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婦貴榮華 >060 高談闊論(四)
    時映菡第一次觀摩製作墨的過程,有些目不暇接。

    姚大郎看慣了這些,有些麻木,不願意多看,便與時映菡閒聊:“前幾日你在做什麼?給你送禮、送帖子都沒有動靜,五郎還給你送去了好多紙,你收到了嗎?”

    時映菡微怔,隨後笑道:“應該是送到時家了,多謝大家的心意。”

    “也就是說,你根本不知情咯,東西也沒收到。”姚大郎說着,當即嘆了一句:“時家家主,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勞煩大郎看破紅塵了。”

    姚大郎一聽就笑了,伸手戳時映菡的頭:“你這孩子說話老氣橫秋的,多出來與我們幾個說說話,你能活潑很多。”說着,還湊近了時映菡,“聽說你是在祖母身邊長大的?”

    時映菡點了點頭,應了。

    “老人家教養得都嚴,其實與同齡人在一起不用那麼拘束,這樣反而會顯得疏遠了。”

    “我之後會注意的。”

    姚大郎想要與時映菡拉近距離,便開始與她說起印五郎與薛三郎的事情。

    “你可知五郎的書房爲何不安排侍女?”

    時映菡想了想,回答:“他比較喜歡安靜?”

    “不是,是那些侍女總喜歡往他身上貼,就算有些有自知之明,不敢妄想,看着他的眼神也都頗爲迷戀,這讓五郎十分不喜,便不安排她們貼身伺候。你看他府中的侍女各個秀美,爲的也是讓訪客視覺疲勞,看了侍女之後,便不覺得他有如何俊美,眼神也不至於太怪異。”

    “他……對自己的相貌不喜?”

    姚大郎點了點頭,嘻嘻哈哈地與時映菡繼續開玩笑:“我巴不得張五郎那樣呢,聽說長安什麼公主、郡主、縣主、侯門千金的都眼巴巴地惦記着他,他都不在意,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三郎一樣。說起三郎,你知道他最近爲何總在五郎家裏嗎?”

    “因爲彩墨的事情?”

    姚大郎一聽就樂了:“這彩墨的事,三郎一點也沒參合,當初他也只是對你的畫頗爲感興趣罷了。”

    “當初不是要定他來宣揚這畫嗎?”

    時映菡與薛三郎叫板的當日,姚大郎並不在場。過後,印五郎與薛三郎也沒有提起過此事,所以他並不知道詳細的情形。

    “沒有啊,當初沒有定人選,三郎纔不屑與我們一同演戲呢!他只是一個畫癡罷了,當初對你的色彩也頗爲震撼,只是對你的畫技有些遺憾。他最近躲在五郎那裏,只是逃避親事。”

    “逃避親事?”時映菡十分詫異。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時映菡的意識裏面,她日後的親事,全憑祖母說得算,祖母瞧上了誰,誰就是自己日後的夫君,她自己從來沒有妄想過什麼。

    她這些日子就算是與印五郎這樣名動長安的男子在一起也好,還是與薛三郎這樣徐州城女子都想嫁的男子在一起也罷,都沒有產生什麼奇怪的心思,因爲在她的意識裏面,她就算惦記也是沒有用的。

    婚姻這事,自己是不能做主的,動心也沒用。

    徒勞的事情不如不做,不然只是浪費力氣而已。

    她完全沒有想過,親事還可以逃的。

    “是啊,三郎不想早早成親,說來也是,像三郎這樣有才華的,誰不是中了進士才成親的?大好兒郎,總該在有所成績之後選更好的妻子。可薛家人總想着早些定親,聽說是五姓女,不過是個庶女。”

    大唐男兒大把大把都是中了進士之後才成親的,早早成親的,反而是少數。在這個時代,三十餘歲成親不是剩下的,往往是大有成就的好兒郎。

    不過,不成親不證明他們不會尋幾個漂亮侍女成夜地伺候,只要不將她們弄成正妻,生了兒子,就沒有人是管他們。

    時映菡聽了,掂量了一番。

    薛家如今勢頭正旺,薛三郎又有些才氣,能夠娶了五姓女也是極好的事情,就算是庶女也是不錯的了。如今的風氣,用盡了家產,怕是也難求一位五姓女與外姓通婚。

    她的祖母是王家外族,依舊得到了時家所有人的尊敬,足以見得五姓女在這個時代多麼有地位。

    在時映菡看來,這是一門好親事,也不怪薛家人想讓薛三郎早些定親。

    只是不知,薛三郎爲何要逃。

    “薛三郎爲何不喜這親事?”時映菡難得地好奇一件事情。

    “三郎打小就是一個怪胚,他說:‘素不相識,如何成親。’你說怪不怪?”

    如今爲了避免盲婚啞嫁,娶來了醜媳婦,或者是郎君太猥瑣,都會提前見一見定親的兩個人。女子也會隔簾去瞧男子,如若真的不滿意,也是可以婉拒的。男子們想要了解女子,也需要與女子隔簾交談。

    不過,在一些節氣,女子可以大大方方地出行,那時也是可以見上一面的,如若對其傾心,自然可以談一談。

    只要雙方想,想見面是十分簡單的,薛三郎怕女子醜,偷偷去瞧一瞧不就成了,爲何這般說?難不成,他還想與那女子是志同道合的?

    “的確有些怪。”

    “三郎總是對莫名其妙的事情十分執着。”

    “他人不壞。”時映菡說完之後,自己都怔愣了一下,自己居然說仇家的兒子不是壞人。

    不過薛三郎好像真的不是壞人,不知爲何,她對這個人的印象不差。

    “的確,只是怪了些,嘴巴壞了些,有時候招人煩了些,人不壞。他幫過我許多次,其實有的時候,他這個人雖然不善於表達,但是,真正遇到問題的時候,第一個出手相助的,往往也是他。”姚大郎說着,開始吩咐身邊的人:“將製作彩墨的方法與需要注意的,讓張師傅寫在卷軸上,一會給我送過來。對了,再取幾套新的用具過來。”

    二郎一直探頭探腦地看,見兩個人不再說了,不由得跟着好奇起來:“印五郎爲何沒成親?”

    早早就聽聞印五郎是拒絕了高官俸祿的,而選擇了經商,這就證明他是不準備參加科考的,爲何還未成親?商戶可是沒有許多講究的啊!

    “五郎如今十七,還有三年才能成親。瞧他成日裏閒得厲害,好似根本就沒想過男女之事。”姚大郎說着,忍不住撓了撓頭。

    印五郎長輩不在徐州,沒人能管他,一位寡嬸更是很少與印五郎交流,更沒心情管他了。就連印七娘,都不知道五哥究竟是怎麼想的。

    “奇了……薛三郎逃婚,逃到印五郎那裏去了?”二郎嘆了一句。

    姚大郎聽了,臉色一會青一會白的,極爲古怪,似乎也跟着想歪了。

    時映菡這時也不得不感嘆,也不怪別人傳他們有龍陽之癖,還真是容易讓人想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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