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世念翻了個小白眼。
這個小哥哥雖然長得好看,但是撒謊都不眨眼睛。
她如果信了,那就是小傻子!
“好像就在附近,一定要找到!”
方纔那些天鳳侍衛再次回到了這裏,眯着眼環顧四周。
“噓噓!”小男孩拽着她的小胖手又往右邊的商鋪裏跑,最後躲在米缸的後面。
直到那些侍衛徹底消失,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你爲什麼要躲他們呀?”
小世念盯着他黑漆漆又灼亮的眼睛問。
小男孩拍了拍袖口的灰塵,淡淡回:“現在還不是時候回去。”
兩孩子的年紀相當,但他的眼神明顯更冷靜,甚至有着和年齡不符的成熟。
“還不是時候?那什麼時候纔是時候?”
小世念快被自己繞暈了,覺得可能是肚子餓了。
索性去兜裏取出兩塊蝦餅,自己喫一塊,另一塊遞給他:“喫吧,很好喫的!在路上買的!”
小男孩也的確餓了,便接了過來。可他沒有直接喫,而是先掰了一小塊扔給對面的小狗。
“喂!你幹嘛呀!”
小世念不高興了,這可是她偷偷珍藏的,他居然不喫!
小男孩眯着鳳眸不說話,直到小狗吃了沒事,他這才咬了一口,但眼神還是帶着戒備。
“對不起,這是我的習慣。”
他清冷的聲音裏帶着一絲歉意。
“習慣?你喫東西之前要給狗狗先喫的嗎?”
小世念邊喫邊感嘆,漂亮的杏眸閃閃發亮:“你真是個心善的小哥哥……”
小男孩幽幽轉頭,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答。
“其實我也喜歡小狗狗,我家裏還有很多小動物,但是從來都沒有給它們先喫……”
小世念繼續自言自語,不過手裏的蝦餅已經被她喫完了。
“好像還沒喫飽……”
她眨了眨眼,又幽幽看向小男孩手裏的半塊蝦餅,砸吧了一下嘴。
“你要?”小男孩也眨眨眼。
“我,我不餓拉!”
小世念拍了拍小肚子,可視線卻沒有離開那半塊蝦餅。
“給你吧,我也不餓!”小男孩將半塊塞回她手裏。
可小世念竟將小手放藏在身後,就是不接。
這時候,他們聞到一陣陣肉香,回頭一看,原來是賣烤肉的。
這一回,小世念晶瑩剔透的口水直接流下來。
她最愛喫烤肉了!可是爹爹很少讓她喫,因爲太油膩。
小男孩被她的口水震驚到了,又覺得好笑,終於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可惜我不能出去,要不然就給你買了。”他認真地說。
“我自己去買!你等着,我買來再分你一半兒!”
小世念擡袖擦了擦口水,從兜裏直接掏出一個金元寶,跨出小短腿朝着商鋪跑過去。
這店鋪老闆給了她烤肉,但是又反覆端詳這金元寶,不對啊!這是大尊通用的,不行,他得上報。
小世念哪裏知道這些,胖嘟嘟的小手捏着烤肉串又回到小男孩身邊。
“諾!給你分一半!”她很大方地遞過去。
小男孩見她小臉紅撲撲的,還沾着一些細雪,忍不住擡手替她擦去。
腦子一熱,還問道:“你不冷嗎?要不要我把外衣脫下來給你。”
“我穿的是襖子!你穿的是錦袍!誰比誰冷呢?”
“你快喫!真好喫!”
她舉起小胖手,將烤串推到小男孩的嘴邊,而她自己的小嘴已經油膩膩的了。
“就在這裏,我看到青色小衣服了!”這些侍衛再次追過來。
小男孩眯眼看向正在駛來的米糧車,扔了烤串,二話不說就準備跳上去。
“你要去哪裏?我要帶你去見爹爹!”小世念死死拽住他的袖子。
這小哥哥太像爹爹了,一定要讓爹爹看看。
眼看着這運糧車就要離開,他急得快要跺小腳:“放開小胖手!”
可小世念就是不放!
無奈,他索性握着她的小手一起奔向運糧車,飛快地跳上去,又用稻草將他們的身體掩蓋好。
另一邊,景慕霆終於找到了那輛黑色馬車,一路跟到東街,馬車在一家豪華客棧停下。
客棧門口只停了一輛馬車,看來是被包場了。
果然,雲天墨已站在門口等候,當黑色馬車裏的女子出來時便握住她的手,一起走進客棧。
景慕霆在暗處能看清女子的側臉,正是他日思念想的女人。
原以爲早已痛得麻木,可看到他們牽手的這一刻,他的心口脹痛得快要爆炸,血液都在倒流。
但他必須保持冷靜!
所以就在暗處等待了一個多時辰。
這一個多個時辰,他不知道是怎麼度過的,腦海裏不斷浮現他們纏綿的畫面,雖然知道這四年多他們一定有過無數個日日夜夜。
可在門口等待卻又是另一種折磨!
這種折磨極爲殘忍,正切割着他的心臟,攪碎着他的魂魄,甚至在撕碎着他的尊嚴。
他恨不得現在就衝進去將雲天墨千刀萬剮,將她直接搶回來!
可他知道那樣做,尋兒一定會恨他入骨。
雲天墨纔是孩子的親生父親。
這一世,他們才做了幾個月的夫妻,和另一個男人卻做了四年多的夫妻。
這種痛楚夾雜着絕望和痛恨,痛恨前世自己的無情,更痛恨這一世自己的無能,爲什麼不更早點將整個大陸統一?
爲什麼不更早點將雲天墨殺了?
他的俊顏已經慘白得無一絲血色,瞳孔都在緊縮,掌心更是因爲緊握成拳而一片鮮血淋漓。
終於,雲天墨出來了,可臉色並不好看,對着正跪地的侍衛長道:“繼續搜!若是今日再找不到太子,你們所有人都不要活了。”
“陛下,找到太子的蹤跡了。”又有人回稟。
雲天墨的紫眸一眯,揮袖:“快,帶朕去看看!”
景慕霆見他離開,這才從暗處一躍上了客棧的頂樓,他的輕功極好,宛若一陣疾風,所以無人發現。
而客棧的房間內,蘇婉尋正在焦急等待。
雖然她知道孩子是故意出去的,以此來陷害皇后,可她還是擔心和自責。自責沒有照顧好孩子。讓他偷偷跑出去,更自責沒有給他一個溫暖的成長環境。
這麼小就學會如何自保,甚至如何去爭寵和算計。
“咚咚咚”,門被敲響。
她以爲是雲天墨回來了,調整了表情,準備嬌柔行禮。
可門自動打開後,竟然空無一人。
“誰?”她隨時保持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