是,像陸弘一樣的殺人嫌疑犯他倒是第一次見了。只見對方坐在牀上,雙退並着,在空中前後晃動。臉色悠閒,好整以暇地看着進門的他。
蔣宏稍稍愣了一下,稍後就恢復了平靜的臉色,走到陸弘跟前,在他對面的牀上坐了下來。
“蔣隊,這傢伙很不老實!”謝鋒給蔣宏敬了一禮,之後就指控陸弘了。
“哦?”蔣宏來了興趣,“怎麼不老實了?”
“他死不承認他殺了人!”謝鋒嚴肅地說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對於這種死抗分子,我看不需要與他客氣!”
“哦。”蔣宏長長地拉了一聲,瞥了一眼謝鋒。
說實在的,他還在門外的時候就不滿意了。謝鋒太大意了,竟然孤身一人與一個殺人嫌犯近距離接觸,一旦出了什麼好歹,誰負責?
身爲刑警,連這點基本常識都沒有麼?
不過看到陸弘稚嫩的臉蛋之後,蔣宏稍稍有點明白,謝鋒一定是以爲這只是一個未畢業的學生,厲害不到哪去,這才放心接觸!
不過……
蔣宏總之不悅了。
他轉過頭,雙眼緊緊盯着陸弘,眼神像刀子一樣凌厲,直盯得陸弘混身不自在後才笑了笑,說:“小謝,你什麼時候見過嫌犯輕鬆招認的?不過你放心,在我手上,只要有證據,誰也跑不了!”
“是,蔣隊!”謝鋒立正着身子,心下暗喜,看了蔣隊是哪到對案情進展有利的證據了。否則一向嚴肅的他不會看這樣的玩笑。
陸弘斜眼看蔣宏,冷哼一聲。
蔣宏看在眼裏,繼續盯着陸弘,深沉地說:“陸弘,你好像一點也不害怕。”
“我怕什麼,我又沒殺人!”陸弘竟然哈哈大笑了。
蔣宏愣住了,對方死豬不怕開水燙?
有意思了,這麼多年,終於遇着了有趣的對手。
嘴角扯出一絲笑容,蔣宏說:“有沒有殺人,可不是你說了算,而是證據說了算。”
“證據?”陸弘不住嗤笑,“錯了,不是證據說了算,而是真相說了算。”
“真相?”蔣宏也笑了,“說吧,你有恃無恐,憑什麼?”
託“小八”的福,已經把大腦開發到了最聰明人類行列的陸弘此時無比清醒,腦子運轉無比快速。他來來回回把案件過濾了幾遍,還真發現了幾個問題。否則也不敢這般輕鬆。
向蔣宏擠了擠眼,陸弘說道:“蔣隊長,你一進來就說證據證據。想必是化驗結果出來了吧。是指紋還是dna?肯定是對我很不利吧。”
一說到案情,蔣宏神情頓時嚴肅起來,直了直腰板,盯着陸弘,淡淡地說:“指紋出來了,dna要明白才能拿到化驗結果。很遺憾地告訴你,匕首上除了死者的血與肉,就只有你的指紋了。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呢”
陸弘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一旁的謝鋒冷冷地瞪他一眼,冷聲說道:“死倒臨頭,還笑?”
陸弘稍稍頓了頓,既而又是大笑:“我當然要笑。我笑這個世界聰明人怎麼那麼多,不,或者說笨蛋怎麼會這麼多!一把匕首,從冶煉,到出廠,不知經過了多少人的手。到現在就只剩我一個人的指紋了?難道我有病,否則怎麼會隨身攜帶一把殺人利器?”
蔣宏神色不變,繼續盯着陸弘看,點點頭說:“你很聰明,陸弘。但是這個解釋幫不了你,只有你的指紋,可以說是疑點,但也可以是你自己故佈疑陣,想混淆我們警方的視聽。不是嗎?”
陸弘向蔣宏伸出一個大拇指,贊聲說道:“果然是聰明人,看來我找對人了。”接着伸出三根手指,繼續說下去,“我有三個疑問,還請蔣隊長能夠幫我解釋。一,我是羊城大學的學生,麗都酒吧在大學東邊,而案發現場卻在麗都酒吧的東邊。我比死者要先出酒吧,應該有人看到我是往西回學校的。怎麼突然就到了三元弄這個案發現場去呢?
“當然,也許你會說我就呆在酒吧附近,等着死者出來。之後一路尾隨他到三元弄再下手。不過我能爲自己證明自己確實是往西走了。你看我的臉,是不是少了什麼?與你得到的資料有什麼不同?”
陸弘指着自己的臉蛋認真地問。
蔣宏與謝鋒倒是認真看了看,謝鋒一臉疑惑,沒有發現什麼。
蔣宏臉色稍微變了變,頓時凝重起來,沉聲說道:“眼鏡!資料說你近視,這幾年你的照片都帶着眼鏡。”
“聰明!”陸弘打了個響指,伸了個懶腰,直叫舒服,“與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爽啊!”
謝鋒不爽了,陸弘這是紅果果地打臉,不是明着說他不聰明麼?
陸弘繼續說下去:“我一路往西,在一個壞掉的路燈處摔了眼鏡,碎了,眼鏡給我隨手扔了。就算是今曰經過了打掃,但我想以現在的科技技術,依然可以在那個地方找到眼鏡碎片吧?這不就證明了我當晚確實是要回學校的麼?”
蔣宏認真地點點頭,說:“這確實是一大疑點。你就算爲了製造不在場證據,也不可能丟了眼鏡,你有四百多度,沒有了眼鏡,看東西都不清楚,更別說殺人了。”
陸弘笑得更歡:“不錯,想必蔣隊也發現了,死者是傷在左邊背處,這顯然是偷襲,一撲而就。如果沒有了眼鏡,我認個人都要靠近他的臉龐,死者怎麼可能給我偷襲他背部的機會?”
蔣宏沉默下來,看了一眼謝鋒,知道是他告訴了對方案情。心裏有點不爽,如果自己這個手下有眼前這個人那麼聰明的話……
陸弘晃了晃兩個手指,笑着說:“第二點就是這裏!”
他指的是自己的手臂的傷處。
兩邊手臂給抓破了,幾條指甲印很深刻,很耀眼。
陸弘有點揶揄地說:“這就是你們所說的死者與我糾纏打鬥的證據。看看,兩處有什麼不一樣不?”
這次謝鋒看出來了:“右邊的深一點,肉都翻出來了,左邊只是剛破皮。”
陸弘這次讚許他的觀察了。
蔣宏看了看傷痕,說出結論:“很明顯,兩邊都是一次劃過,沒有重複使力的情況。很顯然死者只與你糾纏了一次。”
陸弘又讚許他的這一結論。
“陸弘,你到底要說什麼?”謝鋒蹙着眉,不耐煩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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