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名醫童養媳 >第九十五章 混戰
    沈妍看到她手裏那朵嫣紅亮麗的牡丹花,心裏重重一顫。海婷婷嫁禍於人的方式淺顯直接,可這種方式奏效很快,有人推波助瀾,就能把她推進深淵。

    徐老太太正和一羣女眷在涼亭裏品茶閒聊,見徐老太太心情好,衆人也賣力湊趣討好。涼亭距離沈妍所在的位置也就是兩三丈遠,聽到香菊的喊叫聲,又看到沈妍手裏生命力漸失的牡丹花,衆人的說笑聲嘎然而止,臉色也變得精彩了。

    “這個人是誰呀?看打扮不象個丫頭,我怎麼沒見過?”徐老太太戴上老花鏡,清楚地看到沈妍手裏的牡丹花,臉色就不好看了,“她手裏拿的是那朵一品紅吧?剛纔還說那朵花最漂亮,還讓紋丫頭畫下來給慧寧送去,怎麼給掐下來了?還好慧寧派來的人走了,這要是讓人家知道,不說我們家沒規矩嗎?”

    “這就是軒哥兒的童養媳,剛從金州來,昨天才進府。”不知是誰說了一句。

    “小門小戶的出身就不懂規矩,軒哥兒這麼好的孩子,怎麼就……”徐老太太極度不滿的目光轉向海氏,“你整天干什麼呢?也不好好教教她。”

    “老太太息怒,老太太恕罪,孫媳……”海氏低頭陪罪,滿臉訕色,本來她就不得徐老太太歡心,好不容易有機會陪徐老太太說笑,又被怪罪了。

    衆人本來就輕視沈妍的出身,見徐老太太不喜歡,看向她的目光就更加不友善了。誰都知道沈妍沒有依仗,再不得長輩歡心,想在侯府立足就難如登天了。

    松陽郡主沉着臉看了海氏一眼,低聲斥呵:“還不去處理?還等什麼?”

    “是,媳婦這就去。”海氏受了氣,看向沈妍的目光就如同要殺人的尖刀。

    沈妍明白了狀況,看着手裏的牡丹花,暗暗咬牙,嘴角挑起輕蔑的冷笑。初見海婷婷,沈妍認爲她是個繡花枕頭,現在看來確實低估她了。

    生在深宅大院的人,自幼鬼魅伎倆見得太多,對陰謀算計已無師自通。尤其象海婷婷,生母早逝,在繼母淫威下長大,能是沒有毒辣心計的人嗎?

    別看只是掐了一朵牡丹花塞到別人手裏,本是小小不言的事,可打在今天就嚴重了。這些牡丹花是慧寧公主送來的,就不是普通牡丹可以比的。恰逢徐老太太賞花高興,破壞了她的興致,就成了徐家上下的公敵,不被千婦所指纔怪。

    今天吃了海婷婷的暗虧,怎麼解這危局,還需她好好思慮一番。

    海氏快步過來,低聲斥問沈妍,“你來幹什麼?這是你有資格來的地方嗎?”

    沈妍一驚,反問:“不是奶奶讓香菊姐姐帶我來園子給老太太請安嗎?”

    “誰讓你來的?你倒還會狡辯,給我跪下。”海氏怒氣衝衝盯着沈妍。

    又是一個局,這個局徹底把她套牢了,沈妍暫時無計可施,只好直挺挺跪下。

    香菊趕緊跪下,低眉順眼說:“回奶奶,奴婢可沒有去給沈姑娘傳話。”

    雪梨急了,喊道:“你胡說,明明是你去青蓮院傳話,還送去了一套衣服。”

    “回奶奶,奴婢確實去了青蓮院,給沈姑娘送去了一套衣服。那套衣服是表小姐的,表小姐見沈姑娘沒一套象樣的衣服,就送了她一套。”香菊瞄了沈妍一眼,又說:“沈姑娘收下衣服,聽說奶奶陪太太、老太太在園子裏賞花,非要來湊熱鬧。奴婢攔不住她,只好帶她來,沒想到她進門就掐了最漂亮牡丹花。”

    黃芪和雪梨跪在沈妍身後,聽到香菊歪曲事實、信口胡說,齊聲辯解,被沈妍以眼色制止了。沈妍跪在地上,一言不發,沉靜的目光看向海氏,等待處置。

    中了別人的圈套,不要怨恨別人心毒手辣,而是首先要檢討自己爲什麼會中圈套?是不是太傻?以防再犯同樣的錯誤。其次就是要精心謀劃,蓄意反撲,讓對手體嘗自己十倍、百倍的痛苦,這樣纔對得起對手的苦心算計。

    “平姨娘瘋瘋癲癲,你不在她身邊伺候,還削尖腦袋想往老太太身邊湊,也不想想你是什麼身份,還竟敢說是我讓你來的。”海氏咬牙切齒,滿臉怒氣全撒到沈妍身上,“拉下去,先掌嘴五十,讓她知道什麼叫規矩。”

    兩個五大三粗的婆子摞起袖子,氣勢洶洶走過來,臉上掛着兇狠的冷笑。她們都知道沈妍的身份,又見她惹怒了老太太,在侯府,這輩子就休想翻身。今天這頓耳光打下去,就要讓她丟半條命,才能取悅某些主子。

    沈妍見這兩婆子狠呆呆的樣子,就知道五十個耳光打下去,能要她半條小命。

    此時此刻,她已被按到砧板上,別人的刀也已掄起來了,下一時刻等待她的就是粉身碎骨。是堅忍,承受這五十個耳光?還是反抗,保護自己不受傷害?沈妍義無反顧且不計後果地選擇了後者,但強敵當前,她如何反抗?

    智取?她現在腦細胞極度活躍,卻一時也想不出好辦法。等別人來救?她不相信武烈侯府還能有人對她施以援手,除非天外來客,但那種可能性在很多時候等於零。關鍵時刻,只能靠自己,不反抗怎麼知道自己沒有力量反抗。

    見婆子走近,沈妍倏地一下站起來,雪梨和黃芪也跟着站起來,靠近沈妍。

    海氏見沈妍站起來,怒氣更盛,厲聲斥呵:“給我拖下去,狠狠打。”

    沈妍冷眼直視海氏,沉聲問:“你憑什麼打我?你問過是非曲直嗎?”

    “你敢斥問我?我不憑什麼,也不問是非,就能打你,就是打死你,也不過就是一句話。”海氏陰狠冷笑,衝婆子招了招手,“去把外面的婆子全叫進來,把她們主僕三人全拖出去,往死裏打,象這種身份低賤的人,打死也活該。”

    “說得好,出身低賤的人高攀了侯府,就是被人害死打死,做了鬼也要千恩萬謝。”武氏笑嘻嘻走過來,衝沈妍擡了擡下巴,又說:“我出身商戶人家,現在我孃家都是皇商了,人家還說我出身低微呢,比不上那些公侯之家。

    你說你本身就是逃荒落難的人,又是童養媳,聽說你娘又改嫁了,你連個孃家都沒有了,出身不是更低賤嗎?府裏誰要是不想踩你一腳,那就不是人了。這侯府好不容易出現了一個比我出身還低的人,沒想到你又要死,真可惜了。”

    海氏冷哼,“三奶奶這是什麼意思?是斥罵我還是斥罵太太和老太太呢?”

    武氏撇了撇嘴,說:“我能有什麼意思?知道她出身比我更低賤,就想提醒她一下。你別牽三引四,想挑撥太太和老太太,這些屑小伎倆奈何不了我。”

    “這是我房裏的事,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別狗拿耗子。”海氏比武氏早嫁進武烈侯府一年,那時候海氏還是明國公的嫡親孫女,而武氏的孃家只是暴發戶,就因爲身份差距,海氏可沒少給武氏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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