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程爲了阻止沈承榮行使養父之權、做主沐元澈的婚事,不惜公開身份,將自己置身險境。沈妍認爲風險太大,會得不償失,就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她的辦法就是讓老程以沐元澈義父的身份出現,這重身份可以向天下人公開。這辦法是否可行,慧寧公主是一個起決定性作用的關鍵人物。
衆所周知,沐元澈七歲纔到京城,慧寧公主收他爲養子。爲了避嫌,他一直被養在駙馬府的深宅裏,直到慧寧公主在京城站穩腳跟,他才慢慢展露頭腳。慧寧公主爲沈承榮爭取到爵位,他才認沈承榮爲養父,這就是幾年之後的事了。
來京城之前,沐元澈一直同沐長風一起漂泊流浪,過着顛沛流漓的日子。在他們浪跡江湖之時,老程碰巧救了沐元澈的命,並教他武功。沐元澈感恩,認老程爲義父,這義父可比沈承榮那養父更具有份量,更有說服力。
明天見到慧寧公主,老程要談什麼,沈妍不得而知,她的主要任務之一就是要向慧寧公主介紹老程的新身份。精明強勢如慧寧公主,會認可老程的新身份嗎?沈妍有些擔心,若一不小心觸動了慧寧公主的逆鱗,結局將不可收場。
沈妍心中沒有確切的把握,不禁心煩意亂,連聲輕嘆。她拿出老程送她的玉鐲摸撫,感受玉質的柔滑和潤。這對玉鐲是用上好的老坑翡翠玉精雕細磨而成,玉鐲上的圖案若隱若現,如行雲流水一般,仔細一看,卻是喜雀登枝的圖案。
她將這對玉鐲戴到手腕上,瑩瑩翠綠映襯蔥白玉手,頓增顏色無限。絲絲清涼潤入肌膚,她浮燥的心緒漸漸平靜,紛煩堵塞的腦海一片清明。
她冷靜下來,謹慎尋思,理清了思路,臉上的笑紋漸漸擴大。明天,她將謹慎出招,還要與老程配合得天衣無縫,保證能把慧寧公主拿下。
沈妍寫好一封短信,吹乾墨跡,叫來山橙,讓她把信送給老程。山橙和龍葵雖說是她的丫頭,與金翎衛仍有聯繫,能通過特殊的渠道隨時聯繫老程。
她緩了一口氣,拿起一隻雪花糖淹漬的青梅,剛放進嘴裏,就見蕭水葳如風似火般一頭扎進來。蕭水葳看了沈妍一眼,又趕緊退出去,平靜了一會兒,再次進來。看到蕭水葳粉面緋紅,眉宇間流露出絲絲羞澀,沈妍曖昧一笑。
“拿下了?征服了?大功告成了?”沈妍話裏的話,笑容中透出猥瑣。
蕭水葳噘了噘嘴,粉面更紅,“拿下什麼?再胡說不理你了。”
“嘿嘿,我不說了,你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我明天,不,後天起程回花朝國,你要與我同行嗎?”
“怎麼突然決定後天回花朝國了?不是說過一段時間纔回去嗎?”沈妍有點納悶,“我這邊還有很多事,你後天起程,我恐怕不能與你同去了。”
蕭水葳瞟了沈妍一眼,又趕緊錯開目光,嚅囁說:“他、他要去,說……”
沈妍納過悶來,拍手大笑,“你就直接說你要帶他回去見父母就行了,費勁。”
“我父親去北越國了,反正他也見過,只能見我母親了,我……”蕭水葳聲音如同蚊鳴,眼角眉梢流露出的情愫裝點少女的素面,如豆蔻花開,清新雅緻。
別看金財神貴爲楚國皇子,又是金氏一族唯一的繼承人,身邊美女成羣,隨時隨地可以本壘打。可他卻相當潔身自愛,據沈妍所知,他也就有兩個打理日常起居的丫頭。除了這兩個丫頭,接觸最多的就是沈妍,親密接觸的就是蕭水葳了。
促成這樁美事,沈妍由衷地興奮,她希望她的朋友都有一個好的歸宿,不分男女。她是蕭水葳和金財神的媒人,金家和蕭家都不會虧待她,謝媒禮豐厚喲!
“我去恭喜某隻,討些賞銀。”沈妍剛要出去,就被蕭水葳一把拉回來了。
其實,沈妍恭喜是假,奚落諷刺順便撈點銀子纔是真。某隻醋海泛波,剛纔還叫囂着與沐元澈決鬥,沒想到這麼快就被蕭水葳拿下了,也太沒氣節了。
蕭水葳很溫順在靠在沈妍身上,支支吾吾,想跟她講述經過。沈妍雖說看重結果,對某些過程還是興趣十足,很熱烈地問了一堆問題。兩還沒進入正題,山橙就來傳話,說金財神有請沈妍,有重要的公事要商談,請她務必馬上過去。
“你快去吧!他要是敢說我半個不字,你一定要告訴我,看我怎麼收拾他。”
沈妍甩響手指,“放心,不管他說你什麼,我都會一字不落告訴你。”
&nnbsp;見到金財神,沈妍嚇了一跳,這是神馬情況?金財神的黑髮凌亂披散,金色的錦緞袍子揉得滿是褶皺,臉龐浮現不正常的紅暈,神色中流露落敗的焦燥和不安。他雙手抓進頭髮,時快時慢挪步,那神情姿態就象一個被誘姦、又嚐到了其中樂趣,期待且害怕有下次的少婦,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神經質的病態。
“一、二、三,停。”沈妍單手叉腰,另一隻手指向金財神,高聲呵令。
金財神很聽話,聽到她的呵令聲,立即停住腳步,雙手抓着頭髮衝她呲了呲牙,“半兩,我有一個好消息,還有一個壞消息,都想告訴你,你想先聽哪一個?”
沈妍聳肩搖頭,笑得更加曖昧,“當然是聽好消息了,說吧!”
“前幾天,濟真堂與蕭家的藥房起了一些衝突,影響了蕭家的生意。我們的夥計到蕭家藥房收藥,打了蕭家的夥計兩巴掌,還弄壞了蕭家店鋪一扇門。若照價賠償,我們要賠給蕭家店鋪十八兩零五錢銀子,現在不用賠了,哈哈……”
“這就是你的好消息?你叫我來就是要說你爲濟真堂省下的十八兩五錢銀子?”沈妍踩到椅子上,橫眉立目,雙手叉腰,“我看你就是有病,神經病。”
“是你說要聽好消息的。”金財神噘着嘴看向沈妍,神情無辜又委屈。
沈妍從椅子上跳下來,長吁一口氣,“好吧!我錯了,你的壞消息是什麼?”
“我、我……”金財神咧了咧嘴,哭喪着臉,說:“我、我貞潔不保了。”
“啊?這麼嚴重?嘿嘿,這麼快?這怎麼能算壞消息呢?哈哈……”沈妍打量房間,臉上流露出變態的笑容,希望發現某些細節,用以變本加厲奚落金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