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醫院後。

    徐之驥下午去位於江城的新開發區實地考察,晚上好幾個合作商做東請喫飯,一番盛情,他總要去露個臉。

    本來前幾個月就該來的。

    不過他忙得抽不開身,一拖再拖,最後合作商都把電話親自打到徐之驥這裏來了。

    應酬總是在所難免,桌上對方熱情至極,連連敬酒。

    他心情陰沉不定,也不自覺地喝了點酒。

    結束兩輪應酬回到車上,他揉着發脹的太陽穴,皺着眉神色不耐。

    薛明此時早已從公司趕了回來。

    他辦事效率一向高,將備好的醒酒茶遞給大老闆,如實彙報:“徐總,您讓人跟蹤陳明遠的日常軌跡,發現他確實經常和港城、灣城的黑道來往密集,從時間來看,他這種行爲已經長達好幾年了。”

    徐之驥喝了一口醒酒茶,嗤笑一聲,接着問:“都是他一個人去的?”

    薛明思索片刻,回道:“偶爾會拉上幾個二線的女明星攢個局。”頓了頓又說,“而這些女明星,參與的影視項目大多有恆遠集團的投資。”

    呵,真是挺有手段的。

    錢權色利,來來去去不過是這幾種花樣交雜。

    徐之驥放下杯子,疲憊地靠在座位裏,闔上眼繼續說:“不管用什麼手段,把恆遠集團的真實財報數據給我拿到手。”

    恆遠集團一直沒上市。

    不像中暨集團,所有財報都是公開且經過合法審計機構出具審計報告的。

    恆遠很多數據都未披露,背地裏很多小動作都不得而知。

    而且想想都知道,陳明遠這東西跟這麼多社團往來,肯定會利用恆遠集團洗錢。只有拿到財報,纔有確鑿的證據。

    薛明稍頓:“好的,我們想辦法。”

    徐之驥又說:“另外給我看看你說的那幾個女明星的影視項目,看看是虧還是賠。這裏面肯定有不少貓膩。”頓了頓又吩咐,“現在這個時間,給我開車去徐煜霆那兒。”

    薛明會意:“是,徐總。”

    事情交代完畢,徐之驥閉目養神,車廂裏又恢復了一片寂靜。

    黑色的奢華轎車緩緩在路上行駛。

    汽車很快就到達了江城郊外的一處軍營家屬區。

    堂哥徐煜霆當兵多年,一直駐軍在各地郊外。他在軍中位高權重,很有聲望,這些年曾經立下不少戰功。連帶着他跟政界和警界合作頗多,關係淵源深厚。

    饒是名聲在外,他在軍營裏的生活倒是十分簡單樸素。

    持槍站崗的哨兵站得筆直,看見來車便上前檢查黑色轎車內的人員證件,以及查詢車牌相關信息,才禮貌恭謹地將車輛放行。

    車子到了一處二層樓高的小樓前緩緩停下。

    徐之驥下車,推門進去便喚了一聲:

    “大哥。”

    徐煜霆此時正坐在沙發上觀看演習錄像視頻,神情嚴肅認真,聽見來人的嗓音,他怔了怔。

    等到男人完全站在他的面前,才擡眸平靜地道:“怎麼今天有空來我這裏了?”

    “怎麼,就不能來看看你嗎?”徐之驥淡淡反問。

    徐煜霆冷眼覷過去低聲道:“你徐之驥可不是隨隨便便有空的人。”

    大嫂鄭婷正從廚房裏邊出來看徐之驥,來了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溫聲道:“之驥來了呀,快坐下。”

    又暗暗抱怨丈夫:“之驥來了,你怎麼還是這副臉色?之前不還說要找他聚聚嗎。”

    徐煜霆這個人性格冷的很,當兵的人,可能見慣了生死,心腸都硬的跟石頭似的。似乎人間沒有什麼可以讓他們流連的。

    只有在戰場上才能讓他熱血沸騰。

    大嫂這麼多年當個軍嫂,也一直隨軍生活,只是遺憾的是,兩個人至今並沒有孩子。

    在兵營裏的生活簡單,甚至可以說簡陋。房子沒什麼裝修,只是粗糙地佈置了一些傢俱。

    “給他倒杯水吧。”徐煜霆吩咐妻子。

    大嫂親自給他倒了杯白開水,杯子還是那種白色的瓷杯,樸素得讓人感覺回到了七八十年代。

    “謝謝。”徐之驥向堂嫂頷首示意。

    “說罷,怎麼特意來我這裏一趟,爲了什麼事。”徐煜霆直入正題,半點不拖拉。

    “陳明遠。”

    徐之驥淡淡地拋出一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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