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奕？”
“終究還是步了你哥哥的後塵麼？”
我沒有搭理他，陷入了一些不太好的回憶。
“這位警官，按照《刑法》第二十條的規定，我們這可是正當防衛。”
小五叔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替我出面作答。
“有什麼先回警局再說吧。”
沒錯，我還有個哥哥，這個馬警官就是當年那個把我哥哥緝拿歸案的緝毒警察，不過不知道現在怎麼變成普通的民警了。
哥哥的名字叫做許煥，與我和小桐醬比起來，許煥哥的生活簡直就不要太慘了。我小時候因爲體弱多病的原因，需要在英國接受治療，都是有姑姑照顧的；而小桐醬從小跟着媽媽在日本，過的那也是富家大小姐的生活；但唯獨許煥哥不同，因爲老爹常年在外的原因，他所以的時間幾乎都是一個人在南州過的，沒有人約束他，許煥哥也是很快就誤入了歧途，等我回國的時候，他就已經是夜不歸宿，成天在外打架，即使是受了重傷也從來不知會我和林姨過去照顧，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才偶爾回來看我和小桐醬一次。
後來有一天夜裏，馬警官突然來訪，告訴了我和林姨許煥哥因爲運輸大麻被警方控制住，人在審訊室裏已經是招供了，因爲很快要開庭的緣故，讓我們去見見許煥哥。
但許煥哥堅持不願意見我和小桐醬，只是讓林姨撥通了老爹的電話，聽林姨講，那天他和老爹聊了很久很久，最後就那樣入獄了。之後我幾次去監獄想要探望許煥哥，他也是極少願意出來見我。
至於爲什麼和馬警官熟識的原因，還需要細細的再講一次。
因爲我長相兇惡，成天頂着個寸頭又自帶‘惡人光環’的緣故，自從那一次馬警官帶隊闖入我家，讓我們去探望許煥哥的時候，當時馬警官帶了不少人來，而且還是配槍的那種，原因就是害怕家裏會藏着什麼惡匪。
就是在這些人之中，有個剛參加工作不久的緝毒警，自從見到我之後，就鐵了心認定我和許煥哥運毒的事情脫不了干係，覺得許煥哥說不準只是冰山一角而已，沒準還能從我身上找到更大的線索。於是這傢伙就立馬帶起來人手跟蹤起了我，導致我每天上課放學都有不少警察在那盯梢。拜這些人所賜，導致學校裏的人一致認爲我犯了什麼驚天大案，甚至洛琳這傢伙竟然勸我去自首。
好在最後老陳出面幫我澄清了這個事情，總算是讓一些沒譜的傳聞消停了不少。馬警官也是帶着那個新人，讓他給我賠禮道歉。但事情卻遠遠沒這麼簡單，因爲這個馬警官竟然也重度懷疑我有販毒的嫌疑啊！這傢伙只是迫於沒有什麼確鑿的證據，來定我的罪，不然早就把我抓起來了！甚至好幾次他都偷偷的問我，願不願意給他們警方當線人，說是可以酌情考慮可以給許煥哥減刑啊！真是喵了個咪的！我就那麼不像好人？
我老老實實的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強烈的白熾燈有些刺眼。馬警官雙手抱胸，居高臨下的看着我，渾身充滿了威嚴感。
“許奕，這次算是被我逮住了吧？”
他還蠻有興致的跟我開着玩笑，算算時間，我應該是最後一個被審問的吧，想必他早就從小五叔和姜子鑫那裏得到了事情的原委吧。
“我說馬Sir，你不是緝毒警麼，怎麼轉民警了？是不是惹了什麼不該惹的人了？”
雖然這裏的環境令我很不適，但我還是強撐着和馬警官打着趣。馬警官的臉色輕微一變，很快的又恢復成了那副嚴肅的模樣，雖然時間很短，但還是被我捉住了。難道被我猜中了？
“年紀大了，幹不動了。”
“我問你，前些日子二附醫院那邊的案子和你有沒有關係？”
二附醫院，這不是小桐醬在住的哪家醫院麼？被查封的那個‘R7’酒吧？
馬警官忽然臉色一變，好像是抓住了我什麼把柄似的。
“你怎麼知道是槍擊案？警方可從來沒對外公佈這件事！”
誒誒誒？我聽着馬警官的聲音突然高了幾個度，不禁有些心驚膽戰，但隨後又很快就平復過來。有和我沒什麼關係，害怕什麼嘛，真是的。還有那槍擊案，我可是聽路邊的老大爺講的，隨口一說而已，誰知道真的發生了這種事啊。
“聽別人說的，我還以爲是別人亂說的呢，沒想到還真有這回事啊。馬Sir，槍支流入南州市，上面肯定給了不少壓力下來吧。”
我學着平時從影視劇裏看來的套路，裝模作樣的和馬警官說着。
“哼，少跟我扯別的。風水輪流轉，今天你小子算是栽在我手裏了。說說吧，今天是怎麼回事。”
馬警官的被我怎麼一說，確實是表現出了一股煩躁的氣息，但沒過多久，他的眼裏有充滿了堅毅，一幅要定我罪的模樣。
“馬Sir，都是老熟人了，別這麼嚴肅唄。”
“哼，少給我來這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這還不明顯麼，馬Sir。你隨便找個目擊者來，那都看得出來是我們正當防衛啊。要不是小五叔是特種部隊退下來的，恐怕今天就有兩個三好青年在校門口被黑惡勢力給羣毆致死了啊。”
“原來是特種部隊下來的，難怪身上有股軍人的氣勢。”
馬警官小聲嘀咕了一句。
“少來，你算哪門子三好青年。就你那臭名聲，都傳遍整個青山中學了吧，我小侄子可沒少讓我去把你抓起來。”
“馬Sir你還有個侄子在青山中學讀書呢？需不需要我幫忙照顧一下啊？”
“少給我扯犢子，趕緊給我把事情說清楚。”
“我說的很清楚了啊，就是那堆混混來找事，我們被迫正當防衛，我解釋過好幾遍了吧。馬Sir你就是不相信，我也沒辦法啊。”
我雙手託着下巴，倚在了桌面上，一臉無奈。馬警官見我什麼也不說就這樣和我乾耗着。
“我說馬Sir，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就準備這樣把我一直弄在這啊？這燈有點刺眼，旁邊那哥們，麻煩給我打低點唄。”
沒過多久，審訊室外頭進來個人，附在馬警官的耳邊說了幾句，就出去了。馬警官在狹小的審訊室裏來回走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小子運氣不錯，隔壁那個小胖子是你小弟吧，給你找了個律師來。下次可別讓我在逮住你了。”
律師，姜子鑫家裏還真是什麼都整齊全了啊。
“得勒，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馬Sir？”
我看着馬警官給我打開了審訊室的們，嬉皮笑臉的和他打了個哈哈，準備氣氣他。
“你小子沒事多去看看你哥哥，讓他早點說出那案子後頭還有什麼人，可以轉做個污點證人，能減不少刑。”
馬警官點了根菸，滿臉落寞。似乎是許煥哥那件案子後面牽扯到太多人了，估計他心裏是很對不起那些死在一線的戰友們的吧。害，下次抽個空去見見許煥哥吧。
還是外面的空氣好啊，比起那狹窄的審訊室可舒服多了。
“老大你出來啦。”
“胖子，今天的事情多謝了。”
姜子鑫和小五叔都站在門口等着我，旁邊哪位帶着金絲眼鏡的男人，應該就是馬警官口中的那個律師了吧。
“謝啥謝，不都是自己人麼。”
“走吧老大，我們上車，剩下的有張律師在這幫我們解決就行了。”
我點了點頭，跟着姜子鑫坐上了他家的阿斯頓馬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