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不可置否的聳了聳肩膀,從口袋壓扁的煙盒裏抽出兩隻眼,遞給面前的於坡,眼神中也是一下子放鬆下來變得有些柔和,渾身的痠痛感在放鬆之後緩緩地襲來,讓他迫切的需要一支菸提起精氣神。

    “昨晚那天酒會上挑事的那個李江,聯繫我和我做了一筆交易,我不追究他的責任,他告訴我幕後威脅江茴的人的信息,我連哄帶騙把他消息透了個底朝天,今天早就佈置好了一切,就等他往裏跳,可惜的是,剛剛忙着抓這個上臺送禮物的,後排帶着黑色鴨舌帽的那個男人趁亂跑了,他就是李昂,李江的侄子,也就是策劃了整起案件的幕後人。”

    搖晃的打火機燈火面前,兩個男人就這麼同步進行的深深的吸了一口煙,才覺得得到了片刻的放鬆,剛剛的事情已經超乎了他們所有人的預料。

    透過煙霧,於坡看着眼前面色透露着疲憊的沈念,心中確是怎麼也恨不起來,剛剛江茴的那一聲尖叫,以及沈念狂奔不顧生命危險赤手空拳把男人摁在臺下,他都看在眼裏,江茴和沈念之間分明是還有着情意,但他明明應該對着沈念或者江茴有着怨恨,但卻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竟然心裏涌起了一陣輕鬆。

    就好像是自己早就知道了這件事的真相,只不過一直埋着頭裝糊塗,從來不去考慮這件事,直到今天這層窗戶紙被兩個當事人捅破,他纔沒來由的覺得一陣輕鬆。

    他帶着笑意一拳搗在了沈唸的肩膀上,語氣中沒有絲毫的嫉妒反而是有些埋怨,“以後這種事你可以不告訴江茴,但是一定要告訴我,別自己一個人悶頭往上衝,兩個人肯定比你一個人當孤膽英雄安全,你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江茴心裏過意不去,我也沒臉面對你家裏人。”

    肩膀上傳來的觸感讓沈念一怔,手中的煙都是忘了彈菸灰,幾乎都快要燒到手上,他看着眼前帶着笑意的男人,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麼,剛剛江茴的那聲沈念,還在他耳邊不斷迴響。

    於坡和江茴的關係自然是情侶,但江茴的那一嗓子必然是讓作爲男人的於坡心間不爽,但他卻沒有因爲這件事對自己有任何看法,反而是因爲自己的安全操碎了心。

    沈念嘴角有些發澀,於坡就算是因爲江茴的一層原因在裏面,仍然是把他當作朋友,把他的安全放第一位,他深吸一口煙,點了點頭。

    “下次再有這種事一定讓你先上,在江茴面前表現表現,我也省點力氣,省的秦柔回去又跟我鬧。”

    這句話一說出讓焦急朝他們兩人走來的江茴停住了腳步,她就像是站在深不見底的海水裏,周身一片冰冷,窒息的快要喘不上氣來,她剛剛還在爲沈唸的動作狂跳的一顆心,此時卻好像被人狠狠攥緊,有些喘不上氣來。

    她剛剛失態了,在所有記者面前,在這一直保護自己的於坡面前,瘋狂的叫出了沈唸的名字,而她那時候只是一心擔心着他的安危,根本沒有考慮過於坡的感受,而沈念卻僅僅是因爲這件事因他而起,不得不對自己負責,甚至還擔心着一會回去怎麼跟秦柔解釋。

    這一連串的想法讓江茴覺得自己像個小丑,她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拽下於坡手中還在燃燒着的煙,臉上掛着勉強的笑意,卻不敢擡頭看沈念一眼。

    “誰讓你抽菸了,好的不學學壞的。”

    於坡有些搞不明白這倆人是什麼狀況,是他猜錯了?還是江茴那一聲純粹是出於朋友的關心?沈念也是一樣,那麼賣力僅僅是因爲不想讓秦柔誤會他和江茴?

    一連串的反應讓他幾乎是愣在原地,說話都是有些結巴,“沈念給我抽的,我就抽了,你們倆……?”

    話還沒有說完,江茴就立刻握緊他的手,眼皮微微一跳,擋住了他還未說的出口的話,“謝謝沈先生,在百忙之中還能抽空關心一下對我的死活,不然今天威脅我的人這份禮物送出,HOSHI的發佈會又是如同三年前一樣,雞飛狗跳。”

    沈念手中的煙已經燒到之間,燙的他有些生疼,他伸出手彈了彈菸灰,看着江茴的眼神卻是有些委屈和難過。

    江茴官方又客套話,還有和於坡十指交握的手,讓他懷疑自己剛剛聽見的那句沈念是不是幻覺,他猝然的閉上雙眼,咬牙在自己額角上重重的的錘了一下,腦子裏卻也是明白,即使自己豁出性命,江茴也讓仍然不願意和他再扯上半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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