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秦柔在老闆的心裏是一個什麼完美的形象，也知道雖然江小姐在沈念這兒雖然佔了大頭，但秦柔還是有着一塊小小的空地，他不能看着老闆就一直被矇在鼓裏。
“你直接說就好。”
沈念坐直身體，緩緩的轉動了一下脖子，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助理。
“秦柔小姐在國外的事情分爲兩部分，第一部分是剛剛到國外還沒大火的時候，基本上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您也知道國外對於H國的模特一向很爲排斥，所以秦小姐在國外剛開始基本上沒有任何工作緊緊是靠兼職爲生。”小助理有些支支吾吾，不敢看自家老闆的眼睛，“但是轉機出現在一個叫ALEX的經紀人身上，他是國外出了名的男女通喫，關係混亂的經紀人，在圈內的口碑極差，但卻因爲經常介紹新模特和知名老闆認識，也被稱爲媽媽。秦小姐的第一場正式走秀，就是通過他。”
“你的意思是，秦柔出國之後，一路走紅是由他一手包辦的？”沈念還未聽到後面，就大概知道了助理的言外之意，秦柔這點沒瞞過他，那時候就和他說過，自己的經紀人雖然很愛玩，但確實很有能力的一個人，但這也是他今天第一次知道這個所謂的愛玩是個什麼意思。
助理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後面秦小姐因爲自己本身實力過硬，又是在模特圈較少的亞裔面孔，所以深受大牌的喜愛。後半部分分爲兩個版本，第一個版本就是秦小姐但是參演了一部電影，和導演中間有一些摩擦，兩個人因爲劇本的原因發生了一些爭吵，導致導演妻子誤會兩人有親密關係，後爆料給媒體，最後這件事以經紀人追責的迴應告一段落，後面就是電影上映之後，各方對於秦小姐在劇中的表現惡評如潮，其中一位領頭的影評人本身就有着很爲嚴重的抑鬱症，在秦小姐因爲這些惡評飽受折磨在社交軟件上曬出自己心理抑鬱的圖片後，被網名攻擊，導致自殺身亡。”
一口煙從鼻腔中涌出，身體的疲憊好似減少了很多，腦子也格外的清醒，小助理說的這些話和秦柔告訴自己的大差不離，他擡了擡手，示意人繼續說。
“但在秦小姐回國之後，她的前經紀人也就是所謂的媽媽，在一次醉酒後無意中透露出秦小姐似乎是確實和導演有着些許曖昧的關係。”話剛說出口，助理忐忑的看了沈念一眼，見他沒有任何反應，才放下心來繼續往下說，“並且秦小姐並沒有得什麼心理抑鬱，只不過是因爲惡評太多，想要轉換口碑改變局勢才僞造了一份假的診斷證明，並且請了水軍造勢引導網名對影評人網絡暴力，在得知影評人去世之後，推卸責任，纔會被幾大國外媒體聯手包臉，最後經紀人花了不少精力才按下這個新聞，後面她纔是聯繫了您，回到了國內。”
沈念夾着煙的雙指有些顫抖，他的側臉隱沒在黑暗中，卻突然的笑出了聲，揮了揮手，“下去吧。”
隨着一聲關門聲，沈念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狠狠的將桌上所有的東西一下子掀翻在地，和鵪鶉說的一字不差，但此時卻顯得自己又那麼的可笑，他從來沒有懷疑過秦柔，沒有調查過這些，都是因爲信任，信任記憶中那個狡黠，單純卻又爲自己挺身而出的秦柔。
事實擺在眼前，卻讓他不得不相信，自己錯的徹徹底底，他就像一個傻子，被矇在鼓裏還曾經計劃好了一切想要迎娶這樣一個女人進門，甚至一次次的因爲她的謊話和手段傷害江茴。
他那雙一向沒有太多溫度的雙眸如同寒冰乍破，瀰漫出一股可怕的冷意，他打開手機，單手劃到通訊錄裏的那個小柔，緩緩摁下了通話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