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爲你今天不會來我這裏。”

    一看見喬菲走進客廳,徐之驥便迎了上去溫聲道,神色中有明顯的擔憂。

    看來他已經知道自己公寓進賊的事了。

    其實她今天休假也不想過來的,公寓裏鎖還沒換上,還有亂成一團的客廳需要收拾,本來應該是忙得很纔是。

    只是看見公寓那一團亂麻,自己心也疲了,身也累了。

    乾脆把這些亂糟糟的事情先放在一邊,把之前他落在自己家裏一份文件和一件西裝外套先送過來。

    “你之前有些東西落在我那裏,剛好趁着收拾就送過來了。”說着喬菲便小心翼翼地將放在透明文件夾中的文件和裝着西裝外套的紙袋放在沙發上。

    文件她擔心涉及商業機密,並沒有打開過,只是拿了文件夾放好。

    看着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生怕弄丟了的樣子,徐之驥勾了勾脣角露出個淺笑,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毫不在意地翻出文件,攤在手上隨意翻了翻便放到桌子上。

    “這是我落在你那兒的?”

    “嗯……是。”她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上次在她公寓過夜落下的。

    “不是什麼重要東西,親自送來一趟,麻煩了。”他挑着眉梢,視線落在她的臉上。

    喬菲搖了搖頭,“沒什麼,我剛好今天也想出來走走。”

    可能是睡得不好,她本來瑩潤的臉此時有些憔悴蒼白,臉頰兩側的幾縷碎髮落下,更添幾分脆弱無助之感。

    那雙清澈的黑眸上扇動着濃密的睫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徐之驥的心莫名躍動了幾下,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喬菲一驚。

    認真的神情,容易讓人誤以爲他想做什麼。

    她有點怕,想抽回手。

    但徐之驥只是盯着她的手腕,指尖在那條卡地亞手鍊上摩挲幾下,揚脣笑了笑:“這是我送你的那條?”

    他眉宇舒展,眸光處閃過一絲得意之色。

    喬菲低下頭看了看,看見那條還鑲着碎鑽的手鍊微微呆滯了下,才目光躲閃着道:“嗯……”

    徐之驥視線又掠過她的白皙脖頸,那裏空蕩蕩一片,又問道:“之前經常戴的項鍊呢,怎麼不戴了?”

    喬菲愈發躲閃,想掙脫開他的手:“項鍊……昨天晚上被偷了。”

    聞言,徐之驥沉默。

    剛剛臉上露出的笑意消失殆盡,眉宇間又添清冷,他憐惜地看着她,指尖撫過她的下頜,延伸到耳垂,順手將她側臉的幾縷碎髮撩到耳後。

    另一隻握住她手腕的大掌,瞬間用力將她整個人納入自己的懷抱中。

    她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上,甚至能聽見他有力的心跳聲,感覺到他的下頜輕輕地放在了她的頭頂。

    頭頂上傳來他溫柔低沉的嗓音:“昨晚,你害怕嗎?”

    他在問她昨晚家裏進賊的事情。

    他的肩膀和手臂都緊緊地圍住她,屬於男性的懷抱寬厚雄壯,帶着令人安穩的溫暖熱度,令她得到幾分寬慰。

    喬菲的心瞬間一軟,渾身都全然放鬆似的……

    從昨天晚上到今天,一直都是她一個人在面臨自己在他鄉遇到的破事,她表現上僞裝得從容淡定。

    但實際上,她不過是個普通的女人。

    她也會害怕。

    她也會恐懼。

    她……也需要安全感。

    要知道,昨天晚上的她,僅僅和那些謀財害命的賊人隔了一扇薄薄的門,要要不是警察和物業人員及時趕到——

    說不定她早就丟了性命了。

    此時她貼在徐之驥的胸膛上,實在是太舒服,太有安全感……

    他的胡茬摩挲在她的耳鬢之間,他身上溫暖的氣息籠罩着她,在冷冽中帶着火焰般的熱量。

    那股熱量沿着她的肌膚滲入骨髓和心臟,心頭像是被狠狠地撩動一番,散發出熱氣騰騰。

    但——

    喬菲沒有迴應他的問話。

    只是沉默着。

    沉默,就是她的回答。

    徐之驥也似乎有所感應,從她猛然跳動的心臟體會到了她內心的真實答案。

    話還沒說完,他已經低下頭,薄脣已經溫柔地含住了她的耳垂,像含着清泉甘露般不放開。

    酥酥麻麻如同電流的感覺瞬間傳遍了她全身,與此同時她感受到他越來越熱的胸膛,後背被他的大掌撫摸着也像是被火撩了似的。

    喬菲心頭一顫,身子很快便軟成一灘水。

    徐之驥用手臂將她攔腰抱緊,手指靈活地從她的上衣下側試探進去,沿着她的腰側和肋骨不斷向上攀爬,指尖掠過的地方撩動起朵朵漣漪。

    就在喬菲失神的時候,他低啞有磁性的聲音響徹在耳邊:

    “跟我住在一起吧,你就不用擔心再發生那樣的事了。”

    徐之驥感覺到懷裏的女人身子先是一僵,她腦袋恍惚半晌,似乎有所動搖。

    但是很快喬菲又搖了搖頭——

    住在一起,那又跟豢養的金絲雀有什麼區別呢?

    她不想兩人變成情人的關係。

    互不干涉、各取所需。

    這是她不能打破的底線。

    徐之驥先是眉頭一皺,似乎並不滿意她的反應。

    但他手臂一用力,便將她整個人攔腰抱起,不顧她的掙扎,將她抱進了他的臥室。

    ……

    至於那天晚上進入喬菲公寓的兩個小偷——

    警察方面莫名十分重視,將這樁偷盜案視爲重中之重,再加上喬菲所提供的監控攝像,沒過幾天很快就將作案人員緝拿歸案了。

    而那些被搶走的項鍊和現金,早就被那兩個小偷喫喝玩樂揮霍了一大半了。

    就是警察想讓他們賠償,他們也拿不出東西來賠。

    喬菲倒也不在乎那些丟失的財物,只是到底受了一場驚嚇,現在人終於被抓了,她心裏也安定了不少。

    只是回到自己的公寓後,還是有心理陰影,門要再三確認反鎖了纔敢爬上自己的牀。

    幾乎每天晚上她都睡得不安穩,常常做噩夢,第二天醒過來黑眼圈跟熊貓似的嚇人。

    實在是沒有法子。

    只能相信玄學一把。

    這天週末喬菲早早便起來,打算去城南有名的雍華寺燒一把香,好去除身上的晦氣。

    寺廟的門口是硃紅色大門。

    院落裏高大的榕樹遮擋住清晨的陽光,沿着臺階上的青磚,隨着一旁的涓涓水流往裏面走,一路上寧靜幽雅,整顆心都沉穩下來。

    寺廟裏有股淡淡燃着的沉香味,耳畔傳來若有若無僧人唸經的梵音,春天裏漸漸有了盎然的綠意。

    尊貴的佛像就坐落於最高的一處廟宇中。

    喬菲先走到領香處拿了幾根香,用燭火點燃,而後走到佛像前的跪墊上跪下,虔誠地拜了幾下纔將燃着的香插到砂盅裏。

    她從包裏拿出錢包,往功德箱裏添了幾百塊的香油錢。

    然後雙手合十,心裏默唸着一定要將最近的黴運都早日去除乾淨纔行。

    雍華寺雖然離城中心遠,但週末寺廟裏人不算少,很多人會來這裏求姻緣求子女求事業,喬菲跟着人羣走動,一整套流程下來也花了不少時間。

    等到她結束求神拜佛這件玄學事,已經是臨近中午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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