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恐怕武林要有一次大浩劫。”
四象公子一拍衣袖跪地,對着景慕霆深深一拜,懇求道:“還請王爺能幫我們安度此劫。”
景慕霆回道:“這些日子不要再有聚集的活動,本王會再想辦法。”
正當他們要離開時,蘇婉尋卻說:“能不能讓我去看看令尊,我會醫術。”
她想要確定,這四象家主的症狀和婆母當時是不是一樣?
若一樣,那就證明無論是祭祖時的暴雨還是婆母突然腹痛,都和雲天墨有關!
她一定要幫二哥哥絆倒他。
果然,她用九轉銀針在給家主治療時發現沒有任何毒素,看上去只是普通的滯氣。
但爲什麼婆母很快就好了,可這家主卻沒有恢復?
兩人回府已是傍晚,卻聽到柳氏再次腹痛的消息。
蘇婉尋想要和景慕霆一起去徹夜照顧,卻被阻止。
景慕霆雙手輕放她的雙肩,柔聲叮囑:“你身子不好,就在房裏好好睡,我去就行!你若去了,母親反而不安心。”
蘇婉尋聽了這番話,心裏不好受。
作爲兒媳,平日裏受婆母這麼多照顧,而在她需要被照顧的時候卻什麼都做不了。
可景慕霆卻沒有發現她的所思所想,匆忙地去看望柳氏。
到了夜裏,蘇婉尋就悄悄起身,並且叫來白芨:“如果王爺回來,你就對他說,我突然餓了,去小廚房找喫的。”
白芨卻很緊張,勸阻道:“小姐!我感覺雲天墨不是什麼好人,您還是不要去了吧?”
“我必須靠近他,才能幫二哥哥,幫婆母。”
蘇婉尋的態度堅定,雖然她什麼都忘了,但他們一定認識。
匆匆地去了柴房,幸好雲天墨還沒離開,正靠在牆角悠然自得地喝着酒,彷彿料定她會來。
“從廚房偷的,要不要來一點?”
他的笑容絕豔中帶着紈絝,紫色深眸卻是含情脈脈,挑眉問道:“怎麼?擔心我了?”
蘇婉尋深吸一口氣,表現出一副茫然的樣子:“我想知道,我們是什麼關係?我們認識?”
“認識?哈哈!何止是認識?”
雲天墨喝了一口酒,紅脣的笑容越發曖昧,笑着道:“我們還做過該做的事,你都忘了?”
他只想好好逗弄她一番,原以爲她會像以前撲過來掐自己。
沒想到這一回她竟站着不說話,小臉煞白,身體都在微微發顫。
“看來你是真的失憶了……”雲天墨輕輕一嘆,又喝了一口酒。
晶瑩剔透的酒液順着紅脣細細流淌,幾分性感幾分狂狼。
可他沒有得意多久,眼神突然變得警惕。
沒來得及出手,身體頓時被一股洶涌的熱氣席捲,裹帶着龐大的力量,緊接着這種烈火又從涌向心臟。
欲要將他焚身!
“噗!”
雲天墨當即噴出一口熱血,紫眸擡起,狠狠地掃向門外。
景慕霆長身挺立,一雙絕色鳳眸已染上嗜血的殺意。
“雲天墨,你想和我鬥?”
他邪邪一笑,眼底都是鄙夷:“你傷我母親,我會讓你的母親百倍奉還。”
令人顫抖!
“母后?”雲天墨幾乎不可思議地皺眉,下一刻長袖一揮。
如同鬼魅般消失在柴房裏,只留下帶着血腥的蘭花香。
蘇婉尋站在原地,手裏還拿着止血藥膏。這一刻,她不知該如何解釋,也不想解釋。
腦海裏還回蕩着方纔雲天墨對她說的話語。原來自己的過去真的那麼不堪!
景慕霆見她不動,灼熱的氣息氣伴隨着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尋兒,爲什麼要騙我?”
他絕對相信尋兒對雲天墨是沒有任何男女感情,頂多就是一些殘留記憶。
尋兒善良,所以纔會收留,可他不希望被欺騙。
蘇婉尋依舊沉默,濃密的睫羽微微顫抖,神色恍惚,就像是受了驚嚇。
景慕霆見此,哪裏還忍心責備,緊緊地將她禁錮在懷,低聲一嘆:“罷了,你沒事就好。”
回到房間,他還是不放心離開,直到她徹底入眠才離開去照顧柳氏。
離開之時,景慕霆的心裏也是有氣的,一來是被欺騙,二來他不明白尋兒爲什麼不信任他?
即便自己對她再好,她也不願意對他敞開心扉。
夜裏,雷雨陣陣,蘇婉尋再次夢到可怕的場景,一幕幕越來越清晰。
可她怎麼都看不清那男人的容貌。
她只感覺心好疼好疼,彷彿有人用力撕開,再血淋淋地展示出來。
她在夢裏拼命嘶喊,嗓子似乎都要破啞出血,只希望二哥哥能出現。
他說過,有他在,沒人鬼怪會帶走尋兒。
可是他始終沒有出現!
“二哥哥!”蘇婉尋在最後的一聲嘶喊中起身。
身邊並沒有人,唯有外面的雷鳴響徹耳膜,還有桌上的燭火幽幽,彷彿是邪祟的影子。
她害怕,害怕極了!
“白芨!白芨!”她對着門口,可並沒有應答。
貼身丫鬟的房間就在他們房間的隔壁小屋,她若是一喊,白芨肯定能聽到。
蘇婉尋畢竟心智不全,如同小時候那樣害怕打雷,在驚慌之下索性赤足下牀去開門。
可門口跪着的卻是另外一個宮婢。
她低頭恭敬地道:“王妃!白姑娘被王爺罰禁閉。這幾天奴婢來伺候。”
“罰禁閉?”
蘇婉尋的心一顫,連忙說道:“白芨沒有錯,是我讓她撒謊的,我要去和二哥哥說清楚。”
其實這宮婢是景慕霆培養的絕頂殺手,就是來貼身保護的,又怎會放她出去?
“王妃回去好好休息。”宮婢的態度強硬,甚至將身體死死擋在門口。
門再次被合上,如同最堅硬的鐵門。
“轟隆!”
秋雷滾滾,她只能將自己蜷縮在棉被裏,全身都在劇烈顫抖,細密的冷汗浸溼後背。
她不敢再睡,因爲怕再做噩夢,更怕偌大的房間裏會出現邪祟。
已是深夜,桌上最後一根燭火也燃盡。
房間頓時變得一片漆黑!
“二哥哥,你在哪裏?”蘇婉尋捂着耳朵,發出一聲聲害怕的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