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若是關係緩和,那就再好不過了。”
景慕霆倒是覺得沒有什麼,他也知道蘇遠之還在生他的氣,所以後來索性辭官在家。
就連同大哥也自願請命調去文書部,不想沾染半點權利。
其實蘇家是很有氣節的家族,他前世竟誤以爲他們爲了利益通敵叛國。
“他們的關係是不可能緩和的!因爲觸碰到了父親的底線!現在父親去看望她,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蘇婉尋凝視着景慕霆,希望他也能和自己想到一塊去。
“你是覺得是母親要父親過去?”景慕霆低聲問。
“可以這麼說!”
蘇婉尋點頭,她現在就是覺得婆母有問題,而且這次父親過去一定會出什麼事。
可她不敢往下想。
“母親雖然還沒接受你,但不至於去陷害你的父親。”
景慕霆當即反駁了她的想法,但語氣還是很溫柔:“你別擔心,她總有一天能相通。”
“慕霆!”蘇婉尋想要再說什麼,門口卻傳來蘇遠之的聲音。
“我回來了。”
他的神色很平靜,甚至還對蘇婉尋叮囑:“你婆母最近身子不適,你也應該多去照顧。孩子們有我看着呢。”
“爹……”蘇婉尋見他安全回來,心下雖然鬆了一口氣,可還是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好了,我去上朝了!”景慕霆雙手捧住她的小臉,低頭一吻。
蘇婉尋也不再說什麼,等他離開後才立即問蘇遠之:“爹,是你自己要去看她的,還是她要你的?”
“我也沒想着要去看她,但早上她的侄女過來說她想見我。”
蘇遠之嘆了一口氣,無奈地道:“她是你婆母,我總不能真的得罪。”
“是柳如萱?”
蘇婉尋一想到此人眼神便染上狠厲,若不是看在婆母的份上,她有的是辦法讓慕霆直接將她處決。
“她年齡與你差不多……”
蘇遠之雙手覆上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提醒:“柳氏很有可能會封她爲妃,甚至是皇后。尋兒,你要警惕點。”
身在後宮,尋兒早晚都要面臨這個問題。能和平相處倒也罷,若是別人想要欺負尋兒。
他這把老骨頭就算豁出去也要替她出頭!
“爹,下回她若是再叫你過去,您千萬不要去。”
蘇婉尋低聲提醒,眼神帶着一絲焦急和緊張。
她不能把話講的太明,因爲這樣父親就會擔心她和婆母的關係。
她現在強烈懷疑婆母會不會受柳如萱的挑唆,想要對父親做出什麼事。
具體是什麼,她現在還猜測不到,但肯定不會是好事。
“好!過兩天我也要回府了。”
蘇遠之緊緊拉住她的手,又是深深一嘆,眼眶又泛起水霧:“可這皇室爾虞我詐,爹實在是不放心,爹要你記住,他已不是你的二哥哥,而是帝王……”
景慕霆能讓他在宮裏小住,已是史上從未有過的皇家恩典。
“爹放心,他對我很好。”蘇婉尋笑了笑,杏眸裏透出的是幸福。
這種幸福倒不是裝的。
蘇遠之這才放心了些,他不求尋兒爲蘇家掙一個好前程。只求尋兒一輩子平平安安,不遭景慕霆的猜忌。
其實這也是他辭官的原因。
蘇遠之再次緊握她的手,輕聲叮囑:“尋兒,這世上真正對你好的人永遠是父母,你一定要記住爹爹的話!”
這件事看似過去了,但蘇婉尋卻沒有放下戒備,她決定接下來的兩天要一直陪着父親,免得被人陷害。
除了這之外,她還有一個疑惑,那就是婆母變了。這種改變似乎不止是對她誤會,而是突然變得很恨她。
她甚至懷疑太后宮殿的那個婆母並不是真的。
這個想法一出,連她自己都打了冷戰。
這一天上午,蘇婉尋陪着小睿臨在院子裏習武,蘇遠之帶着小念念去御花園裏玩耍。
白芨匆匆跑來,低聲回稟:“小姐!太后把小主子帶走了,老爺就跟着一起去。”
“什麼?”
蘇婉尋猛吸一口氣,來不及披上披風就匆匆趕去太后宮殿,可沒料想到被幾個侍衛攔截。
“沒有太后的懿旨,不得進入,還請娘娘諒解!”
他們不想得罪陛下心尖兒上的人,雖然還沒冊封爲後,但也是遲早的事。
蘇婉尋不想爲難他們,情急之下就準備折回去將小睿臨帶來。畢竟小睿臨是柳氏的孫子。
若是她連孫兒都不見,她就可以以此爲由在慕霆面前說出自己的想法。
裏面的太后並非真的!
可沒想到她剛要離開,蘇遠之就出來了,安然無恙。
“爹!”蘇婉尋急忙上前,緊張地查看他有沒有事,隨後緊張地問:“念念呢?”
“你婆母想要親自帶念念。”
蘇遠之雖然不願意,但也不能公開和那女人搶孩子啊!
“那不行!我要把念念帶回來!”
蘇婉尋的態度堅定無比,但她必須要保持冷靜,不能直接衝進去。
“表嫂!”
柳如萱瘸着腿,笑容滿面地走上前:“姑姑這些日子身子不好,若是念念能陪着她,那她恢復得更快!”
她以爲眼前的女人一定會怒氣衝衝地來搶人。
可蘇婉尋此時卻柔聲說道:“表妹說得極是,母后的身子更重要,只是念念還太小。我怕母后會累着。”
這出乎柳如萱的預料,但她的眼底還是多了幾分幸災樂禍:“沒關係!由我這個表姑姑照顧着。”
“是,念念與你最親,她和我……”
蘇婉尋的話音一頓,水眸霧皚皚:“我終究是……”
“你終究是沒有帶過念念!念念當然不會與你親!”
柳如萱脫口就接過她的話。
蘇婉尋取出絲絹擦了擦清淚,又咬了咬紅脣,顫聲道:“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爹,我們走吧。我相信婆母和表妹能照顧好念念。”
她已轉身,在白芨的攙扶下轉身離開。
傍晚,景慕霆回來,此時他已知道念念被母親帶走的事了。其實在念念小的時候,母親也帶過幾天。
如今她病中思念孫女兒也很正常,就默認同意。
“尋兒,我回來了。”
他脫下朝服,習慣性地想要去抱他的愛妻,可蘇婉尋卻已經躺下,小臉泛白。
“怎麼了?”
他急忙坐到牀邊,擡手輕覆她的額頭,緊張地問:“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