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名醫童養媳 >第九十七章 惡女
    平氏雖說是妾,卻是沒賣身夫家的良家妾,武烈侯府不能隨意處死她。即使她觸犯了律法,犯有死罪,要處死她也需經官府審理,走法典的程序。

    但有一種情況無須經過官府,那就是犯了家規大忌。不管是正妻還是貴妾或良妾,亦或是家族子女,有違家族要規,影響家族大計,族長就能下令把人處死。

    徐家祖籍不在京城,族長亦在祖籍居住。京城有徐家的嫡系一脈,又有幾家旁支,徐秉熙被推舉爲家主。在京城,他可以代行族長之權,處治犯忌的族人。

    爵位的承襲事關一個家族的前途,尤其象徐家現在的狀況,平氏喊叫的那些話已經觸犯了家族大忌。若海氏以那些話爲藉口,要處死平氏,理由充足,權限卻不夠。可徐秉熙聽到那些話,要處死平氏,就是理所應當,沒人敢置疑。

    聽說徐秉熙和松陽郡主都來了青蓮院,聽到了平氏那些話,沈妍嚇出一身冷汗。青蓮院遠離內院,現在又天色不早,他們怎麼會到這裏來,又恰好聽到平氏叫喊的那些話呢?看來是有人向他們傳話告密,就是想要把平氏置於死地。

    她知道平氏被人下咒,就是跟徐秉熙和松陽郡主等人說出實際情況,又有誰會相信她?她想救平氏一命,可事關家族大業,她又如何說服徐秉熙等人?

    “姑娘,你快想想辦法吧!奴婢來報信時,姨娘已經被人拖出去了。”

    腳步聲和哭求聲越來越遠,平氏的院子裏安靜下來,沈妍的心一陣狂跳。

    “軒少爺呢?”

    小丫頭急哭了,抽泣說:“軒少爺跟去善堂了,他哀求侯爺和郡主放過平姨娘,頭都磕破了。侯爺罵了他一頓,說要是他再求情,就讓人把他也拖下去杖斃。”

    雪梨、黃芪和白朮正養傷休息,聽到外面說話,也都出來了。見沈妍無計可施,她們也都急得如同熱鍋裏的螞蟻一樣,轉來轉去,唉聲嘆氣。

    沈妍極力平復自己焦急的心情,拉着小丫頭的手,問:“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剛被買進府三個月,在園子裏做粗使丫頭,嬤嬤們管我叫小三兒。”

    “我讓人跟管園子的嬤嬤們說,調你到青蓮院來伺候,我給你取名叫木香。”

    “多謝姑娘。”

    “木香,你去告訴軒少爺,讓他拖延時間,別讓姨娘捱打,我馬上就過去。”

    “是,姑娘。”木香跑出去幾步,又回過頭,滿臉憂鬱說:“姑娘,三奶奶知道奴婢來給您報信,衝奴婢晃了幾次拳頭,好象要砸奴婢。”

    沈妍微微一怔,忙說:“你快去,三奶奶不會砸你,別把這件事跟別人亂說。”

    木香應了一聲,就跑出了院子,幾個丫頭過來詢問情況。沈妍明白武氏的暗示,在侯府,與徐秉熙等人對陣,用什麼砸他們比板磚更見效?當然是銀子。她認爲此計可行,要趕緊準備,早點兒趕去善堂救下平氏。

    她來到平氏的院子,看到幾個婆子守在平口,陰沉着臉,說什麼也不讓她進去。沈妍不想跟她們浪費時間,又急忙回到自己房裏,猶豫片刻,拿出一個錦盒揣進袖袋。她叫雪梨和黃芪也守到平氏院門口,又帶上黃精和白朮去了善堂。

    落日的餘輝穿透條條垂柳,灑在平靜的湖面,層層漣漪盪漾金波。玉波如鏡的湖面清荷初露,翠葉含香,錦鯉愜意遊戲在蓮葉間。

    沈妍顧不上欣賞黃昏日落的美景,她帶着兩個丫頭一溜小跑,穿過石橋,直奔善堂。沿着青蓮院後面的湖溏去善堂更近一些,她衷心祈禱還來得及。

    徐家的善堂靠近后角門,是一座獨院,院子裏有一排敞廈,大概七八間房子。

    此時,善堂內外站滿了人,每個人都捧出一張肅穆的臉,面無表情。慘叫聲和打板子的聲音從敞廈裏傳出來,在夜幕降臨的時刻,顯得格外淒厲。

    沈妍來到善堂門口,聽到裏面正在行刑,她顧不上喘氣,就撞開下人,衝了進去。松陽郡主看到沈妍進來,沉下臉,呵令婆子把她也押起來。

    徐慕軒被架在刑凳上,正在挨板子,隨着板子的起落髮出慘叫聲。他面色蒼白,臉上滴落豆大的汗珠,臀背的衣服上滲出血漬,顯然是被打得不輕。看到沈妍進來,他露出釋然笑意,一聲高亢的慘叫,就再也沒音了。

    讓他拖延時間,他大概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只好替平氏捱打。

    “稟侯爺、郡主,軒少爺昏過去了。”

    徐秉熙冷哼一聲,說:“昏過去正好,免得他胡鬧,趕緊把平氏杖斃。”

    平氏被綁在刑凳上,嘴裏塞滿破布,喉嚨裏嗚嗚直響,正瞪着呆滯的眼睛看着衆人。兩個婆子拿着板子走近她,她眼中沒有恐懼,臉上也沒有表情。

    松陽郡主給婆子使了眼色,婆子會意,扯掉平氏嘴裏的破布團。嘴裏堵着破布,挨板子也叫不出來,而松陽郡主是想在平氏的慘叫聲中發泄自己心中的怒氣。

    “我兒子要襲爵,要當侯爺,徐家是我的……讓你們看我的臉色,把你們都處死。海氏沒兒子,我有兒子,我兒子要當侯爺,你們這幫沒良心的畜生……”

    平氏已經喪失了心智,根本不知道死期將近,給她下咒的人把這些話印在她腦海裏,她也不知道在說什麼,只是喊出這些話,她就有如釋負重的感覺。

    徐秉熙聽到平氏的話,就氣炸了肺,怒呵:“給我打,狠狠的打。”

    “侯爺息怒,我有話要說。”沈妍掙脫了婆子的控制,撲跪到徐秉熙腳下。

    “把她押下去,一併杖斃。”松陽郡主恨透了沈妍,見到她難免失態。

    “請侯爺和郡主聽我把話說完,若認爲我有罪,可以杖斃我。”

    徐秉熙不會把沈妍放在眼裏,但沈妍和花朝國使者交好,他就不得不有所顧忌。他揮手斥退要行刑的婆子,也沒理會松陽郡主,問沈妍,“你想說什麼?”

    “回侯爺,平姨娘不顧大忌,胡亂喊叫,是因爲她神志不清。您想想,如果她還明白,知道死期將近,還要連累軒少爺,她還會喊那些話嗎?”

    松陽郡主冷哼說:“正因爲她神志不清,纔要把她杖斃,免得她胡言亂語。”

    “侯爺和郡主明知平姨娘神志不清,總胡言亂語,還要把她杖斃,要是傳出去,定會遭人猜疑。平姨娘是良家妾,若有小人藉此生事,武烈侯府豈不又要惹上是非?那些要謀害平姨娘的人見侯爺和郡主上了他們的當,還不知多高興呢。”

    松陽郡主見到沈妍就生氣,聽沈妍講得頭頭是道,她更氣憤,沒多想,就呵令婆子,“把平氏杖斃,趕緊行刑,把她也押起來,再敢多言,一併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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