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金枝寵後 >第40章 第40章如今是立後的關頭上,打……
    管事話語落下,聖上目光輕飄飄落在她二人身上。

    林良訓霎時間只覺得天崩地裂,她面上卻秉持沉穩,陛下不叫起,她們也不敢擅自起來,跪在冰涼地板上,這會兒倒是難得的清醒。面帶意僵硬,珠翠搖晃。

    “不不不......這老奴恐怕是誤會了我的意思,我真是來備禮朝大姑娘賠罪的!”

    梁王妃不比她那心思九轉十八彎的媳『婦』兒,卻知道這種場合要跟着林良訓一道說法,她假着點頭:“良訓所言不差,是那老奴誤會了我二人的話。”

    這給梁王納側妃的事,本就是需遮掩的事,二人自然是說的不直白。

    林良訓嘴皮子利索,話是從不落人把柄,只說其一,其他的九便叫你猜,都能猜的明白,若真要將她們把原先的話說一遍,字裏行間,也確實沒一字是那意思。

    舌頭無骨,卻誅心。

    一直靜默的趙玄微眯起眼睛,卻是開口問她二人:“你二人又是從何處聽來的消息?”

    他未曾光明正大的發作梁王,甚至之禁口了諸多知曉內情之人,爲的便是叫這事兒無人知曉,梁王自作自受,他卻不想叫寶兒名聲受損。

    這羣女子是從何知曉?

    林良訓一臉煞白,額角往下滲着汗水,她往日裏是膽大包天,也不敢朝着聖上撒謊。

    旁人不知她卻是知道的,世子爺常說,朝各地遍佈天子暗衛,看得見的,看不見的,若真想查你,連你半月前吃了什麼都能調出來,昭獄是傳言,人都能審訊出來......

    她又如何能賣了她姑母?那般親戚都沒得做,沒臉回孃家,日出門都得惹出一身腥。

    “是......是我......”林良訓衡量片刻,心思百轉千回,總得冒選一頭,“是我誤會了,上回聽人說起大姑娘了紫陽觀,又差人問了,猜......猜到了一些。”

    她也確實派人紫陽觀查探,這話不算欺君罔上。

    玉照纔不信這女人的鬼話,這些時日她早忘了那件噁心事了,這羣人非得上門來提醒她日的事,心找她不痛快。

    說給梁王自然不能爲正妃,她一個妙齡姑娘,給一個糟老頭子老『色』鬼做小老婆?還有,是不是聽她姑母說的?

    她心頭惱火,卻也想起一樁好的事來,那日道長豈非狠揍了一頓自己的親兄長?早知道就不該攔着,甚至要上前踹上兩腳,那惡人,被打殘了正正好。

    玉照這人本就不是個好脾的,以前在侯府下孤立無援她尚且能憑一己之力懟遍府邸上下,如今她有了臺,還能怕了不?

    她拉長了臉木然道:“我家管事誤會了你二人的意思?也是,哪家正經人有臉說出這種話來?真不知道臊得慌?怕別人以爲是啞巴不?這等人還留着做什麼?管事你不會直接轟出嗎?”

    梁王妃感覺自己的臉被衆踩在腳下,做了幾十年王妃何曾這般受辱?

    林良訓卻能屈能伸,只差對天發誓:“天地良心,這道理大姑娘也明白,誰人敢說此等不要臉的話啊?簡直是黑了心肝爛了腸子!”

    管事遇到這等不認賬的人還能說什麼?好在這場戲他看的也算痛快,連忙堆着給兩位賠罪:“那有能是老奴聽錯了吧。”

    聽錯了...吧......

    玉照隨意揮手,她來了身上,本就十不舒服,還被這兩人噁心受氣。她是連話都不想多說,“管家送兩位娘娘出吧。”

    說罷,十臭臉的徑直往院了。

    兩位金尊玉貴的娘娘,登時氣的倒仰,偏偏連半句不好的話都不敢說。

    只因看似不摻和她們之中天子竟然提步跟了上,她二人並着一衆侍從如同被霜凍了一般,沒得一句吩咐,也不知是起身還是繼續跪着。

    倒是好在李大監壓低着嗓子,涼颼颼的開口:“兩位娘娘也別繼續跪着了,先回王府吧。”

    這二人如同見到了救命稻草,手腳並用着從冰涼的地上爬起,手腳虛浮,踉踉蹌蹌。

    若是陛下場斥責她們還不叫人這般提心吊膽,偏偏什麼話都沒說,就像是一把鍘刀立在二人頭上,不知何時落下來。

    “李大監,今日這是如何了?陛下盡然如此輕簡來了江都王府,倒是叫我二人有些失態......”林良訓自詡平素頗得宮中太看中,李大監也得給她幾薄面,因此敢探尋些話來。

    李近麟『露』出一副神祕莫測的神情來,揣着袖子,涼涼剔了她二人一眼。

    “這就不容告知世子妃了,大夏天的日頭,您二位回府歇着便是,何苦要到處跑呢?蟬都知道要避暑了。”

    兩人臉上一白,李近麟這指桑罵槐的功夫,無人能及。

    夏蟬怎會怕熱?日頭越它們叫的越歡暢。

    哪有避暑了的講法,只怕是被人嫌太聒噪,拿着竹竿子沾了。

    ***

    時節已至七月,趙玄仍如平日一般,三起,梳洗入兩儀殿聽朝,若有要是朝中不得商談或是商談不完的,又要請相公入紫宸殿午朝。

    今日陛下沒留相公午朝,退朝只留了梁王世子。

    梁王世子見陛下並未宣他至紫宸殿,以爲是口頭上叮囑,想起父王近日所作爲,略有所思。

    梁王世子擦了把汗,匆匆了,卻只見皇叔龍攆出宮門的片影。

    李大監堆着假走向梁王世子,梁王世子的一副好相貌,端穩從容,一身緋紅公服,瘦瘦,這相貌倒是有幾似皇帝,只是這話無人敢明面說,暗地裏卻沒少嘀咕。

    也因此,梁王世子的附庸甚多。

    他沉穩邁步走來,面上溫和,十客氣的喚李近麟道:“李大內,敢問皇叔找我何事?”

    李近麟對着這位倒是頗爲恭敬,道:“陛下有急事不便,喚我傳話世子。”

    梁王世子立即掀了袍子跪下,做出傾聽的姿勢,半點不覺自己堂堂親王世子對着個閹奴跪着有何不妥。

    “陛下言,梁王府上女眷多有胡作非爲、蠻橫無理之舉,私擾官眷,敗壞皇族聲譽,叫世子爺別隻一門心思顧着朝中,修身齊家纔是正道。您要是管不好,那宮裏頭出手,到底面上難看。”

    李近麟深知陛下待大姑娘的心,日紫陽觀之事這般消無聲息,春風化雨,並非其他,只是怕牽扯進了大姑娘,等着秋罷了。

    如今是立的關頭上,打老鼠還怕傷了玉瓶。

    李近麟這話,不止是十不客氣,儼然是萬不客氣,就如同一沉甸甸的屎盆子直接扣到了世子頭上,甩出他一身屎。

    梁王世子微怔了一下,似乎不相信這是陛下親口說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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