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們徹底而直觀的直視了他們此時的處境,衆人的眼中多了一份堅定,亦是多了一份瘋狂!
闔眼,打坐.
時間在閉眼睜眼的瞬間便已經匆匆而過,待到衆人都休整完,已經又是一天以後.
此時,衆人站在第二層塔的入口前,卻難得的沒有再爭先恐後的進入,而是紛紛踟躇起來.
即便早已做好有來無回的準備,但是在真正的死亡面前,誰又能真的毫不在意?
"你們怎麼了?怎麼不進去?"嫋嫋姑娘站在他們身後,突然問.
衆人:"……"
四大門派領頭的那個成熟男子卻是忽然看向她,第一次沒有再掛起那張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表情甚至帶着幾分僵硬,他問:"嫋嫋姑娘,難道你便不覺得這通天塔,很是……危險嗎?"
他原本想說可怕,但是不知爲什麼,在嫋嫋那樣澄澈的眼神中,他連這個詞都不好意思說出口,畢竟一個男人問一個小姑娘這個問題,實在是有些尷尬.
但他莫名的就想問這樣一句,好讓自己也是否能像她一樣,完全沒有一絲害怕退縮的情緒.
"啊?很危險嗎?"嫋嫋姑娘左右看看,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頓時十分無辜的一笑,"我沒覺得啊,用役灑灑就可以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爲到最後衆人的目光已經從探究變成了瞪她!
這樣的回答,實在太讓人咬牙!尤其是他們累死累活的在那斬殺原獸的時候,這個人可是在那兒舒舒服服的喫着東西.
幾人都是不想再看她一眼,竟然就那麼徑直踏入了第二層的入口.
那是一個傳送陣.
剛剛好,夠十個人站進去.
嫋嫋姑娘掛着甜美的笑容也跟着上了傳送陣,其他幾人紛紛扭頭不願意再見這姑娘那純潔甜美的笑容,雖然笑容是很甜美,在這種輕快下卻也實在是讓人心底不爽!
傳送陣很快,不過是轉瞬之間,十人便已經到了第二層塔中.
第二層塔跟第一層塔一模一樣的環境,一樣的空蕩蕩,若不是他們知道自己剛剛是上了傳送陣,恐怕還會以爲自己仍舊在一層中.
但是這樣的環境非但沒有讓十人,不對,嫋嫋姑娘例外,非但沒有讓九人放鬆警惕,反而讓他們更加戒備了幾分.
九人迅速的對視了一眼,竟不再分隊,而是背對着背圍成了一圈,警惕的看向四周,見沒有什麼動靜,那已經重新恢復了邪魅笑容的青年忽然道:"看來我們誓必是要一起才能在這通天塔中有走到更高層的可能,只是,想必大家也都清楚,這後背也不是誰都可以放心交託的!我也不玩什麼虛的,只問大家一句,是否要結盟同行?"
他說的十分篤定,完全沒有想過衆人會有不同意的可能!
事實上,真的沒有人反對,就連一直表現得格外"純潔無辜"的嫋嫋姑娘也十分贊同的猛地點頭,但是她突然發現自己又被包圍到了中間別人也看不到她在點頭,頓時有些鬱悶的掏出小二祕製的滷牛肉繼續咀嚼起來.
其實她真的不是想玩玩扮豬喫老虎的,她真的只是有懈懶而已,不能在通天塔裏開殺戒,她自然得找到樂子給自己打發打發時間.
其他幾人聞言當即是一拍即合,那個成熟男子代表了四大門派的幾個弟子發表了意見:"自然,在下與師弟們都並無意見."
他這句話卻說得有些微妙,尤其是那個師弟們等於直接的承認了另外幾人的身份和四大門派早已算計好的事實,但是,這卻無疑是給他在之後的結盟裏添了很大的籌碼,至少,當修爲接近時,在人數上,他們便已經佔了絕大的優勢!
邪魅青年顯然也是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眼中閃過一抹不屑,對於四大門派如此行事十分鄙夷,卻也知道事實如此,必要時刻,他也不得不先低頭.
想了想,他乾脆的道:"既然諸位道友都同意結盟,那麼我便提出一個前提條件,好讓諸位道友在結盟後都能高枕無憂,至少,是在結盟期間."
他轉頭正好看向四大門派領頭的那男人,道:"我們便各自發下心魔誓,在結盟期間,不得對同伴有任何攻擊行爲,否則便心魔纏身,從此修爲不得寸進,永留通天塔內,再不得見天日!"
果然有人立刻反對道:"不行!你說的這誓言也太過毒辣!"
"是啊是啊!心魔誓便已經夠了,最後那一句實在不必要!"
"就是就是!"
就連邪魅青年原本的那兩個隊友也面露遲疑之色,這誓言,確實太過.[,!]毒辣!是個修士都不敢發下這樣的誓言,畢竟,事關修爲,又事關終生自由.
"秦道友……"
"這的確……"
不過兩人礙於他們之間早有的盟約,倒是不好直言反對,故而有些支吾.
邪魅青年卻是斬釘截鐵的道:"若不然,請恕我不能放心將後輩交給別人!"他頓了頓,又道:"想必諸位也是!要知道若是萬一真在結盟期間碰到什麼逆天的天材地寶或是上古傳承這等逆天機緣,諸位真的放心嗎?我們發下誓言,至少還可以商量着分配,而不是到時各自傾軋,反而全部命喪這通天塔之內!"
衆人本想再說什麼,但是仔細一想,還真是如此,修士之間,本就沒有絕對的信任,有時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尤其是那等逆天機緣,誰也不敢說自己定不會心生動搖,冒着心魔的危機去搶奪,更遑論相信原本就並非一心的臨時盟友?
"好!"還是那領頭的成熟男人率先發話,他點頭,"在下可以以心魔立誓,若在結盟期間有任何攻擊同伴的行爲,便叫我從此心魔纏身,修爲不得寸進,且永留通天塔中,再不見天日!"
他這般乾脆的立誓,倒是讓邪魅青年十分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因爲這個男人一直給他的感覺就是十分的裝模作樣,掛着一張虛假的笑臉,讓誰都覺得他是好人,卻偏偏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給他生吞活剝,但他沒想到這樣的誓言他倒是發得十分乾脆!
要知道,這誓言他最初想防着的也只是這個男人而已!
邪魅青年目光微微閃爍,自己當下也立下了同樣的心魔誓.
其他人見此,微微猶豫後也紛紛立下誓言.
九人全部都立誓後,便將全部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塔中,各自默契的注意着一方,戒備的等待着如同第一層塔中那般的獸潮的出現.
九人卻均是沒有發現,他們有意或者是無意的,竟然把嫋嫋姑娘這個一直站在他們中間無聊的啃着滷牛肉條的大活人給生生忽略了!
或者,他們潛意識裏,早已被嫋嫋姑娘那一系列的行爲將戒備心降到了最低,竟是在這般時候不約而同的將她遺忘到了心魔誓之外?
嫋嫋姑娘在眨巴了下大大的雙眼,一邊繼續嚼着牛肉條一邊在心裏想着,她是不是該感動他們如此"信任"?
事實上,能走到這通天塔中的,又哪一個又真是沒幾分頭腦的,更何況是修士,又哪能真忘了什麼事?不過一時忽略而已,過了沒多久,沒有等到怪物的衆人也都反應過來了,他們竟是都忘記了一個人!
衆人不由得互相對視面面相覷,這現在,再叫人單獨補上一個心魔誓?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他,再看看你……
衆人心中心思各異,卻是沒有一個人真的去開這個口.
這個口,怎麼開?
——他們發誓的時候完全把人家忘記了!然後現在又突然去要人家補一個心魔誓?這又不是買東西付賬!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個人,是他們之中唯一的一個丹藥師!
原本上了第二層,衆人在第一層見識過嫋嫋那麼強悍的丹藥役的藥效後,他們說沒有打她那些靈藥丹藥的主意,那絕對是不可能的!那麼輕而易舉的過關手段,誰不想要?現在越是輕易,就越能保存實力到最後!
而這些的前提是,要人家願意給他們那些丹藥和役!
若他們此刻真的得罪了她,那這個念頭,就完全成了奢望了!即便這姑娘再純潔天真,他們可不會相信一個修士會有那麼大的度量,有時往往這種人,更加的一根筋,若認定他們不是好人,說不定理也不會再理他們!
更何況,他們現在也不過看得表面她是這樣的性格,要萬一不是,她記恨在心,將他們的得罪記恨於心不表現出來,等他們不得不用她丹藥的時候直接在裏面隨便加點什麼,他們豈不是得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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