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樓有一個宋祁言來當門面確實也差不多了,再加上他沒有宋祁言那種行商天賦,主要還是靠着之前洛錦書的固定模式以及他是個現代人的優勢才能迅速超過宋祁言經營的第一樓。
時間久了,劣勢也會顯現出來。
而她正好收到了洛枳的情報——國師的人也在開始調查第一樓的背景了。
也是時候差不多搞點事了。
……
於雲走在繁榮的大街頭,聽着耳邊傳來的各色吆喝,莫名有些恍惚。
“於當家,今兒個您還要去一趟城主府和城主共進晚餐,您莫要忘記了。”旁邊的小廝畢恭畢敬的念着於雲的行程,隨後加了一句,“樓主有信。”
於雲點點頭,“晚些再看。”
他早就已經在系統通訊上面和洛錦書聊過了,這個信也只是一張白紙,什麼都沒有的。
在世人眼裏,樓主深不可測,從不露面也就罷了,就連送信的方式也格外神祕——一柄長劍釘着信在門口,沒有任何人在附近。
等收信人拿到信之後,長劍就會浮空離開。
第一樓的人都覺得樓主手段莫測,這長劍的非凡人手段更是讓大家覺得樓主是不是隱世的修仙之人。
只可惜那長劍每一次來都雷霆萬鈞,身上還裹着莫名其妙的東西,總是看不清那長劍的模樣。只知道它似乎通人性,只對那些抱有惡意的鼠輩展開劍意。
那劍意極寒,尋常人光是沾上一分便凍僵了。
於雲看了會第一樓的輪廓,忽然問道:“林二,你學識不錯,各方面也挺優秀的,怎麼不繼續讀下去了呢?”
“於當家有所不知,這冉城只有城主府設有書院,但是束脩實在不是我等寒門子弟能夠承擔的起來的。”林二苦笑一聲,“能夠考到童生,已經比村中很多人好很多了。”
“燒了八輩子高香成爲於當家的祕書(雖然他一直沒有理解爲什麼要叫做祕書),更是莫大的恩賜了。”
雖然做這個事有些累,但是一來專業對口,二來體面且薪水高。
遠比去村子裏種田蹉跎一生好多了。
於雲看了他半晌,忽然說出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來。
“對……這纔是我想做的事情。”
於是就有了後面他和洛錦書的對話。
於雲坐在第一樓的五樓窗戶邊上,木然的看着黑衣人朝着自己衝來。第一樓的客人已經見怪不怪了,淡定的看着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第一樓護衛護送他們離開這一層。
“計劃第一步就是要讓你死的人盡皆知,最好是讓全世界都知道你是被國師殺死的。”
眼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黑衣人就要衝過來,於雲淡定的喝了一口玻璃瓶裏面的液體,然後在黑衣人靠近他的瞬間拉着黑衣人的手往自己身上一拍。
於雲如同斷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黑衣人茫然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大奉國師!”
於雲撞破第一樓的窗戶,從五樓往下落的時候還在喊着國師,最後落地之前把所有的臺詞喊完了。
他感覺自己似乎倒在了棉花上,隨後就暈了過去。
尖叫聲此起彼伏。
……
第一樓的二當家慘死在冉城主街的事情很快就通過報紙在各地傳開,並且因爲當時很多人都聽見於雲“臨死”前喊的那些臺詞,所以大家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轉到了國師身上。
同一時間,樓主不費一兵一卒拿下夷狄的消息從邊疆傳來。
震驚天下。
而對於自己得力手下被國師當街刺殺的事情,樓主直接放話。
“聽聞京城風水養人,改日有機會,定來京城與國師一同逛逛。”
在這之後,第一樓明令禁止國師以及他道觀之中的人在第一樓買任何東西。
人心惶惶小半個月,京城都沒有出現樓主前來的消息。於是大家推測樓主應該還在夷狄處理事務,一時半會應該脫不開身。
不過這些都是神仙打架,他們凡人只需要遠遠觀望即可。
而在外界已經掛掉了的於雲,此刻換了個形象出現在了麗山新開的清北書院門前。
他身邊沒有其他人,便乾脆和洛錦書系統通訊了起來。
“你那是什麼藥啊,爲什麼我的系統沒有,你的系統還能換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洛錦書因爲不能講話,所以用的寫字。
[你先別說這個吧,我現在想起來那些積分我就心痛到不能呼吸。]
爲了讓於雲來一個金蟬脫殼,她花光了所有的威望和民心。
眼看着十萬的民心如同流水一樣消失,洛錦書就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
“啥東西?”並不知道內情的於雲發過來一連串的問號。
心痛的不能呼吸的洛錦書發來省略號,之後也懶得解釋,只是囑咐於雲不要浪費她給他的機會。
[如果達不到預期,那我就要換盟友了。]洛錦書的語氣幾乎算是冷酷,[你浪費了我這麼多民心積分,我會想辦法拿回來再說。]
“放心吧,我不會搞砸的。”
……
時間倒回到洛錦書和太子容華訂婚的第二天。
因爲謝不臣同意了訂婚,所以嘉靖帝已經把人從天牢裏面放出來了。只不過現在郡主府並不是他家,所以第一天也沒有來找洛錦書。
洛錦書倒是不着急,只是在想自己應該怎麼解釋和容華的訂婚。
直到第二天晚上,洛錦書纔在回院子的路上看到了站在她院門口的謝不臣。
即使回到權貴頂流的謝家,謝不臣依舊穿着以前的白衣。恰好今日月色正好,他站在那皎潔的月光之下……
硬生生把洛錦書嚇得往後退了幾步。
然後,將近一週發不出聲音的嗓子發出了短促的一聲尖叫。
她是真的沒想到自己能發出聲音是被謝不臣嚇得。
洛錦書的尖叫很快引來了曲顥之和一羣護衛,好在謝不臣及時出聲,大家這才散去。
“嗓子好了?”他走近,神情淡漠如初。
那一剎那,洛錦書恍惚以爲自己見到了最初的謝不臣。
他逆着人流,站在她面前。
脣齒如畫。
卻陌生的讓她心頭髮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