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緩緩開口，紅月明的臉色變了。
“你是何人？”
“神翼一族，信奉天空之神，傳言有神獸比翼守護，得比翼精血一滴，可獲千年生命。”
“你究竟是何人？”
紅月明站起身，手中明月弓拉動。
只要輕輕鬆手，箭矢便可以穿過黑衣人的胸膛。
體內的真氣，澎湃的向着周圍擴散着。
黑衣人保持着淡定，繼續開口道。
“然天公不作美，三十年前，不過半日神翼一族滅亡，從此消失在世間，世人傳言，是沈天所爲，但未知真假。
索性，神翼一族並非完全滅亡，有一名天賦極高的女子，當日並不在族中，後拜師沈天，如今已是庭宮九星。我說的對不對？紅宮主！”
紅月明雙目中，已然有了殺氣。
但紅月明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明月宮，開口道。
“你知道當年之事？”
紅月明所指的當年之事，便是神翼一族滅亡的事。
而紅月明，就是神翼一族僥倖活下來的人。
最初在天一山，紅月明並不知曉自己的身份。
一次下山歷練，面對巨大的危機，紅月明竟然背後生出了雙翼。
也就是那一刻，紅月明才知道自己是神翼一族。
而關於神翼一族滅亡的傳言，可謂人盡皆知。
自此，紅月明認定是沈天滅了神翼，這才離開了天一山，建立明月宮，大量招收人馬，拼命提升自身修爲。
只爲了能夠突破庭宮九星，擁有和沈天一戰的資本。
好不容易進入了庭宮九星，如今沈天卻突破到了庭宮十星。
因此，紅月明心情不好了許久。
但並沒有因爲沈天突破庭宮十星，而改變過自己的計劃。
這麼久了，紅月明一直沒有對沈天出手。
原因無非就是證據不足，修行界傳言如此，但並沒有直接的證據，能夠證明這一切就是沈天做的。
但今日突然闖來的黑衣人，言語之中彷彿知道一二。
“神翼一族被滅，的確是沈天所爲。”
“證據！”
即便是身負仇恨，紅月明也保持着一定的理智。
空口無憑，等於白說。
“這世界上，不可能有庭宮十星。”
“爲何？”
“上蒼賦予了人們修行的能力，但也爲人類設下了禁錮。茫茫歷史長河，從未有一人突破過庭宮十星，你可知爲何？”
“爲何？”
“生命！”
提起這兩個字，黑衣人張開了雙臂，似是極爲神聖一般。
“踏入庭宮境，每開一星，所需要都是生命，若是沒有足夠的生命支撐，開星面臨的便是滅亡。
而要踏入庭宮十星，即便是把之前九星所有反哺的生命加在一起，也不夠。更何況，修行過程中還會有生命的損耗。”
“你如何得知？”
紅月明反問道。
她現在只是剛剛達到了庭宮九星，距離十星還有一段距離，自然不會接觸到庭宮十星的問題。
“我查詢了無數的資料，凡是衝擊庭宮十星的前人，我都一一研究過，皆是出在了壽命上。
不知紅宮主，可曾讀過史書，可曾知曉一名前輩孫白，那位26歲達到庭宮九星巔峯存在的人。”
當初在天一山的時候，紅月明可是讀了不少史書。
關於許多前輩大能的記載，她都非常瞭解，甚至只需要提出名字，紅月明便可以將其生平復述出來。
“你可曾計算過，那時候的孫白，有多少年的生命？”
紅月明愣住，她還真的沒有計算過。
正常人，誰會沒事計算這些。
就算有人會計算，也是那些專門研究過往的人。
“我大致計算過，最少有一千六百年的生命，但是他衝擊庭宮十星失敗了。”
黑衣人這般說，紅月明明白了。
最年輕達到庭宮九星的人，擁有最少一千六百年的生命，都無法突破庭宮十星。
那麼沈天，遠遠沒有達到這個程度，卻突破了庭宮十星，必定是獲得了某種寶物。
聯繫一下比翼的精血，一滴可獲得一千年的生命。
那麼，答案出來了。
當今天下，流傳可以獲得生命的，只有開星和比翼精血。
正常開星無法突破庭宮十星，唯一的路便是比翼的精血。
“你的意思，沈天屠了整個神翼一族，就是要逼迫比翼現身？”
“不錯！”
黑衣人點頭道。
“這還是不具有說服力！”
紅月明思索了一陣，而後開口說道。
“對他人而言，沒有說服力，但對於紅宮主而言，絕對有說服力，你是神翼一族的後人，血脈中擁有和比翼聯繫的能力。
紅宮主大可去東海走一趟，看看能否感應到比翼的存在，若我猜的不錯，比翼早已被殺了，比翼的精血，全部在沈天的手上。
言盡於此，是真是假，就由紅宮主自己去判斷了。”
說罷，黑衣人轉身便要離去。
周圍的明月宮宮女，拉緊了弓弦，攔住了黑衣人的去路。
“爲何要告訴我這些？”
黑衣人轉身，擺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因爲，我是這世間正義的代言人，所有的罪惡，都應該得到懲罰，所有不知情的人，都要知曉真相。”
說這話的時候，黑衣人彷彿是偉人一般。
紅月明只覺得無聊，揮了揮道。
“放他走。”
“多謝！”
黑衣人深鞠一躬，走出了明月宮。
出了明月宮，黑衣人騰空而起。
月下，黑衣人脫掉了黑袍。
原本的面容，在月下清晰可見。
白髮披散在肩後，臉上滿是皺紋。
黑衣人所要去的地方，有兩輛馬車。
而馬車趕往的方向，則是京城。
在快要抵達馬車的時候，黑衣人手掌中有真氣涌動，下一刻便消失不見。
當他再次出現時，已經在馬車之中。
雙眼微眯，彷彿能夠透過馬車，看到外面的情況。
密林中，朱幽雷還沒有閤眼，緊緊盯着馬車一刻也沒有放鬆。
……
翌日，沈天醒了過來。
伸了伸懶腰，走出了乾坤閣。
恰在此時，煙琉夏來到了乾坤閣外。
“給師父請安。”
“免了，可曾有事？”
“收到三封傳信，分別是洛天河、三師兄和六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