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蒼白，氣若游絲。
當然，這都是他裝出來的。
不過他的確主動抑制了體內查克拉的恢復，並且只保有不多的力量，能夠讓水門和其他人看來，更像是瀕死的狀態。
否則的話，他的體仙術自動運轉，迅速恢復查克拉的話，那誰也不會覺得他快死了。
“水門……老師……這是八卦……封印的……鑰匙……咳咳……”上杉徹微弱地咳嗽起來，幾灘鮮血從嘴裏涌出。
“我知道，我知道了，你不要說話了，不要說話……”水門的臉上，盡是悲傷之色。
這時候，猿飛日斬和其他人也趕了過來。
“以一己之力，救活玖辛奈，並將九尾重新封印麼……上杉徹啊，沒有墮了綱手的威名。”猿飛日斬看着此時難以爲繼的上杉徹，心中不由深深嘆息。
他不是白癡，作爲多年的火影，無論是在忍術方面，還是在政治方面，他都有一定的造詣。
何嘗看不出來，上杉徹做這一切的目的，就是爲了讓玖辛奈和水門一家，避免生離死別，同時也拯救了村子，免受九尾的傷害。
他。
是木葉的英雄！
“幫我……”上杉徹的聲音越來越小。
“徹，你說什麼？”水門想要趴在上杉徹的耳邊，去聽清楚他想說什麼，但是體內的九尾查克拉仍然沒有平靜，還在衝擊着他的各處經脈。
劇烈的疼痛，讓他難以撐住身子。
“水門，我來吧。”猿飛日斬嘆息一聲，趴在上杉徹的耳邊，然後說道，“徹，我是三代目，你想說什麼？”
“幫我……告訴師……我不能幫她……爲村子……做事了……”上杉徹似乎耗盡了所有的力氣。
“好……我會轉告她的，她以你爲驕傲！”猿飛日斬點點頭，心頭卻如遭一錘重擊。
久久不能平靜。
上杉徹的目光很安詳，他甚至露出微笑，轉眼看了一眼倒在不遠處沉睡的玖辛奈，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笑着說道：“原諒我吧，老師。”
……
那一夜之後。
木葉統計出了傷亡人數，一死十三傷。
死的那個，自然就是上杉徹，而那十三個傷者，其中只有一個是重傷，還是因爲喝醉了酒，家裏的房屋被摧毀時還在睡覺，所以被壓在了廢墟之下。
但也獲得了及時的救治，命是保住了，但腿斷了一條。
其他的十二個傷者，幾乎都是小傷，不是被紛飛的碎石擊中，就是慌亂奔跑時摔傷的。
除了傷亡人數十分可觀之外，那些被損毀的房屋設施也不算多，頂多就是外牆那裏需要重建一番。
不過那處的外牆本就年久失修，早該花費工夫修理一下，如今也算是趁着機會，推倒重建了。
雖然金額不是小數目，但由於上杉徹的犧牲，讓木葉的損失，降到了最低。
其中最慶幸的，應該就是四代目完好無損了。
九尾之亂，給木葉所有人，都留下了一個難以忘懷的夜晚。
而上杉徹，也在第一時間，被所有木葉的人所知曉，他的生平，甚至被寫入了忍者學校的教材之中。
四代火影波風水門，要讓這個自己最器重的學生、下屬的偉大生平，作爲熊熊的火焰，影響着每一代木葉的忍者。
那是木葉的英雄。
木葉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這樣的英雄了，初代的時代太久遠，二代的時代未親歷，三代的時代倒是大戰不斷，但同時也英雄輩出。
可是木葉，從來沒有距離危險如此之近。
九尾出現，木葉險些毀於一旦，是上杉徹，這個還不到十三歲的少年忍者，扛起了一切重擔。
他以一己之力鎮壓九尾，復活身爲人柱力的火影夫人玖辛奈，並且爲了拯救村子，爲了村子的未來，甘願犧牲自己的性命，將九尾重新封印。
這一切，水門沒有絲毫隱藏，即便是猿飛日斬認爲，這些事情太過機密，不想讓他透露太多，但水門仍舊一五一十地，向木葉所有人說了出來。
當然，除了鳴人是人柱力這件事情，只有幾個高層知曉。
上杉徹的追悼會，是在下午舉行的，那天烏雲密佈，細雨濛濛，所有景色，都變得灰暗。
慰靈碑的最前方，擺着上杉徹的黑白相框，所有人都一副哀傷的模樣。
上杉徹躺在棺材裏，聽着水門爲他準備的悼詞，還有那些九尾之夜的經過，心情有些複雜。
自己聽自己的悼詞，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上杉徹沒有細想，但是他現在，尷尬得要在棺材裏面，摳出三室一廳來了。
上杉徹只感覺到自己的棺材突然一輕，被人擡了起來，然後又慢慢落了下來。
隨即，便是泥土潑灑在棺材上的聲音。
沙沙……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上杉徹等得昏昏沉沉，差點就睡了過去。
要不是爲了計算時間，懶得在這破棺材裏待太久，上杉徹哪會強忍睡意，一直等到外面沒了任何動靜才罷休。
周遭寂靜無聲，上杉徹又等了一段時間，確保萬無一失之後，纔開始恢復起全身的力量。
查克拉消耗殆盡，對於尋常忍者來說，的確會死，但是對於上杉徹而言，連重傷都算不上。
只需要放開限制，讓體仙術自動運轉，僅僅依靠八門穴道自行從細胞中汲取的查克拉，上杉徹都能很快恢復過來。
說實話，那天晚上，能在水門和日斬面前裝出的那副樣子，上杉徹到現在都挺佩服自己的。
過了一段時間，他的查克拉恢復到了巔峯狀態，雖然陰封印中現如今空空如也，但短時間內想要存滿查克拉，還是不太現實。
“還是先離開這個鬼地方吧，在棺材裏待久了，說不定真以爲自己死了……”上杉徹心中暗想，當即運轉查克拉，運用怪力的技巧，將凝聚了查克拉的雙臂，撐在棺材頂部。
棺材是被楔死的，需要很大的力量才能破開，這對於上杉徹來說，不算什麼問題。
但他並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還活着，所以要僞造成盜墓的情況，這樣一來，就必須要很仔細地控制力量，將被破壞的棺材，造成一種從外打開的樣子。
咔。
一聲輕響傳來，棺材的頂部與棺材整體分離開來，上方的土層也變得鬆動，上杉徹嗅到了一股泥土的味道，還有很微弱的空氣。
結合最近一段時間的天氣變化，在多日無雨的晚春時節，上杉徹通過土壤中的溼度，猜測如今的時間，正是深夜時分。
這和他一直計算着的時間，相差無幾。
深夜是行動的好時機，上杉徹想都沒想，直接挖開上方的土壤，離開棺材內。
但他並沒有繼續向上挖，而是轉到棺材的一側，打算從旁邊繞一段路。
他知道，棺材的正上方，那是墓碑，要是挖破那裏，那可就不妙了，第二天絕對有人來查。
先不管要不要僞裝成盜墓的樣子，首先肯定不能破壞墓碑，否則太容易被發現了。
掘土而出，上杉徹發現如今的確是深夜，當即開啓微風之術，察覺到周圍沒有人之後，這才伸了個懶腰，呼吸了一大口新鮮空氣。
真舒服。
緊接着，上杉徹潛到守墓人的小屋邊，暗中找了一把鏟子，重新返回自己的墓地處，將土填平，然後把草皮重新蓋好。
做完一切之後，上杉徹看着濃濃的夜色，突然有種如釋重負，卻又孤獨的感覺。
他突然，不知道要去哪裏了。
“算了，先回家拿點東西吧，也不知道家裏是不是被戒嚴了，還是要小心。”上杉徹心裏想着，當即展開身形，消失在慰靈碑所在之處。
很快，上杉徹回到自己家附近，看着漆黑的小院，心中有些感慨，不禁嘆息一聲。
唉。
從今以後，可能就要換個地方住啦。
上杉徹暗中開啓微風之術，同時進入七門的狀態中，確保自己的速度處在巔峯，仔細觀察了好一會兒，還特意放了一道影分身做誘餌，卻也沒有任何異常。
做完這些，上杉徹才放心地潛入自己家中。
嗯？潛入？
不管了。
上杉徹回到家，燈都不敢開，生怕會把別人嚇到，畢竟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回到家裏，呃……
雖然不開燈，但是上杉徹的夜視能力不弱，他先回到房間，從一個放在暗處的匣子裏，拿出一套衣服來換上。
然後身上的這套衣服，是……
反正不能繼續穿了，但他帶在了身上，等到離開村子的時候燒掉。
回來就是爲了看看，然後換套衣服。
家裏的東西，說不定已經被人全部都清點過了，自己隨便帶走一個，都有可能出現風險。
當然，別人也有可能會認爲是小偷什麼的，但是上杉徹也沒什麼想帶的，就是求穩而已。
那套衣服，還是他提前放在匣子裏藏好的，清點的時候不會被發現，他當時是想着晚上去摸屍的時候，提前放在外面一個地方，如果被人發現，還能易容改扮一番。
沒想到現在用上了。
看了一圈，上杉徹也沒什麼好留戀的，打算趁着夜色離開村子。
突然，就在他正準備離開家中的時候，餘光瞥見了掛在牆上的那個紫色的圍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