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梔立即藏好兩人嗑瓜子的盤子,整理衣冠跪在洛錦書牀下面,神情悲慼。
洛錦書立即氣若游絲,整個人的氣息一瞬間就萎靡了下來,彷彿下一秒就要昇天離開。
安公公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場景,要不是謝府還沒有掛着白幡,他差點以爲洛錦書就這樣給自己嚇死了。
即使這樣,他看到這樣的場景心裏還是沒忍住一陣心慌,就連聖旨也不念了,提起衣襬就衝到洛錦書的牀邊。
“郡主?”
洛錦書顫顫巍巍的睜開眼睛,幾乎是用氣音在回答,“安公公怎的來了……”她掙扎着想要起身,但是隻微微動了一下就沒有了力氣。
南梔臉上的悲慼之色更甚,旁邊的南苑甚至抹了一把虛假的眼淚。
系統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無語了,“你們的演技真不錯啊,一個個搞得好像你下一秒就要原地昇天了一樣的。”
雖然這麼吐槽,但是它也沒有攔着洛錦書亂來。
剛纔南寒帶着榷衛已經確認了那人到身份,以及那人身後的主子是誰——是蕭蘭。
所以現在做作成這個樣子也是因爲想要逼嘉靖帝一把,看他會不會嚴懲蕭蘭。
同時心裏也覺得有些奇怪——蕭蘭之前做的事情大部分都無從查證了,這一次怎麼用了這麼拙劣的手法?
但是這一切並不影響洛錦書把這個鍋扣在蕭蘭頭上,爲了演的逼真一點,她還在這早春期間給自己來了一次冷水澡。
把自己凍的臉色發白了,她才哆哆嗦嗦的爬上牀。
安公公見洛錦書這模樣嚇得小心肝都抖了一下,暗道這一次怕是真的把人嚇狠了。
他不由得放軟了聲音,“郡主,陛下讓咱家來看看您……”他後邊說了一堆安慰的話,於洛錦書而言沒有半分實際性的用處。
洛錦書暗道一聲老狐狸,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爲了讓自己“昏迷”的更加真實,洛錦書還特意讓系統把自己弄暈過去。
謝府頓時一片慌亂,安公公馬上讓禁軍把謝不臣帶回來,讓謝不臣立即回來接旨。
謝不臣回到家的時候,謝府並沒有因爲洛錦書的昏迷而亂成一鍋粥,大家做事情依舊井井有條,只是沒有往日的歡快。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安公公抖開聖旨,字正腔圓的唸完後遞給謝不臣,謝不臣起身接過聖旨,“微臣領旨。”
聖旨大概意思就是讓謝不臣擔任此次的查案官,務必要把這光天化日謀殺皇族的人抓出來。
至於其他的……拿着洛錦書的金牌能夠一路綠燈,完全能夠先斬後奏。
安排好所有的事宜,安公公就急急忙忙帶着人回宮覆命去了。
謝不臣隨手把聖旨丟給旁邊的許寧宴,許寧宴手忙腳亂的抱住聖旨,還沒來得及質問謝不臣幾個意思,謝不臣就已經不見了蹤跡。
剛纔謝不臣一進府就想衝到洛錦書房間去,卻在半路上被安公公攔着聽聖旨,跪下的時候雖然依舊是面無表情,但許寧宴卻感覺自己周圍冷了不少……
現在一起來就往那邊去,好像才符合謝不臣的性格。
謝不臣幾乎是運起輕功一路飄過去的,但是他推開門的時候卻聽見洛錦書銀鈴般的笑聲,心裏的緊張就忽然散去了。
“誒,子胥回來啦?”洛錦書擡頭,朝着謝不臣笑着招手,“快過來跟我說說聖旨都說了什麼,我方纔本想聽牆角的,但是有太醫診脈,無法脫身……”
謝不臣靜靜的看着洛錦書說話,旁邊的南梔南苑識趣的退出房間,把空間留給了兩人獨處。
等洛錦書說完,謝不臣才展開笑顏。
“也沒有什麼,就是讓我擔任主查官,去查這件事。”謝不臣走到洛錦書牀邊坐下,“你怎麼臉色不太好?”
按照他對洛錦書的瞭解,這樣的驚慌應該不至於讓她臉色發白……
謝不臣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沉了下來,悶不吭聲的把洛錦書放在被窩裏面的手找到握在手中,果然感覺到了刺骨的冷。
現在還是初春三月,北方本來就不如南方溫暖,向來在南方待習慣的洛錦書就算不喜歡奢侈也不得不在房間裏燒地龍維持溫度。
現在手掌乃至手臂都是冷的……
“你是不是泡了冷水?”謝不臣握着洛錦書的手掌微微用力,眉眼之間藏着不易察覺的冷。
洛錦書有些心虛,想要扯回自己的手又不敢,只能小聲回答,“也沒有泡多久……就是一小會兒而已……”
只是爲了維持效果,用天氣操控把自己周身包圍弄得更冷而已,剛剛謝不臣回來她才關掉,所以一時間無法立即回暖。
謝不臣臉色沉的讓洛錦書有些害怕,她有些不安的扯了扯一直沒有講話的謝不臣的衣袖,“子胥,你別生氣,我沒事的。”
她繼續打開天氣操控,換成溫暖如春的氣候把兩人包裹住,這才感覺自己身上的冷意逐漸散去,身上所有的細胞都在叫囂着“活過來了”。
“我沒有生你氣。”謝不臣終於開口了,“我只是在氣自己爲什麼沒有權勢,以至於總是有人仗着這一點來欺負你。”
系統忽然發出刺耳的警報聲,“警告!警告!謝不臣黑化加劇,目前以飆升到40%!請宿主提起警惕!”
洛錦書頓時頭大不已,連忙挪過去抱住謝不臣,“沒關係的,我不是一直都在等你成長嗎?誰都不能一口氣喫成胖子嘛,咱們慢慢來,別自責……”
謝不臣深吸一口氣,伸手把人抱在懷裏,沒有講話。
洛錦書沒有聽見系統繼續警報,懸着的心穩了一些,拍了拍他的肩膀,正準備說什麼,便聽見謝不臣開口了。
“阿書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警告!謝不臣黑化加劇!現在已黑化56%!”
洛錦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