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名醫童養媳 >第一百四十三章 醉酒
    聽到徐家二房提出的退親條件,連一向溫潤的汪儀鳳都忍不住暴跳如雷了。

    男權社會,以夫爲尊。正因爲男女不平等,在姻親上男方佔有主動,娶親是男方要添人進口。所以,男方求親下聘在前,從明面上來說,男方的的聘禮要多於女方的嫁妝。即使姻親不成,女方也頂多是退了聘禮,不會額外補償男方錢財。

    大秦皇朝還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男女雙方訂親之後,若男方提出退親,一般情況下連聘禮都不會要回。若女方提出退親,會主動把聘禮還給男方。就算雙方談爲攏,也沒有哪一家獅子大開口,跟對方要錢財,這畢竟是臉面問題。

    如今,不成文的規定已對徐家二房起不到任何作用,臉面對他們也失去了約束力。沈妍要退親,就要支付他們鉅額銀錢,還要跟金財神要回平氏的股份。

    項懷安咳嗽幾聲,暫時壓住衆人的憤怒,“妍兒,你怎麼想?”

    得知徐慕軒納貴妾之後,沈妍反覆考慮這個問題,做出堅決退親的決定。現在看來,這門親事不可能輕而易舉退掉,因爲徐家二房不要臉面,無恥又無賴。

    她決不會給徐家二房十萬兩銀子,一文都不會給,更不可能幫平氏要回股份。之前她爲徐慕軒花的銀子就當丟進了臭水溝,以後,她決不會再做這樣的傻事。

    既然親事退不成,那就繼續拖延,反正婚約綁住的是她和徐慕軒兩個人。要錢不給,要命一條,這門親事拖到明年春闈之後,看看徐家二房究境想怎麼做。

    沈妍長吁一口氣,說:“如果以給銀子做爲退婚的條件,那就說明是我做出了讓步。我沒有過錯,爲什麼要讓步?不退就不退,先拖着吧!遲早要解決。”

    “對,我也不支持給銀子,一文也不能給。”項雲謙對銀子最敏感,聽說徐家的條件,當下就氣炸了肺,若不是項懷安和汪儀鳳在場,他早瘋狂了。

    項懷安想了想,說:“你現在不讓步,遲早要解決,遲早也有麻煩。”

    汪儀鳳恨得直咬牙,嘆了口氣,說:“妍兒,親事若不馬上退,最終喫虧的也是你。軒兒現在就納了貴妾,以後甚至可以娶平妻,還會收丫頭,你呢?其實婚約綁住的是你,不是軒兒,徐家二房很清楚,所以纔會提出不可理喻的條件。”

    “徐家二房欺人太甚,妍兒沒過錯,花銀子退親確實很窩囊,可不花這筆銀子就要被婚約束縛。”項雲誠衝項懷安和汪儀鳳施禮,試探說:“父親、母親,要不兒子去和徐四公子談談,問問他的想法,兒子和他畢竟有同科之宜。”

    沈妍阻止項雲誠,說:“好多話旁人無法說開,還是我親自去。”

    項雲誠點點頭,“也好,你什麼時候去?提前告訴我,我代你約他出來。”

    項懷安和汪儀鳳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好等沈妍和徐慕軒先談談之後再說。

    “項伯伯,我能通過官府強行退親嗎?”沈妍心意已決,還要做好兩手準備。

    “能強行退親,可徐家二房不同於普通百姓,徐四公子也只是納了貴妾,沒犯大錯,不能做爲強行退親的理由。再說你也要顧及聲譽,若真當面鑼、對面鼓打官司,對誰都沒好處。”項懷安的話說很客觀,顯然也經過了深思熟慮,他頓了頓,又說:“若是到了公堂上,徐家二房還一口咬定要銀子和股份,官府也只能從中周旋,取一個折中的方法,到時候,你不可能一文銀子也不給。”

    沈妍輕嘆點頭,“我再想想。”

    項懷安和汪儀鳳安慰了沈妍幾句,就讓她回去休息了。他們都知道沈妍是很有主見的人,象這種事他們肯定要尊重她的想法。現在,他們還不能下結論,等沈妍和徐慕軒談過以後,看她做出何種決定,他們再計劃下一步該如何去做。

    午後的天空,青白泛黃的雲朵好象陳舊的棉絮,一團一團積聚,遮蔽了圓日最後的光芒。寒風呼嘯,陰冷刺骨,鵝毛般的雪花揚揚灑灑,隨風飄落。

    沈妍身上披着一件紫貂皮錦裏夾棉斗篷,走在蒼茫潔白的飛雪中,纖瘦的身影孤高絕然。感覺到寒涼浸體,她下意識地拉緊衣襟,心如火團一般躍動不止。

    她想找徐慕軒談談,就讓項雲誠約徐慕軒出來。一直拖延了十來天,都進到臘月了,徐慕軒才答應見她,見面的地點約在太學後花園的花亭裏。

    徐慕軒站在花亭的雕欄上,仰頭望天,神情孤深悠遠。看到沈妍走來,他冷哼一聲,嘴角挑起冷冷嘲弄,象是嘲笑自己,又象是譏諷沈妍。

    “我要退掉你和我的親事。”沈妍走進花亭,開門見山,直說退親。

    “退親?哼哼!休想,我再跟你說一遍,想退親,除非你死或我死。”徐慕軒跳下雕欄,走近沈妍,眼神陌生冷硬,咬牙冷笑,說:“我沒有成人之美,不會成全你和澈兒的美事,偷偷摸摸這麼久,真是難爲你們了。”

    “你胡說。”沈妍怒火中燒,忍無可忍,擡手向徐慕軒打去。

    徐慕軒抓住沈妍的手,狠推了她一把,目光深沉陰寒,冷聲說:“妍兒,你聽清楚,誰都可以欺負我和我娘,唯獨你不可以。不說我娘對你們有恩,也不提我和你的感情,只因爲我將來肯定會想方設法報復他們,但我不想報復你。”

    懷疑和嫉妒的種籽已經在徐慕軒心中生根萌芽,又如野草一般瘋長。他懷疑沈妍和徐慕軒有私情,甚至偷過情,沈妍跟他退婚就是爲嫁給沐元澈。有了這樣的想法,他的心就如同關在牢籠裏的猛獸,被瘋狂的壓抑漫無天日地折磨。

    沈妍不想辯解,甚至一個字都不想多說,對一個人失望透頂時,跟他爭吵都是一個很奢侈的事情。沉默是金,沉默也是一種無可奈何的逃避,不得已而爲之。

    “誰欺負你和你娘,你要報復誰,這都是你的事,已經與我無關。我要退掉這門親事,以前因爲徐家,現在因爲你,我不說原由,你也應該明白。”

    沈妍語速很慢,語氣寒涼,到最後幾乎是一字一句說完這句話。她只說明自己的目的,不想指責徐慕軒納妾,也不想評說徐家人無恥貪婪。事情鬧到這種地步,多說什麼都無濟於事,彼此心裏都清楚的問題就沒必要再去揭開了。

    徐慕軒嘴角挑起冷笑,白淨的面龐泛出青光,“我再說一遍,想退親除非你死或我死,我不會成全你和他,我會一直拖下去,有什麼招術你隨便施展。”

    “那你就去死吧!”沈妍強忍眼淚,咬緊牙關,就好象咬在徐慕軒的喉嚨上。

    自從發生海氏要選嫡子記在名下這件事,沈妍明顯感覺到徐慕軒的情緒變化很大。他現在是平妻所出的嫡子,比海氏收的僞嫡子身份更高貴。這一場爭奪給了他可以承襲爵位的嫡了身份,也扭曲他的性格,他現在已經變得不可理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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