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顏看到衆人的表情,手指更是緊張地開始顫抖。
她爲了打造一把和鳳凰泣血百花琴一樣的寶貝,幾乎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積蓄!而且每天晚上苦練琴藝。可爲什麼還是達不到當初的境界?
“嘖!這就是你要給我們北凰呈現的藝術?”北凰太子笑,眼底都是諷刺。
“這……”老皇帝的臉上也掛不住,不知如何回答,隨後又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雲天楚。
這是他的未婚妻,還是他自己舉薦要在大宴上表演。
“咳,看來你們大厲的琴藝不過如此!接下來看看我們的,若是我們的琴藝比你們更勝一籌,那這文化交流的還是需要的!”
北凰太子的這番話如同一記響亮的巴掌打在老皇帝和衆人臉上,火辣辣的疼。
蘇小顏還沒停下演奏,這十幾個北凰女子開始彈奏琵琶。
曲風渾厚有力,恍若浪濤泄千里,又恍若千軍萬馬在沙塵中奔騰,氣勢如虹,將蘇小顏那小家子氣的琴音瞬間掩蓋住。
這勝負已經很明瞭。
“如何?”北凰太子的眉梢高高一挑,當着衆人的面,竟說道:“你們自以爲傲的文化底蘊,不過爾爾。”
蘇小顏自知闖了禍,早已停下彈奏,低着頭不說話。雲天楚看她的眼神更是帶着憤怒。
臺下的舒氏早已渾身顫抖,就連脖頸處的毛髮也變得僵直。
她知道完了,顏顏這次闖了大禍,還沒嫁過去就已經被雲天楚嫌棄。
這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啊!
可這百花琴的琴音不該是這樣的,即便是個傻子彈奏,也能震撼人心。甚至可以蓋過這裏所有的音律!
“下去!”雲天楚揮手,眼睛裏都是厭惡的神色。
“如何?考慮得怎麼樣了?”北凰太子咄咄逼人,似乎非要老皇帝現在就寫下一份協議書。
說白了就是土地分割協議。
“剛纔的姑娘,不過是道開胃菜而已。”雲天墨搖着桃花扇,邪魅的紫眸露出一種漫不經心的嫺雅。
他長髮和錦袍都隨風飄逸,特別是袍身上的竹葉刺繡,真就像是灑落在他身上的,幾分瀟灑,幾分妖嬈。
無人見過他的真面目,可衆人這時候竟然很想見一見!
“開胃菜?”北凰太子先是眉頭一皺,可隨即又笑出聲:“輸了便是輸了,怎麼還想抵賴不成?”
“方纔的女子不過是庶女,一個庶女怎麼能代表大厲?更何況在我們大厲,最好的壓軸戲都會放在後頭。”
未等北凰太子再推脫,雲天墨便笑着說道:“是本太子給你帶來的大戲,請好好觀賞,若覺得回味無窮,也可以在你們北凰開個文化交流的。”
“噗!”
在場的衆人差點笑噴,沒想到太子平日裏雖然浪,但在這時候卻有骨氣。只不過他的節目……
衆人還是擔心的。
老皇帝很不喜這個兒子,但方纔丟了顏面,無論如何都要試試的。所以便答應了:那就展示吧!
雲天楚眯起眼,拳頭早已緊握成拳。心裏叫囂着,現在很得意是吧?好!接下來你就等着承受殺父弒君的罪名吧!這輩子都別想翻身!
所有人的心都已提到咽喉,唯有景慕霆似乎將自己置身於事外,俊顏清冷。
“咚咚咚!”
“咚咚咚!”
戰鼓聲越來越響亮,氣勢磅礴,響徹雲霄。隨後便是一股濃煙散開,暫時遮住了衆人的眼,等他們再次能看清事物時,竟然看到行身穿戰甲的武者從不遠處紛至而來。
濃霧中,許多身穿異國服飾的寇兵拿着刀劍朝着這些舞者砍去。驚心動魄的叫喊聲,撕裂聲隨之而來,演繹的是殘酷的戰爭,有死有傷!
衆人的心隨之牽着!包括老皇帝,他絕對沒想到,被自己不看好的兒子竟然會編排這出表演。
可就在他們心揪的那一刻。
古琴聲傳來,不再是一弦清一心,而是大氣恢宏,是震動軍心的良藥,是抵抗外族侵略的利器!不是戰鼓,卻也能震撼天地!
每一個音都在撥弄衆人的心境,振奮他們的勇氣。
這些舞者也像是感應到了,對敵人展開了驚心動魄的攻擊,如同颶風狂卷!雖然跳着的是舞蹈。但呈現在衆人面前的就是一場戰爭。
無比可怕又可以載入歷史的戰爭!
臺下,這些大臣竟然開始鼓掌!
蘇婉尋的手傷其實還沒完全癒合,可這一刻,她知道彈奏的不只是琴,更是民族的尊嚴!
她的身體虛弱,如果未來真的發生護國的戰爭,她雖然不能和戰士們一起上戰場,但她可以做後援,給將士們療傷,和他們同生共死。
活着的意義,不就是這樣嗎?
“啪啪啪!”
衆人的鼓掌聲越來越響,北凰太子的臉色已經安全變黑,嘴脣都氣得發抖。方纔那些女子的琵琶聲,和這舞蹈這琴音相比簡直就是恥辱!
“哈哈哈!好!好!好!”
老皇帝拍手叫絕,看向雲天墨的眼神已經不再討厭,而是一絲欣賞。
雲天楚的胸口劇烈提起,一口氣怎麼都咽不下,臉色更是變了幾變。
不是安排了人要刺殺父皇嗎?這琴師到底是誰?怎麼還不動?
這琴師是誰?這主舞的女子的又是誰?怎麼都戴着面紗?
戰舞停下,主舞者和琴師同時走到大殿中央,然後摘下面紗。
一張是柔美且絕色的容顏,另一張則是英氣十足的小臉。
雖然容貌不同,但眼神都是清澈有神,堅毅有力。不亞於任何男子!
“這,這不是蘇家嫡女和齊家嫡女嗎?”
衆人都看清楚了!
“嫡女就是嫡女!庶出的沒辦法比!”
“是啊!要纔有才,有貌!這對姐妹真的爲我們爭光了!”
臺下的人竊竊私語,蘇遠之的心情上上下下,起起伏伏,不過此時此刻是極喜的。
原本蘇小顏讓他丟盡顏面,這一回又被尋兒掙回來了,他恨不得現在就上臺告訴所有人,這就是他蘇遠之的乖女兒,全天下沒有一個男人能配得上。
“如何?”老皇帝偏頭問北凰太子,連底氣都有了,甚至提高了音量。
北凰太子還能說什麼?雖然沒打他臉,但是感覺被人打了一棍子,連呼吸都有些喘。
“不錯。”他只是吐出兩個字,隨後又找了個藉口,說道:“但昨晚刺殺我的刺客尚未抓住,我突然覺得……”
他眯起眼睛看向雲天墨,清楚地說道:“好像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