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名醫童養媳 >第一百五十五章 罪過
    寧拆千座廟,不破一家婚,這是古今公理,人人尊崇,沒有時空的界限。

    武氏是這個時空原汁原味的女人,爲了兒女、爲了名聲,即使在徐家二房的日子過得很艱難,她也只有忍耐,祈盼多年的媳婦熬成婆。今天,她受了氣,又捱打捱罵受欺負,正在氣頭上,聽了沈妍一句話,她竟然決定讓徐三爺休掉她。

    就因爲武氏強撐一口氣,不肯妥協,徐三爺要真把武氏休了,這豈不是沈妍的罪過?沈妍一不小心做了千古罪人,她手摸良心,確定自己真是隨口說說。可武氏卻是受了她的啓發,要劈開絕路,尋找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捷徑。

    沈妍反映過來的時候,武氏已經走出了月亮門,而徐慕緗正一臉憤慨憂慮瞪着她。沈妍咧了咧嘴,又抱歉一笑,示意徐慕緗和伺候她們母女的丫頭婆子趕緊去追武氏。她跟着追到徐家長房的二門外,心裏突然萌生出一種想抓狂衝動。

    “姑娘,大少奶奶請你幫她去看一副藥膳的配藥。”

    沈妍進退兩難,正在發愣,項雲環派丫頭來找她,也總算給她解除了心裏那重圍。她點了點頭,低聲吩咐了那個丫頭幾句,就去了項雲環的院子。

    項雲環嫁給徐慕軼,夫唱婦隨,也學到了好多醫藥保健知識。她給沈妍提出的問題並不淺顯,沈妍怕誤導她,每一個問題回答時都需要仔細斟酌。

    兩人靠坐在軟榻上,邊參考藥膳的配方,邊聊一些家長裏短的閒話。沈妍猶豫幾次,也沒勇氣說出她勸武氏自請下堂的那番話,也怕給項雲環惹麻煩。

    她們聊得興起,沈妍慢慢也就把武氏的事淡忘了。兩人說了很多話,有些疲累,竟然不知不覺睡着了。丫頭叫醒她們的時候,已是半個多時辰之後了。

    汪夫人和項氏都從二房回來了,徐老太太也醒了。她們趕緊洗漱梳妝,準備過去請安,順便聽聽閒話。時候不早,請完安,她們也該回項家了。

    “休掉就休掉吧!連人家的嫁妝都不給,越勸越逞臉,到最後只讓人家穿了一身衣服出去,這叫什麼事?這就打量武家不敢找上門,要是傳出去,不讓笑話纔怪。”汪夫人喝了一口茶,重重放下茶盞,氣得臉色發青。

    武氏回到二房,就明說一文銀子也不會拿,還讓徐三爺休掉她。徐秉熙和松陽郡主見武氏態度強硬,氣得暴跳如雷,當即就逼徐三爺休掉武氏。

    武家是商販出身,嫡支嫡女嫁給武烈侯府庶子也是高攀皇親。爲此,武家陪送的財物銀錢、田產鋪子的總價值大概有五萬兩這多。武氏過門二十年,在徐家花銷不小,她經營自己的產業,獲利也不少,算下來也有贏餘。

    也就是說,武氏的私房身價不少於五六萬兩,比徐家二房的家底還要厚。可她被休離出門,徐家二房把她的嫁妝及私房銀錢產業全部扣下了,只讓她穿着一身衣服淨身出戶。由此可見,徐家二房狠毒貪婪已到了無與倫比的程度。

    汪夫人見武氏被休已成定局,又見松陽郡主讓人扣下了武氏所有的錢財,她怕傳出去,讓人笑話徐家,就勸松陽郡主給武氏一些銀錢,也爲自己留有餘地。

    松陽郡主不理解汪夫人的苦心,還懷疑武氏受了徐家長房的蠱惑才自請下堂,畢竟武氏是從長房回去纔要求被休的。汪夫人見徐秉熙和松陽郡主不但不領她的情,還對她懷疑責備,氣得直跳腳,發誓以後決不再管二房的事。

    項氏無奈嘆息,軟語勸慰,說:“母親,您別生氣,以後咱們跟他們少來往。”

    “我倒是不想跟他們來往呢,有事不照樣來找上門嗎?有錢財貴物,他們都霸攬起來,背黑鍋永遠少不了長房一份,什麼都敢做,也真不怕人笑話。”

    “他們要是顧一點名聲,要一點臉面,跟沈姑娘退了親,還會跟人家去要銀子股份嗎?官司打到御前,最後只拿到了五百兩銀子,人早不知丟到哪去了。”

    看到項雲環帶沈妍三人走進院子,汪夫人和項氏的憤慨之詞嘎然而止,馬上換了一副笑臉。項氏把她們迎進去,有說有笑,跟她們聊家長裏短的閒話。

    聽說武氏被休、已離開徐家二房,沈妍低垂着頭,一副我錯了、我不對、我該死、我有罪的神情,從進到房裏,就一言不發,好象等待判決一樣。

    汪夫人和項氏提起二房的事也只是一代而過,沒追究武氏自請下堂之事。沈妍鬆了一口氣,等項雲玫和興陽縣主給徐老太太請安回來,幾人就回項家了。

    沈妍坐上車,想了想,說:“山橙,到了路口你就下車,到引鳳居去找白芷,讓她通過武家的下人打聽打聽徐家三奶奶的下落,儘快回來告訴我。”

    “是,姑娘。”

    被休也好,自請下堂也好,武氏能從徐家二房走出來,就是莫大的解脫。可武氏被束縛得太久了,難免剛出來找不到方向,錢財上、精神上沈妍都想幫她。

    回到項家,沈妍跟汪儀鳳說了徐家二房的事,聽得汪儀鳳連連搖頭,譏諷嘲笑。想起在金州的經歷,就會想到徐慕軒和平氏,汪儀鳳也覺得心裏很不舒服。

    沈妍想跟汪儀鳳說說沈承榮被騸,而安紋還想生兒子、當世子的事,幾番猶豫,她還是忍住了。這種事好說不好聽,她要充分考慮汪儀鳳的承受能力。

    “妍兒,我跟你項伯伯說了你和勝戰伯爺的事。”

    “項伯伯怎麼說?”沈妍隨口一問,顯得很緊張。

    汪儀鳳嘆了口氣,說:“他說勝戰伯爺是少年英雄,應變機警,又有赤子熱心,確實是難得的佳婿。可他現在是沈承榮的養子,與你是同姓兄妹,慧寧公主也是很強勢的人,我們和他們之間的恩怨你也清楚,你項伯伯也怕……”

    “娘,別再談這件事了。”沈妍很乾脆地打斷了汪儀鳳的話,“我不想揹負兩代人的恩怨,我跟他不會有什麼事,你就當他隨便說說,逗笑而已。”

    “妍兒,你……”汪儀鳳欲言又止,連連嘆息,好多事情已然發生,也不是她有能力改變的,讓沈妍因上一代的恩怨而承受痛苦,她也很自責。

    “娘,你別多想,也不用擔心憂慮。”沈妍笑了笑,又說:“他也知道有兩代人的恩怨橫在我們中間,如果他不是隨口說說,他自然會解決這些問題。如果他只是隨口調笑,或是說根本解決不了這些問題,我不會放在心上,更不會責怪他。”

    沈妍深知沐元澈不是隨口說說,對待兒女之情,沐元澈很謹慎,對待與她的感情,他也很認真。沐元澈讓她等一段時間,要着手解決這些問題,沈妍相信他會盡力去做。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許多事情關心則亂,她也不想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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