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她回來的意義在哪裏？
蔣情最終還是被權數拉進急診室，一見到坐班醫生，權數興奮地直接插隊撲上前，大聲說：“醫生醫生！胃癌早期都有什麼症狀，現在做一些相關檢查能測出來什麼嗎？”
原本排在前面的幾個病患正打算批評教育權數一番，可是一聽到權數的話，都心照不宣地沉默下來，還主動爲蔣情讓出空間。
癌症，無論何時何地，都是令人恐懼的詞彙。
坐班醫生是一位面善的中年女性，小眼睛厚嘴脣，她正在給上一位病人開處方單，聽完權數的話，醫生並未扭過頭，而是邊敲着鍵盤邊溫和地爲上一位病人說明藥品用量。
等病人起身離開，這位醫生才一臉平靜地看向權數，上下打量權數的身體，說：“百分之八十的早期胃癌都是沒有徵兆的，症狀不典型，常常和胃炎、胃潰瘍等胃部疾病不易區分。”
“不是我，是我的媽媽。”權數將蔣情拉過來，按在椅子上。
蔣情被權數的發問怔在原地，她沒想到權數居然懷疑她......得了癌症？
“臨牀症狀僅爲上腹部隱痛、上腹飽脹不適、噯氣、食慾不振、反酸、乏力消瘦等一般臨牀表現，你要是有所擔心，就定期做胃鏡檢查。”醫生的目光轉到蔣情的身上，皺起眉頭，很顯然，蔣情比權數消瘦很多。
“我......”蔣情張嘴，卻不知道開口說什麼，腦子裏在努力組織語言。
“你母親平時飲食習慣如何？”醫生看出蔣情的窘迫，她又盯向權數，“之前胃部有什麼疾病嗎？”
因爲酗酒，機動車駕駛證被吊銷了，車被二手賤賣，編制內的心理醫生工作也丟了，整天渾渾噩噩，靠在某寶上賣生活用品維持家庭基本開銷。
醫者難自醫，尤其是心理方面的問題。
“她喝酒很猛，飯菜可以不喫，一天不沾酒就渾身不舒服，我怎麼勸說她都聽不進去，有慢性腸胃炎、酒精肝，之前還胃糜爛，掛了吊水吃了藥。”
權數說着說着，心裏越來越難受，聲音變得沙啞，蔣情自覺理虧，頭一直低着，權數繼續：“可沒過多久，她又揹着我偷偷喝起來了，被我發現後她還說就喝一點點沒事，結果越喝越多，我知道她經常晚上胃疼得睡不着，爬起來找止痛藥喫。”
“權數......”蔣情擡頭，從椅子上站起來，她面露羞愧地望向權數，她知道自己在這件事上做得不對，可是她真的沒法控制自己戒酒。
醫生則是揮了揮手，示意蔣情坐下來穩定好情緒，她大致瞭解到了情況：“這樣吧，你們預約一下胃鏡檢查，先看一看胃部現在狀況如何。”
“這位患者啊，我倆年齡看起來差不多，我也有個和你女兒一般大的孩子，人一旦到了我們這個年紀，什麼稀奇古怪的病都有可能出現，爲了你的孩子，好好對待自己的身體吧！”
中年醫生意味深長的話盤旋在蔣情腦子裏，久久不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