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茴坐在車上沉默不語,她還在惦記着剛剛沈唸的話還有自己剛剛在發佈會上那沒忍住的一聲沈念。

    該怎麼跟於坡解釋?還是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就這麼讓事情慢慢淡化?她緊緊的咬着嘴脣,手指卻不自在的抓住胸前的安全帶。

    於哦泮對她的每一個小動作都瞭如指掌,他擡頭透過後視鏡,捕捉着她所有的私人情緒,一看她連半句話都不想說的模樣,就知道一定是因爲剛剛的事情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笨蛋,他心裏暗罵了一句。

    “怎麼了,在想不知道怎麼跟我解釋剛剛那聲沈念,還是因爲沈念說的關於秦柔的話心裏不是滋味?”

    江茴震驚的擡起頭,卻直直對上了於坡帶着探尋意味的眼神,她知道於坡很瞭解自己,但是沒想到自己在他眼前竟然是半點情緒都掩藏不住,心事被看穿,她臉騰的一下直接紅到了耳朵根。

    “不是,都不是。”

    “好了,你有什麼事情跟我是不能說的嗎?就你這樣的性格,我如果不主動問你,你應該是要憋到自己爆炸,憋到自己內傷,也不會對我講實話,那麼我現在很明確的告訴你,江茴,我知道了,所以你有什麼想不通的事情直接告訴我就好,不要覺得對不起我,也不要覺得自己做的事是錯的,在我這裏,你永遠是對的。”

    她話還沒說完,於坡就直接打斷了她要解釋的話語,他太瞭解江茴了,總是爲難自己成全她人,說她聖母也好,說她是自己愛瞎想也好,只有他自己真的把所有事情擺到明面上說,江茴纔會願意開口。

    江茴攥緊拳頭,眼神不自覺的想要避開於坡的視線,看向窗外的風景,於坡越是對自己溫柔,越是對自己什麼事都可以退一步好好說話,她就越覺得自己是個傻逼。

    竟然在臺上就那麼忍不住,擔心的直接叫出聲來,要不是後面嫌疑人的事情吸引了媒體的視線,今天的報道絕對是她那驚慌失措的表情。

    “我只是覺得,很對不起你。”

    這句話說出,像是心裏的情感一下子像個泄了氣的氣球,只剩下空蕩蕩的皮囊,江茴有些自暴自棄的錘了自己腦袋一下。

    “沈念早就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但我還是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和他糾纏在一起,甚至今天的事情你也看見了,幾乎是本能的在他遇到危險的時候,就叫出了他的名字。”

    這是依賴還是習慣,江茴自己也分不清,她好像只是因爲手上的這一隻玉鐲,因爲沈爺爺臨死前的那一句話,讓她沒有辦法真的對沈念視而不見。

    “那你告訴我一句實話,小茴,你喜歡過我嗎?”

    於坡故作輕鬆的聳了聳肩,內心卻在狂跳,他心裏早有定論,但還是想要聽江茴親自說出口,好讓自己徹底死心,打消掉那些心底無所謂的念頭。

    喜歡過於坡嗎?

    江茴的心間猛的一顫,眼神像失焦一樣的不知道該看哪裏纔好。

    她對於於坡更多的是朋友之間的情感,更多的也是依賴和感情的宣泄。

    她習慣了,習慣了有什麼事情都有這樣一個人在自己身邊陪着,習慣他永遠的站在自己這邊給她無盡的偏愛和支持,尤其是在經歷過沈唸的事情之後,這種感情對於她來說遠遠要比金錢地位以及純粹的感情更有價值。

    但喜歡嗎?她一遍又一遍的自己,答案呼之欲出,她卻鼓不起勇氣擡起頭告訴於坡她的答案。

    “那你喜歡沈念嗎?或者說,我換個方法問,如果沒有秦柔,沒有我,你會和沈念在一起嗎?”

    空氣瞬間凝固了,於坡抓住方向盤的手卻也在不自覺的握緊,江茴的沉默讓他心焦。

    “不會。”

    江茴本能反應,不假思索迅速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不是什麼假話,我是真的不會和沈念在一起。”她深吸一口氣,擡起頭來對上於坡有些震驚的眼光。

    “沈唸對於我來說是絕對不會想要在一起的人,就算我真的很喜歡他,他也很喜歡我,我也知道他不過是因爲愧疚夾雜着一點點不甘,纔會對我一直保持着曖昧和示好的態度,至於沈太太這個夢,我在三年前已經做過了,後果你也看見了。”

    三年前的事情到今天還像是電影,不時的出現在她的夢裏,多少次午夜夢迴她都是渾身大汗喘着粗氣從牀上坐起,然後崩潰的哭出聲。

    這一切僅僅是因爲,三年前的她,確實因爲沈念曖昧的態度動心了,也因爲動心做了一個不切實際的夢,最後被狠狠的從夢裏打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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