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做那事,只是爲了讓我高興?可你並不在乎我和其他人也發生那些事,對嗎?”
他覺得自己快要崩潰,心口何止是悶堵?更像是被人用鐵錘狠狠敲擊。
呵!這也是報應!
前世的他納了這麼多后妃,故意讓尋兒難受,讓她痛楚,讓她絕望。可現在的尋兒卻絲毫不在乎。
“二哥哥?”
蘇婉尋輕聲一喚,可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改口輕喚:“慕霆?”
“我並沒有生氣。”
景慕霆吸氣,壓抑住心裏涌上的冰冷感覺,在緊緊地抱了一會兒後說道:“你先睡一會兒,我去書房看一會兒書,否則會影響你。”
“可是,那麼晚了……”她主動抓着他的手,似乎不願意放開。
“尋兒先睡,我很快就回來。”
景慕霆俯身吻了吻她,隨後就轉身離開。
蘇婉尋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心裏有些空落落的,實在想不明白他爲什麼要生氣。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
她躺回牀榻翻來覆去地睡不着,但只過了一個時辰,景慕霆就回來了,身上又帶着酒氣。
蘇婉尋閉着眼睛假寐,直到他從身後將她摟住。
“尋兒,我難受……”
他在她耳廓低聲啞語。
蘇婉尋這才轉過身子,看着景慕霆愈發泛紅的眼眸,她心疼得不得了,也不再裝睡。
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柔聲道:“以後不要喝那麼多酒,會很傷身體的。不如我去熬點醒酒湯?”
“尋兒,你可以在乎我嗎?我不要這種在乎,而是要那種在乎……””
景慕霆的喉頭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濃濃的醉意和痛苦讓他說話都使不上勁兒。
“二哥哥……”蘇婉尋一時間不知所措,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他。
這稱呼剛落,景慕霆像是突然有了力氣,翻身而上,吻住她的脣。
他擁得很緊,像是要將她融入骨血,永遠不想放開似的。
而這個吻更是熾熱霸道,帶着懲罰的味道。
“什麼該死的哥哥!不許再這麼稱呼我,叫我慕霆,沒聽明白嗎?”
他的胸口再次抑不住的痠痛,在酒精的作用下,慾望又開始蠢蠢欲動。
“慕霆……”她輕聲喚他。
也不知爲什麼,看到他那麼痛苦,她的心尖也跟着疼。
可她不能去仔細想爲什麼會心疼!
是因爲他的這番話嗎?
他只是她的二哥哥,是她的親人。她對他不應該有其他感情,不應該的!
潛意識裏,這個聲音不斷地提醒着。
就如同前方是一扇鐵門,若是推開鐵門,裏面就是惡鬼猛獸,會將她啃食得屍骨無存,靈魂震滅。
景慕霆已侵佔了她的身體,嗓子充滿情慾:“尋兒,給我生個孩子吧,有了孩子,你就會記得我了……”
他不知道該如何壓抑住這種失落和痛楚,唯有用這種方式才能證明她屬於他的,完完整整屬於他的。
蘇婉尋並沒有將景慕霆推開,他實在太溫柔,溫柔得足以讓自己淪陷,身體不自覺地迎合着,水乳交融,才知新婚燕爾滋味的入骨。
蘇婉尋渾身痠痛,又睡了好一會兒,直到陽光完全透過薄如蟬翼的鮫紗,她纔看到一個人影。
不過並不是景慕霆,而是白芨。
白芨進來給她洗刷更衣,見她精神不振,就知道昨夜又和姑爺行了房事,便紅着小臉道:“依奴婢看,過不了多久,您的肚子裏就會有小太子啦!”
姑爺是未來的皇帝,這已是天下公認的事了。
“白芨。”
蘇婉尋輕喚一聲,隨後低聲問道:“作爲好妻子,給夫君納妾,做錯了嗎?”
“啊?”白芨愣了愣,旋即不安地問:“姑爺要納妾嗎?這,這不是才新婚嗎?”
“不,不是他要納,是我要給他納。”
蘇婉尋凝着眉,還是不明白自己做錯了哪裏。爲什麼二哥哥會生她的氣。
白芨這纔鬆下一口氣,但同時又爲自家主子打抱不平:“沒有做錯啊!不過您也太大度了吧?這纔是新婚!”
在她的觀念裏,好妻子不就是相夫教子,大度謙和嗎?
“不過,不過若是王爺真的納了側妃或者妾室,您真的沒有任何感覺?”
白芨有些愕然,若是愛一個男人,應該會喫醋吧。雖然她沒有愛過……
“感覺?”蘇婉尋垂眸想了想,若是二哥哥真的納妾,她應該不會生氣,更不會恨。
她只想讓二哥哥高興,他是她的親人,最重要的親人!
至於其他感覺……
她用力去想,可隨即傳來的卻是一陣劇烈的疼痛,額頭如同要裂開,這種痛苦竟讓她覺得生不如死。
小臉頓時煞白,在深吸一口氣後拍了拍腦袋,顫聲說道:“不管了!我先梳洗,還要給婆母請安。”
雖然柳姨娘不需要她每日請安,可該守的規矩,她都要守住。
在一番梳妝打扮後,她匆匆忙忙地趕去柳氏的院子,想要給她規規矩矩地行禮問安。
沒想到柳如萱今日又來了,她正坐在柳氏的對面和她對弈,兩人談笑風生。
柳氏見她來了,即刻停下話語,甚至起身親自走到門口去攙扶:“怎麼起這麼早?早膳吃了嗎?”
柳如萱沒有料到姑姑會親自起身去迎接,眉心稍稍一皺,眼皮子擡了擡,但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隨意擺弄了一下桌面上的棋子。
“喫過了!”蘇婉尋說着,又掙脫開她的手,行了一個晚輩禮。
媳婦給婆母請安都需要雙膝跪地,叩安。
這個禮讓柳氏嚇了一大跳,連忙又扶她起來,語氣稍重:“我說過多少次了,不用你行禮。”
見蘇婉尋並沒有答應,她就隨便找了個藉口:“你身子那麼弱,請安太費勁兒。”
其實無論她身子弱不弱,她都心疼這孩子跪她。
說完,她又笑着轉移話題:“今兒天氣不錯,我們就一起去街市先買些布料,再去花鳥市場瞧瞧。馬上要祭祖,我想買一批白鴿。”
在曾經的大尊王朝,白鴿代表永生。
祭景氏祖先放白鴿,就代表景氏一族將要崛起,未來永生。
“嗯,好。”蘇婉尋扯脣一笑。
三人坐上王府的馬車趕去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