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名醫童養媳 >第一百七十八章 賎夫
    沐元澈來到書房門口,看到慧寧公主親自出迎,臉上擠出幾絲笑容,也沒行禮,就進了書房。慧寧公主滿臉寵溺看着兒子的身影,溫和一笑,又輕嘆,跟着走進書房。她問了沐元澈受傷的情況,母子又說了一些閒話,就彼此沉默了。

    “聽說左天佑是沈妍殺死的?”

    母子二人同在書房中沉默了許久,慧寧公主才問了她最關心的事。相比沐元澈和福陽郡主的親事以及那些不值一提的瑣事,她更關心左天佑的死因。

    左天佑控制西魏政權幾十年,尚武強兵,多次發動對大秦皇朝的戰爭。在大秦皇朝三代君主和三朝臣子心目中,他是一個極難征服的凶神惡煞一般的人物。

    前年,西魏慘敗,左天佑被迫卸掉兵權,又被政敵彈壓,不得不暫時賦閒休養。可他多年侵略屠殺,留在大秦皇朝臣民君主心中的陰影並沒有散去,且餘威猶在。如今,他死了,被一個弱女子用一根三寸釘殺死,人們驚詫且驚悚。

    尤其是慧寧公主,也是強勢性烈之人,曾跟左天佑在戰場多次交鋒,自是敗多贏少。她仇恨左天佑,但那仇恨中有懼怕,還多多少少有一點對強大對手的敬畏和尊崇。如果沒有左天佑這個兇殘的戰神,她的人生軌跡會和現在截然不同。

    即使她恨左天佑入骨,親手殺掉左天佑也是她的奢望,連想都不敢想。聽隱衛稟報,實際殺死左天佑的人是沈妍,老程只是起了輔助的作用,慧寧公主驚奇到好半天都在神遊萬里,沒親眼所見當時的情景,她引爲畢生之憾。

    沐元澈冷笑輕哼,“左天佑確實是妍兒所殺,妍兒爲什麼會殺掉他,想必不需要我再細說了。娘是不是怕左天佑死在大秦皇朝境內不好向西魏交待,想把妍兒就地正法,向西魏表示誠意呀?若是這樣,我真要對娘佩服到五體投地了。”

    “你不用陰陽怪氣奚落諷刺,你覺得你娘是不分青紅皁白、又膽小怕事的人嗎?”慧寧公主緩了一口氣,又說:“聽說左天佑的死因,確實有幾名臣子提議息事寧人,緝拿沈妍,交由西魏處理,被我否決了。我派去的臣子不是把事情處理得很妥當嗎?左天佑私入大秦境內行不法之事,大秦臣民人人都能得而誅之。”

    沐元澈輕蔑冷哼,“我想知道是哪個或哪一派臣子要緝拿妍兒、息事寧人。”

    慧寧公主猶疑片刻,冷笑說:“錦鄉侯龐家和寧遠伯杜家兩派的臣子。”

    “娘不會認爲龐杜兩家要除掉妍兒只是想爲姻親之事開路吧?”沐元澈冷眼注視慧寧公主,目光深刻,他知道慧寧公主是敏睿精明之人,一眼就能看透本質。

    錦鄉侯龐家是端華公主的外祖家,端華公主做了金牌小三,卻時時想除沈妍而後快。寧遠伯杜家是慧平公主的夫家,福陽郡主的家族。福陽郡主鍾情沐元澈多年,京城皆知,杜家想除掉沈妍,也可以說成想爲福陽郡主的姻親開路。

    慧寧公主搖頭冷哼,反問:“你認爲你娘是頭腦如此簡單的人嗎?”

    “當然不是。”

    御親王是劫持沈妍的幕後主使者,他自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左天佑私入大秦皇朝境內,是想幫御親王謀劃奪位,最終左天佑被殺,御親王逃跑藏匿。沐元澈早就知道這些事情根本瞞不過慧寧公主,他想隱瞞不報是想爲自己爭取時間。

    沐元澈挑嘴冷笑,說:“娘既然懷疑龐家和杜家同御親王勾結,爲什麼不施加雷霆手段,反而想出讓我娶福陽這麼蹩腳的計策,這可不象孃的風格。”

    “澈兒,你也知道娘只是懷疑他們勾結,沒有證據,怎麼施加雷霆手段?不說龐家在朝野勢力盤根錯節,單說杜家以純臣風骨自居,哪能輕易觸動?”

    杜家同項家一樣,都是百年大族,書香傳承,歷代以純臣自居。項家怕捲入奪嫡爭儲之戰,向來不與皇族直接聯姻,相比之下,杜家就很務實了。

    比如說慧平公主下嫁杜家嫡系次子,可杜家並沒有支持御親王奪位,卻得到了榮光與實惠。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致使杜家的勢力比項家更爲強大。

    當今皇上魯直庸懦,自登基之後,朝政一直由慧寧公主把持。慧寧公主本是先皇封的護國公主,參政本是份內之事,卻有牝雞司晨之嫌。杜家重視三綱五常及禮教規矩,對慧寧公主參與朝堂政事頗有微詞,這也是純臣風範的體現。

    正因爲如此,慧寧公主怕背上打擊報復之嫌,纔不得不忍耐杜家。她懷疑杜家與御親王勾結,卻沒有真憑實據,讓沐元澈娶福陽郡主也是緩兵之計。

    沐元澈的嘴角彎起冷笑,優美的弧度如雪後青松傲然英挺,“娘怕引起朝堂軒然大波,不敢輕易觸動杜家,就要逼我娶福陽,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慧寧公主掐着額頭,低聲長嘆,“澈兒,娘不想逼你,此舉也是不得已而爲之。只要除掉御親王,把他在朝野的勢力連根撥起,消除威脅皇權的隱患,娘就功成身退。到時候,你就娶沈妍,娘也可以含飴弄孫,安享晚年。”

    “呵呵,娘說得真輕鬆,我娶了福陽,還怎麼和妍兒成親?讓妍兒做妾?與別人共侍一夫?想都別想,別說妍兒不肯,我也不會答應。”

    “澈兒,你有所不知,慧平一直想把福陽嫁給你,以前都是伏低做小,態度謙恭。最近幾個月,她的氣焰突然囂張起來,娘起初不明白,現在才知道,原來御親王還活着,仍野心不死,還想爭奪帝位。一旦時機成熟,他捲土重來,朝堂就會血雨腥風。到那時候,我們都會死得很慘,即使不死,也會生不如死。”

    慧寧公主長吁一口氣,又說:“如今,御親王在暗,他在朝野的勢力也隱藏得很嚴密,而我們卻在明處。沒看清形勢,我們不能打沒把握的仗,只有暫時忍耐。你先娶了福陽,只要御親王勢敗身死,福陽的命不就捏在你手裏了嗎?”

    沐元澈冷冷哼笑,“娘考慮得可真周到,御親王勢敗身死,你就可以順便除掉杜家。福陽沒有家族勢力支持,就如同螻蟻,想捏死她易如反掌。可娘有沒有想過,我娶了福陽,她死了,我就是鰥夫,妍兒就是嫁給我,也是繼室。”

    “繼室又怎麼樣?人活一世,要看誰能笑到最後,而不是計較一朝長短。”

    “我答應過妍兒,不會讓她受一點點委屈,繼室在正妻面前等同於妾,她進門就要拜福陽的牌位,你讓她情何以堪?所以,我決不會答應娶福陽。”

    慧寧公主蹙眉凝思片刻,問:“要是妍兒答應呢?”

    “妍兒是通情達理、顧全大局之人,她權衡利弊,或許會同意。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你用汪家、項家的安危和汪夫人或沈蘊的性命威脅她,她迫不得已,也許會答應。”沐元澈注視慧寧公主,目光平靜深邃,“如果娘真想這麼做,那麼等待我和孃的結果將是反目成仇,娘狠心在前,就不要怨我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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