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亂時穿空壹:黑白醉 >第48章:南朝有女名壽笛
    ——南國江寧,最南沿海岸。

    海浪席捲着沙灘,一層推進一層。寬廣無垠的海面之上,冬日的海風夾帶着刺骨的寒意從人身上席捲而過,沙灘之上見不到過往的行人,只有幾名船伕蜷縮在渡口岸邊,細細品嚐冬日的熱氣,等待一波又一波的乘客出發。這幾日不知何故,生意莫名其妙的好了起來。已經送走了一大波客人了,估計今日又能賺上一筆。

    立於一塊石礁上,聽見海浪的聲音,任由風揚起她的長髮,金兒已經很久沒有感覺到水的自然了。她望向遠方,隨即閉上了眼睛,放空自己,聆聽水的呼喚,四周的水浪彷彿在這一刻有了生命一般,與女子之間形成了共鳴,溫柔而又不失調皮的洗禮着這塊礁石,去觸碰女子的衣襬,仿若孩子一般追逐嬉鬧。

    良久,金兒睜開了那雙眼睛,經由大海的洗禮,她感覺自己的傷沒那麼嚴重了。可即便如此,去無跡島的事情還是不能耽擱。

    她輕輕地問了一句:“能過去嗎?”

    藏在衣袖裏的小紙張探出了自己的小半個腦袋,用神識感知着這片海域,動了動自己的兩隻小觸角,隨即耷拉了下來:“可以的,主人。只是……我的法力太低了,如果要飛過去的話,就得受到這片海域的時空侷限,遵守三日定律。至少要兩天半的時間才能到達無跡島。”

    聽到時長,金兒略微搖了搖頭:“沒時間了。”

    她只剩下一天半的時間,必須在明晚子時之前到達無跡島並且找到旋時門才能回到現代。

    現在看來,只能另想他法了。

    正準備看看四周有沒有門路時,忽的聽到較遠處傳來一道年邁卻又中氣十足的聲音。

    “姑娘,一個人吶——?這天氣冷,風大,當心着涼啊——”

    金兒回頭望去,見是一位老者拄着手杖,在不遠處的沙灘上賣力地吶喊着。只這一眼,金兒便看了他身上的“緣”。

    既是有緣,那自然是要拜會一番的。

    她走下石礁,來至老人面前,行了一禮:“老伯。”

    “姑娘,一個人吶?!看你在那礁石上面,也不怕危險,還是打算去哪啊?”

    “是這樣的,敢問老伯,這海域上的船看上去,爲何多是商船?”

    “咳,你問這個呀!不好說嘍。”老人搖了搖頭,明顯是這幾日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亦覺得困惑。

    “怎麼講?”

    “姑娘啊,這一時半會兒,我也說不清楚。姑娘若想知道,不若去我那兒子的茶樓裏坐坐,外面冷,進去喝口茶暖暖身子,聽我慢慢跟你細說。”

    “也好,那就勞煩老伯帶路。”順便去茶樓裏看看,這老者身上的“緣”,到底在何處。

    “好好好。姑娘,這邊請。”

    成功帶回來一位客人,老頭子打心裏還是高興的。從他見到金兒的那一眼起,他就覺得,這小姑娘很合他的眼緣,就想和她嘮嗑嘮嗑。這不,老人直接將她帶入了茶樓的二樓雅間內。

    老人的兒子壽竹今年正值壯年,十多年前娶了個媳婦,夫妻二人從早年的情投意合到現在的相敬如賓。二人都是當家的能手,沒過兩三年就在這片海域開了一家大茶樓,生意做的如火如荼,小兩口和老頭子三人日子過的是越來越好。美中不足的是夫妻二人當年有過一個孩子,卻是在生產的時候被發現是個死胎,沒能生下來。至此,媳婦的肚子也沒了動靜。村子裏的人都說壽家兒媳見了邪,紛紛勸說竹子再娶一個,被老頭子和壽竹拒絕了。

    老頭子一生只有一妻,即使是妻子早年過世也未曾續絃,獨自將兒子拉扯大。現在兒子長大了,也只願娶一妻,娶回來的這個兒媳婦賢惠且孝順,在生孩子的關頭過了一遭鬼門關,差點命都沒保住,好在最後,女人身子恢復了過來。壽家老頭子和壽竹看的很開,對孩子也沒有強求,依舊對這個媳婦很好。現在一家三口過的倒也知足。

    女人眉目灼灼,年近三十歲的她依舊風韻猶存,可以看出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大美人,渾身上下透露出的乾脆利落很容易讓客人生出好感。見自家公公帶進來了一位小姑娘,說什麼也要自己動手招待客人。

    “姑娘,這是本店最好的碧螺春,請慢用。”

    金兒點了一下頭,雙手接過:“多謝。”

    茶雖非名茶,卻是好茶。奉茶之人,亦是福澤深厚之人。

    這是金兒從女人身上看到的氣運,“緣”於此,結果於今日。

    對於金兒先前的問題,老人娓娓道來:“五六日前吶,咋們這鎮子,莫名其妙地來了好些人,一個個的氣度不凡,一看就不是咱們這些普通老百姓,嚇地我們幾天都不敢出門。這些人來了這裏也不說幹什麼,只是一個勁地找船,而且最好是商船。這幾日啊,這附近的商船已經陸陸續續走了好幾趟,都快走空了。大概每三個時辰就要走掉一艘船。而船上的人吶,也是三五結羣,什麼樣的人都有。方向各異,都是出海,卻不知道要幹什麼。”

    末了,老人又嘆了口氣補充了一句:“唉!也不知,這種時日,還要持續多久,雖說我這茶樓的生意是好了起來,但總讓人怵的慌,心裏不踏實。這附近的漁民吶,也因爲害怕,已經有幾日未出來過了。”

    “朝廷不管嗎?”

    “咳!咱們這漁村,遠離朝堂中心,前兩日都沒察覺到什麼,第三日開始覺得不對勁,便報了上去,可是老朽聽說,這公文吶,都是一層層上報,那些官員們哪有心思理會咱們這些平頭老百姓,這都幾日了,都沒看到有什麼政令下來,我們也沒抱多大的希望了。”

    “原來如此。”

    難怪沿岸一帶,江湖氣息如此濃郁卻無人管轄,原來是朝廷不重視,故意拖延時間。如此一來,倒是給了她喘息的機會。要是這裏被朝廷封控,只怕她想要離開,又要費盡心思了。

    “姑娘,你也是要出海嗎?”

    “正有此意,老伯可知,今日來這裏的人,可有行程超過一日半的?是否已經出海?”

    “這……”

    老人努力想了想,說了個好消息:“哦。還真是有。我兒子啊,今日卯時接待了幾位客人,那幾位客人健談,好說話。說是從北方較遠的地方來,已經行了一天多一半的時日,也是準備一個時辰後隨着下一趟船出海。姑娘若是急着出海啊,坐下一趟便可。”

    “如此甚好,多謝老伯告知。”

    “小事兒,不值一提。”

    老人聊完這個話題,正巧一杯茶也快見了底。女人前來續茶,剛剛放下茶壺之後卻突然聽見金兒問了一句:“冒昧問一句,內掌櫃九年前,是否有過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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