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名醫童養媳 >第一百一十七章 真兇
    圓日西沉,晚霞漫天,薰風拂來溫熱的馨香。

    坐上回項家的馬車,沈妍長舒一口氣,滿身滿心的疲憊漸漸消失。她捏了一塊御膳坊的點心放在嘴裏,又吃了兩隻山竹,總算舒服了,也有力氣了。

    忙亂的一天即將過去,又發生了很多事,把她的大腦塞得嚴嚴實實。她只想快點回到房裏,躺在牀上,仔細梳理,儘快理出頭緒,再着手處理。

    馬車趕到二門上,沈妍讓黃芪把布料首飾包裹好,兩人親自拿回房。白芷叫來幾個粗使婆子,把鮮果、點心,還有一些包裝盒全都擡進桃溪閣。

    她剛到房裏放下東西,還沒來得及洗漱更衣,梅紅就神色匆匆來叫她,也不說有什麼事。她以爲汪儀鳳有事,顧不上收拾,就跟梅紅去了汪儀鳳的院子。梅紅把她引到三進的外廳,很擔心地看了她一眼,就退到門外了。

    項大太太和項二太太並肩坐在外廳正中,項大奶奶和汪儀鳳侍立在兩人身後,項懷安坐在項二太太下首,項雲環、項雲玫和項雲珠側立在最後面。汪儀鳳臉上有淚痕,項雲環和項雲玫也滿臉擔憂,其他人的臉色也不好看。

    沈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很納悶,看這架式,倒象要對她三堂會審。她疑慮的目光掃過衆人,當她看到項雲珠那張淡漠高雅的臉,心中頓時瞭然。

    承恩伯府送客後,項雲珠和慧靈公主、興陽縣主回了元信侯府。沒想到她這麼快就回了項家,估計她也一字不漏地說了今天發生在承恩伯府的事。約定不多嘴的人是她,說出那些事的人也是她,她反覆無常,到底是什麼意思?

    在徐家第一次見項雲珠,沈妍就覺得她清貴優雅,讓人有一種敬而遠之的感覺,到了項家,這種感覺就更深刻了。今天在承恩伯府,沈妍卻看到了她不爲人知的另一面。項雲珠或許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的另一面,所以,她要先發制人。

    想到這些,沈妍心中猛然一顫,一種可怕而奇怪的感覺襲上心頭。

    沈妍暗緩一口氣,給長輩依次施禮請安,又和項雲珠、項雲環姐妹見了禮。

    “娘臉色不好,是又被罰站規矩嗎?”沒等衆人說話,沈妍也先發制人。

    汪儀鳳長嘆一聲,繃起臉斥呵沈妍,“跪下。”

    “我跪下倒是小事,娘還是先坐下再說,別到時候又動了胎氣,攪得閤家不得安寧。”沈妍不想先問因由,也不想去爭論,就心平氣和跪下了。

    項大太太淡淡地說:“安哥兒媳婦有孕在身,這規矩能免就免了。”

    “免就免吧!別到時候又埋怨我這婆婆。”項二太太不陰不陽地說。

    項雲珠掃了沈妍一眼,親自搬來一隻繡墩,請汪儀鳳坐到項懷安身邊。項大太太看了看左右,也讓項大奶奶坐下,項雲珠三姐妹就立到了她們身後。

    “妍丫頭,你今天去哪兒了?”項大太太明知故問。

    沈妍不想跟她們廢話,“我到太學裏看完蘊哥兒,就到承恩伯府要帳了。”

    “要帳?你是去赴宴了吧?”項二太太尖酸陰冷,飽含對沈妍的憎恨。

    “二太太說笑了,慧寧公主在承恩伯府宴請皇親顯貴,那宴席是誰想赴就能赴的嗎?我在項家沒收過在恩伯府的請貼,在武烈侯府更不會有人宴請我。”

    “你們聽聽,她這是什麼口氣?象是對長輩說話嗎?”項二太太用力拍了拍桌子,“你倒有理了,哼!你到承恩伯府,伸手就是兩千兩銀子的禮金。你在項家又喫又住,又是成羣丫頭婆子伺候,你給過項家一文銀子嗎?”

    “原來是爲銀子呀?早說呀!白讓我虛驚一場,我還真是該給。”沈妍站起來,揉了揉膝蓋,眼底閃過促俠的笑意,“我在項家喫住需要多少銀子?二太太您儘管開口,只要我能拿出來,我肯定一文不少奉上,決不含糊。”

    “你……”項二太太把自己趕到絕路上,這也是她貪財的本性所至。

    項大太太和項大奶奶皺眉互看一眼,都沒說什麼。項懷安微微低頭,臉上看不出喜怒表情。汪儀鳳輕嘆一聲,臉上寫滿擔憂,項雲環和項雲玫卻暗暗偷笑。

    項雲珠輕笑幾聲,說:“瞧妹妹這話說的,三叔把你接過來住,我們就是一家人,誰還跟你要銀子不成?都是閨閣女兒,這麼說話可讓人輕看了。”

    沈妍不禁皺眉,項雲珠笑容和潤,話也說得娓婉親切,可聽到她耳朵裏卻異常刺耳。項雲珠和她一家人?別說用人腦袋想,就是用腳趾頭,都不能信。

    能殺人的刀不一定鋒利,有時候,溫言軟語也能置人於死地。項雲珠的話真摯親切,輕而易舉就把她趕入死路,比對她惡語相加,更讓她難以反駁。

    項懷安微笑點頭,“還是珠兒知書達禮,說話慮事熨帖周到。”

    汪儀鳳也趕緊褒獎了項雲珠,又訓斥了沈妍幾句,讓她再次跪下。項雲珠得了誇獎,項大太太和項大奶奶都很高興,臉色也和悅了許多。項二太太緩解了尷尬,也誇了項雲珠幾句,又教導項雲環和項雲玫向項雲珠學習,不要學沈妍。

    項雲珠掙足了面子,笑容謙遜恬淡,對沈妍說:“我只是就事論事,還請妹妹勿怪。今天的事不算大,妹妹還是如實說了,別讓長輩們擔心。”

    沈妍絞盡腦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怎麼讓項雲珠一說,她就變得這麼被動了,就好象她犯下了大錯,要爭取坦白從寬一樣。

    外廳裏陷入沉默,衆人的目光都落到沈妍身上,在等她老實交待,可她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她到承恩伯府的初衷確實是要帳,只是順便赴了宴,又遭遇了毒手,差點沒摔死。這些事說出來也沒什麼,可沈妍卻覺得就象要交待罪行一樣。

    “好吧!我說。”沈妍縷了縷思路,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只刪去了她跟慧寧公主要銀子和跟沐元澈親熱兩段,詳細講述了遭遇毒手的事。

    汪儀鳳又擔心又喫驚,卻不敢把情緒寫到臉上,因爲她現在是項家婦。回到京城,她不想再和沈承榮有任何交結,以懷孕爲由,不參加任何貴婦的宴請,就是想回避。可沈妍卻跑到承恩伯府要帳,等於間接承認了身份,這讓她很惱心。

    “知道別人爲什麼會把你推下假山嗎?就是因爲那樣的場合你不該去,皇親國戚的圈子是誰想進都能進的嗎?你不知收斂,不懂規矩,自以爲奉上厚禮就能壓那些人一頭,連招了別人的忌恨都不知道。”項二太太終於揪住了沈妍的小辮子,恨不得一下子把她勒死,高聲斥責,大擺長輩的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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