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不公?”

    似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金兒笑了一下。

    “難道不是嗎?”

    “哈,哪有那麼多的天道不公?”

    “沒有嗎?那憑什麼我要承受這些?師父說我是七絕之體,這雙妖瞳天生自帶,是我避免不了的,我認。可憑什麼七殺也要落在我身上?這條雪子鏈本就不是我的,但爲什麼要讓我承受七殺的命運?我不服!”

    看着妖容的情緒突然變地激動起來,金兒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在想一個問題:歷史上的妖容是不存在這個世間的,所以,七殺七絕也不會落在他身上,可現在,他既然已經承受了這兩命並且是逃脫不掉的命運,那麼……如果強行將他塞入這個世界,會產生怎樣的變數?

    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嗎?

    如果……她給他權利呢?

    想到這裏,金兒想再爲他破例一次。管閒事都管到這個份上了,那還不如讓她玩個夠。她想看看妖容的這條命,到底是會被天道安排,還是他自己能拼出一條路來。

    不過,前提條件是,妖容存在於這個世界。這樣,他纔會有屬於他自己的天命。

    “你想知道爲什麼?”

    “可以嗎?前輩?”

    金兒沒有回答,只是用右手拇指劃過中指指間,劃出一道指尖血“以吾血爲祭,星河之軌,星命所呈——”

    指尖血順着法術落在妖容額間,刺眼的一束光襲來,妖容瞬間閉上了眼睛,他又聽見一個聲音:“藏書閣——開。”

    白光散去,妖容再次睜眼時,發現周圍的環境變了。

    “這裏是……?”

    “藏書閣。”

    “藏書閣?”

    看着不太像。諾大的閣樓呈現圓柱狀,除了門那一塊兒地方外,其餘的地方都立着一排排書架,然而上面卻連一本書的影子都看不到,擡頭望上去,也看不到書架的頂端。這是一座無頂的閣樓。

    閣樓的正中央放置着一張用冰晶製作的書桌,桌上只有一方正八邊形的硯臺,硯中呈的是特製的一種墨——水墨。

    金兒用指尖點了一滴墨,劃出一道“L”形,隨即,一支藍顏玉透的筆出現在她手上。

    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筆,她說:“滴一滴指尖血在筆上。”

    妖容照做,藍白色的筆尖上呈出一抹紅。

    妖容看見她用筆在空中畫出了一本書的形狀,很快書便成形,落入金兒手中遞給了他。

    “收好。”

    接過書,他翻開來看,發現書的正面記載了他之前經歷的一些事情,從出生到今日遇見前輩之前,他所經歷的與書中描述的一字不差。而書的背面,又重複寫了一遍他的人生經歷,唯一不同的地方是遇見前輩這件事。正面寫的是另外一位女子,背面寫的……卻是空白。再往後翻下去便全部都是空白了,一字未動。

    妖容不是很理解:“前輩,這書……?”

    “這是屬於你自己的命運書。每個人的一生,都會有一本書來詮釋,而這一生,不僅僅有天命。而是天命,本命,緣命三者的結合,你所指的天道不公,也只是天命爲你安排的罷了。”

    “那其他兩命?”

    “你沒有本命。”

    “什麼?!”

    “或者說,你本就不該出生在這個世上。”如若不是這樣,妖容的事,說什麼她也不會插手,小東西再鬧也沒用。

    “我……”

    “我曾經告誡過你父親,讓他這輩子不要有子嗣,只可惜,他似乎,並沒有將我的話聽進去。”

    哪裏是沒聽進去,分明就是沒聽。

    想起妖容的父親,金兒只覺得頭疼。那傢伙,簡直就是個瘋子……

    ——

    仙界。

    “給我站住!”

    杏園內,漫山遍地到處都是金黃的銀杏落葉,仙界的園林有春夏秋冬四季,而杏園代表秋色,整年都是金黃色,在這杏園內,上演着一副你追我趕的畫面。

    被追了一整天,白髮女子有些不耐煩:“連將軍,你究竟要追我到什麼時候?”

    “不是跟你說了嗎,跟我打一架,打贏了我就放過你。”

    “仙界是沒人了嗎?非得找我?”

    “嘿,還真被你說對了,他們都忙着修仙,這仙界要不是有我們坐鎮,你信不信妖魔二界很快攻進來?就是這仙界沒人跟我打,所以才找你。”

    女子終於出手了,再讓他煩下去,她的時間又要浪費了。

    幾百回合後,在降妖刺中的一瞬間時,靈言突然間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惱羞成怒之下給了連尚一掌。“你……!”

    “小公主,得罪了!”

    看了看自己被劃過的手臂,靈言好看的眉頭蹙起:“想要取血就直說,何必費這麼大的勁?”

    連尚拭去嘴角的血漬:“此言差矣,我本就是將軍,自然要用將軍的方式解決,驗血臺處雖說你過關了,但誰知道你有沒有動過手腳,親自驗證才能證明你的身份。”

    “仙王派你來的?”

    除了他,靈言想不出來還有誰會執着於她的血脈。

    “是,也不是,主要就是想和公主您打一架,我自請纓來的,小公主實力果然非同一般,就這麼一點兒輕傷,也要費我好大仙力,在下佩服。今日之事,還請小公主見諒,畢竟,王室血脈,不容混淆。”

    “現在可以確定了?”

    連將軍掃了一眼降妖上金的刺眼的血液,收了起來,不得已,做了一個請罪的姿勢:

    “降妖不會騙我,小公主的確擁有仙界最純血脈,得罪之處,任憑公主責罰。”

    “我記得連將軍曾經立下過一個誓言,這世間,若是有人能讓你輸的心服口服,你會……·”

    “我會離開仙界,前去其他地方歷練。”

    這個誓言還是在他未成爲戰神之前立下的,如果真的有誰能讓他輸的心服口服,就說明他自己還不是最強的,還需要再歷練。他的目標,就是成爲最強。

    “說話算話。”

    “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連尚不日就出發。至於仙界有其他將軍坐鎮,公主倒也不用擔心安危問題。”

    如果這就是公主的懲罰的話,他認。

    從杏園離開的時候,靈言叫住了他:“等等,將軍。”

    “公主還有事?”

    “閉關之前有句話想勸告你。”

    “公主請講。”

    “這輩子,你最好不要有子嗣。”

    “啥?”連尚一懵:

    “公主,你怕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你覺得像我這個樣子是會談情說愛的模樣嗎?”

    開什麼玩笑,女人只會影響他拔劍的速度!

    “凡事皆有例外,一切小心爲上。”

    “哎呀,行了行了,知道了,公主你也和道界那羣人一樣神神叨叨的,真是的——”

    對於靈言的話,連尚未曾放在心上。他的目標是成爲仙界最強的守門戰神,纔不信這些鬼神學說呢,在他看來,只要夠強,就能打破一切規則!

    如果早知往後發生的一切,他發誓當初一定會將小公主的話聽進去。

    ——凡事皆有例外,一切小心爲上。

    媚狐的出現可不就是個例外嗎!

    時至今日,那個瘋子依舊不知妖容的存在,如若知道,恐怕他如今的所作所爲會收斂很多。

    “我爹……?他……?”

    “他就是個瘋子。”

    “……”

    金兒不予理會他,向門口走去“你既埋怨天道不公,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這本書的命運,你自己書寫。”

    “前輩,我不是特別明白。”

    “不出三日,這本書的正面,會出現天道爲你安排的一切人生軌跡,但爲了公平,你每個月只能閱覽一次,而每一次,你可以預知往後三個月的人生。”

    “所以說,我會知道未來三個月發生的任何事情,對嗎?”

    “關於你的任何事情。”

    “這……”

    “如果說正面是天道爲你安排的人生,那麼背面的命運,需要你自己來書寫。如何改變天道爲你安排的命運軌跡,就看你自己了。”

    這下,妖容懂了,連忙道謝:“多謝前輩。”

    “無妨,我想知道,在知曉未來的前提下,你的這條命,能否走出奇蹟來,贈你這本書,就是想看看,你這天地間的變數,本命的非存在,究竟能將這世間,攪成什麼樣子。”

    這世間的千奇百態她見識的太多了,也太過無聊了,突然間冒出一個非本命的存在倒是讓她產生了興趣,神識中的小東西讓她幫妖容一次,可是卻忘了——讓她幫忙是要付出代價的。

    “無論如何,還是感謝前輩給妖容這次機會。”

    金兒沒有迴應,只是來到藏書閣門前,一把將門推開,霎時,眼前的一切驚豔了妖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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