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起搖晃着還有些發矇的腦袋,聲音嘶啞道:“這幾隻魔獸是衝着我來的,你們離我遠點。”
隨後他又轉過頭去,對着滿臉慌張的雲母,低聲道:“老媽,沒事的,我去去就來。”
可雲母依舊死死的抓着雲起的胳膊,死活不肯撒手。
他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硬是掙脫開來。
而兩位搜查隊員卻被雲起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威壓,逼得呼吸困難。
單手撐在地上,彷彿是在臣服一般。
看着那些發了狂的魔獸朝着自己齜牙咧嘴的模樣,雲起只是冷冷一笑。
當他將手搭在刀柄上的時候,一股龐大的氣勢以他爲中心,如同狂風朝着四周擴散。
“吼!”
那些畏懼雲起身上氣息的魔獸,像是得到了什麼命令,眼中紅光更是大作。
如同死士,一同朝着雲起撲咬而去。
雲起只是緩緩抽出一小節刀刃,隨後收回刀鞘。
“咔噠”
刀柄搭在刀鞘上,發出一聲輕響。
在雲起的四周突然出現一道細微的絲線,將那些飛撲而來的魔獸攔腰截斷。
瞬間血腥味充斥着整個菜市場。
“這怎麼可能……”那兩名搜查隊員目瞪口呆的看着雲起的背影。
他們甚至連雲起是怎麼出刀的都沒看到,那十來只魔獸便在一瞬間全部暴斃。
“我剛纔是怎麼了?”
他呆呆的看着手上的橫刀,剛纔自己到底是怎麼出招的,任何細節都已經記不清。
只知道頭腦一片混亂的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這些魔獸已經都被一分爲二。
“還有這些魔獸居然都是實體……”
腦袋脹痛感消失的雲起,皺着眉看着四周躺在血泊裏的魔獸屍體。
“你們沒事吧?!”
好幾位搜查隊員匆忙趕了過來,當他們看到一地污穢的時候,承受能力比較差的隊員,捂住口鼻強忍着乾嘔的衝動。
“是你?”
其中一名搜查隊員滿臉歡喜的朝着雲起跑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低頭沉思的雲起皺着眉,回過頭看着被防護用具包得嚴嚴實實的人影。
“我們認識嗎?”
“是我啊!是我!”那搜查隊員將頭盔取下,指着自己的大衆臉,歡喜道:“上次你走得很匆忙,我都沒來得及跟你道謝呢!”
“哦……”雲起點了點頭,“原來是你,穿得嚴實我都認不出來。”
“嘿嘿……”搜查隊員尷尬的撓了撓臉,“不是剛纔聽到同事說有魔獸羣嘛,所以才穿防護服……”
“那行,這裏就交給你們收拾了。”
雲起在滿是血跡的地面行走着,每踏一步都會泛起漣漪,在夕陽的照耀下,閃耀着別樣的光澤。
雲母看着在自己面前彎腰,撿着掉落在地上的菜肉的兒子。
她嘴巴微張着,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什麼都說不出。
“老媽,走吧,我肚子餓了。”
“兒子,你剛纔使出來的叫什麼?看着好帥氣……”跟在自己兒子身後的雲母,一臉好奇的問道。
“學校都會教你們這些嗎?還是御獸卡的技能?”
“那個看着拽拽的少年,上次就是救了你的那名學生?”
“看這實力怎麼也是隊長級別了吧?怪不得我們老大那天還親自去學校拜訪……”
“是啊,聽說老大那個時候還是一大早去的,連早會都沒參加!”
“真羨慕啊,要是我跟他一樣,我現在又怎麼會混得這麼慘……”
看着不遠處議論紛紛的搜查隊員,一位戴着眼鏡看不清模樣的中年男子悄然離開了菜市場。
他扶了扶眼鏡,而反着光的鏡片上,倒映着一個黑色小盒子。
不知道是什麼材料鑄成的盒子,表面正在反映着夕陽的光輝。
……
朱雀市,醫院。
一間安靜的病房裏,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少女正一臉微笑,伸手撫摸着自己弟弟的頭髮。
牀上的小男孩側躺着,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眼角還淌着未乾的淚痕,在夕陽的襯托下,就如同陶瓷娃娃般精緻可愛。
“小雨,真乖。”
少女輕輕的擦去男孩眼角的淚痕,輕聲道:“很快就要結束了,爺爺那裏就快要研究出特效藥了。”
少女看了眼牀櫃上的時鐘,她臉上涌上一絲痛苦,連美麗的眼睛都低垂了下來。
“不行!”少女雙手拍了拍臉頰,自我鼓勵道:“都到現在這種地步了,怎麼能退縮呢!”
回想起剛纔自己弟弟打針時候,藥效發作那痛苦的模樣。
她那低迷的眼眸中,堅定的眼神越發濃郁。
“加油!林秀你一定可以的!”
“就算是爲了小雨,再痛苦也要咬牙堅持下去!”
少女回頭看了眼還在牀上呼呼大睡的弟弟,打開門,快速的離開了這裏。
就在關門聲響起過後幾秒,男孩睜開了雙眼,灰白色的瞳孔倒映着滿是夕陽的窗戶。
他伸出手,觸摸着從窗戶照射進來的陽光,苦澀的笑了笑。
在男孩的眼中,即使是這世界上最明亮的陽光,也只不過都是些模糊的影子。
林秀來到了一座大樓的面前,她站在門口整理好情緒後,帶着淡淡的微笑走進了大門。
“林小姐,您好。”
前臺的工作人員,看到滿臉笑意的林秀出現,畢恭畢敬的跟她打了聲招呼。
隨後快步的來到電梯面前,用自己的ID卡打開了電梯。
“林博士現在正在四樓的實驗室等您。”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林秀微笑着迴應道。
看着電梯門緩緩關閉,開始向上運行後,工作人員臉上的職業笑容也逐漸消失。
低聲道:“真是可憐的孩子,偏偏攤上了這種家庭,真的是命不好。”
站在電梯裏的林秀,看着不斷上升的樓層,她假裝堅強的內心又開始不安的躁動起來。
“叮咚”
看着緩緩打開的電梯門,林秀又是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經過幾次深呼吸後,緊握着雙手的她緩緩的走出了電梯。?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