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錦書坐在草地上看着小鹿蹦蹦跳跳的到處亂跑,呼吸着古代乾淨的空氣,洛錦書只覺得自己的身心都被洗滌了一番。
她看着天空,旁邊的草地忽然傳來了腳步聲。以爲是謝不臣跟了上來,她頭也不回的問道,“你怎麼來了?”
“怎麼,這麼大個上清宮,還不許本座出來走走?”
直到耳邊傳來和謝不臣截然相反的聲音時,洛錦書才驚覺有人來到了她旁邊。
頭頂的陽光被遮住了一部分,洛錦書擡頭看去——那人一席黑色長袍,金色的龍紋在黑色的布料中若隱若現。
逆着光,他像是天神般令人矚目。
上清宮國師。
洛錦書驚的差點原地起跳,那國師似乎預料到洛錦書會有這麼大反應,提前給洛錦書的肩膀摁住,讓洛錦書沒有從地上跳起來。
分明那國師看着瘦弱的跟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一樣,但是洛錦書試了好幾次都沒有從國師的手底下掙脫出來。
那一隻修長白嫩的手,彷彿是用幾千斤的銅澆築而成,她就算和謝不臣習武了一段時間也愣是掙脫不了。
“今日天氣不錯。”國師一隻手撐着洛錦書的肩頭,在洛錦書旁邊坐了下來。
等國師的手從洛錦書肩頭挪開,洛錦書才感覺壓在自己身上那若千斤重的感覺消失了。
這個國師……好危險。
如果剛纔那一下是衝着她的腦袋來的,她現在已經人頭落地了。
“郡主今日怎麼不去狩獵了?昨日郡主的表現可是很棒。”
洛錦書就莫名聽得寒毛直豎——這句話就像是蕭蘭笑顏如花的和洛錦書勾肩搭背的說:“子胥在牀上可真棒。”
這句話一聽就很不對勁阿喂!
洛錦書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回答,“累了,休息一天。”
她還不確定那些黑衣人到底是哪方人士派來的,一切她所警惕的對象都被列入了懷疑名單裏面,就連國師也不例外。
分明這個國師看着柔柔弱弱很好欺負的樣子,但是洛錦書一看到國師就警鈴大作,恨不得離國師三十米遠。
雖然搞不懂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但是洛錦書還是相信自己的第六感——畢竟女人的第六感可是女人最大的武器之一了。
“郡主似乎很害怕本座?”國師感覺到洛錦書的敷衍以及緊繃,他似是漫不經心的開口,眼裏卻帶着讓人心生懼意的玩味。
洛錦書沒有擡頭看國師,所以根本沒注意國師眼裏的情緒,只是打了個哈哈把這事兒給暫時翻篇了。
“哪兒能啊,這不是普通百姓頭一回和被大奉奉若神明的國師一起坐着嘮嗑嘛,所以就有點緊張。”洛錦書話鋒一轉,“國師來這裏是來做什麼的?”
“煉丹煉累了,出來走走。”國師的話依舊是滴水不漏,看似回答了洛錦書的問題,實則什麼信息都沒有透露出來。
自己都要佩服自己了。
知道自己套不出話,洛錦書便乾脆閉嘴了。多說多錯,她還是閉嘴吧。
“聽說謝不臣是你以前的夫君?”
洛錦書眉頭一跳,直覺感覺——國師似乎對謝不臣有敵意?
“也不能算。”洛錦書知道自己這些事情經不起調查,乾脆也不隱瞞,“就是我被賣到他家裏當了童養媳,只是當時我的年紀太小還沒有成婚,後來就成了他名義上的妹妹。”
國師似乎輕笑了一聲,他很是放鬆的往後面仰躺着,黑色的長髮如同上好的綢緞一樣在草地上散開。
洛錦書側頭看去,和那雙淡金色的眼眸對視上了。
那一瞬間,她被國師的這個模樣驚豔到了。
國師的面相生的極好,不管是五官還是肌膚狀態都是頂好的。此刻他長髮半束,金色的發冠上隱約可見其上有龍紋。
黑色的長袍也絲毫不遮掩上面的金色的龍紋,一眼就能看到一隻張牙舞爪的五爪金龍在黑袍上肆意舒展。
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穿的是龍袍一樣。
這樣的國師看起來更像是人間的少年帝王,眉眼之中都帶着屬於少年人獨有的朝氣和鮮活。
與她所知的那個據說活了好幾十年的國師完全搭不上邊。
任誰看見了國師的模樣,誰不讚嘆一句“誰家少年郎,正是鮮衣怒馬少年時”。
洛錦書盯了一會兒,那國師忽然笑了。
“郡主可是看上本座這皮囊了?”
他的聲音溫潤如玉,細聽之下還能從中品味出一兩分戲謔。
洛錦書沒由來的鬧了個大紅臉,她像是做賊心虛一樣轉開視線,“確實是一副不錯的皮囊。”
何止是不錯,簡直是人間少有。
好在謝不臣珠玉在前,這國師再怎麼妖孽的皮囊也不能讓洛錦書有太大的興趣了。
“哈哈哈……”國師笑出了聲,“郡主當真是有趣,有趣!”
洛錦書看着跑遠了的十二,不由得起身去追,“失陪,我家頑皮跑遠了,我得去看看。”
“我與你一起吧。”國師也跟着起身,兩人順着十二的路線一路往裏面。洛錦書皺眉,[十二,你去哪兒?]
[前面有好濃的血腥味,我想去看看。]
洛錦書陡然一驚,連忙跟了上去。
順着十二的小步伐,洛錦書跟了好遠才終於聞到了血腥味。
再走了一會兒,洛錦書翻開眼前的茅草,看到了令人駭然的一幕。
只見一個坑裏橫七豎八的躺着數不清的屍體,那些屍體像是被什麼東西吸乾了全身血液,臉上還帶着絕望和不甘。
這個坑大概十米寬,深度暫時不知道,但是光從外面看這些屍體就至少有十來具了。
每一具屍體都被吸成了人幹,面容扭曲的躺在坑裏。
寒氣直逼面門,洛錦書頓時大氣都不敢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