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成了大明勳戚 >199 漕運艱難(二合一)
    如果是其他古人說出自己的字,沈憶宸不一定能快速反應過來名叫什麼。

    但於廷益這三字,沈憶宸可謂銘記於心,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民族英雄于謙!

    “下官都察院僉都御史沈向北,見過少司馬!”

    沈憶宸向着于謙作揖行禮,語氣中有着一絲旁人不易察覺的激動顫音。

    畢竟歷史課本上文字描述示一回事,當本人真正站在自己面前,帶來的衝擊感受,又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本官都忘記了,沈修撰如今已經要稱之爲沈僉憲了。”

    于謙爽朗的回了一句,然後托住沈憶宸手臂繼續說道:“沈僉憲毋需多禮,憑心而論應該是本官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言罷,于謙朝着沈憶宸深深鞠了一躬。

    雖然廷議上朱祁鎮免了于謙的死罪,但擅離職守依然要追責,所以昨日才正式結案從都察院大獄出來。

    出獄之後,于謙從旁人口中得知了整件事情的經過,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名素不相識的翰林院修撰,會爲了自己去得罪權閹王振,以至於被報復外派山東治水。m.biqmgè

    外放爲官的落差艱辛,于謙可以說深有體會,更別論沈憶宸這種前途似錦的翰林清貴了。用雲霄谷底一詞來形容,都毫不誇張。

    這份恩情于謙自感無以爲報,聽聞沈憶宸赴任的消息後,他就快馬加鞭的追了上來,只求能贈別一程!

    “少司馬之禮,下官愧不敢當,此非本人之恩,乃河南山西兩地萬民之望!”

    沈憶宸沒有攬功,如果不是于謙用十五年的付出換來了兩卷“萬民書”,哪怕自己舌綻蓮花,也無法改變皇帝跟百官的想法。

    這是他自己救了自己,是兩地萬民救了于謙。

    “沈僉憲高義,那本官就不再作婦人態。既僥倖苟活於世,當以此殘生報黎民百姓!”

    這就是于謙的灑脫大義跟正氣凜然,就算遭遇過牢獄之災,十五年的功勞苦勞被廟堂之上的天子羣臣忽視,他此刻也沒有任何的氣餒跟頹廢。

    有事君人者,事是君則爲容悅者也。有安社稷臣者,以安社稷爲悅者也。

    于謙一生,所求的從來都是家國安定、萬民安康,而不是悅君媚上。

    百姓認可,足矣!

    “少司馬所言甚是,丈夫生世會幾時?安能蹀躞垂羽翼!”

    沈憶宸也是豪情萬丈的迴應了一句,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大丈夫在世上能有多少時日,怎能小步慢行,畏縮不前?

    無論是于謙,還是沈憶宸,在肩負蒼生萬民的道路上,都將砥礪前行!

    “說得好,沈僉憲,望來日再會!”

    于謙此刻心潮澎湃,他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一個年僅十八的少年郎,有如此胸懷氣度,甚至有種引以爲知己的感覺!

    “少司馬,來日定然再會。”

    沈憶宸朝于謙拱手告辭,然後轉身向着在場衆人也行了一禮,就再次坐上了馬車。

    伴隨着晨曦的光芒,沈憶宸的馬車消失在道路盡頭,而在場的京師文人士子們,卻久久不願離去。

    “沈僉憲最後與少司馬的對話,真是盡顯曠達不羈,誰能想到這是玉堂官外放的場景?”

    “畢生所學當經世致用,可能這就是狀元公在以行踐言吧。”

    “曾幾何時,鄙人還懷疑過沈僉憲是否自願去山東治水,今日所見再無疑問,此乃真正心懷家國天下的文人!”

    “見自己明歸途、見天地知敬畏、見衆生懂憐憫,吾等境界還是差了沈僉憲太遠太遠!”

    京師文人士子的感慨,沈憶宸自然是不知道,他此刻正在馬車中與幕僚卞和,商議着到底是走哪條道路前往山東。

    “東主,前往山東有三條道路,一是經河北走陸路,二是過通州走運河水路,三是轉天津衛走海路。”

    “那各有何利弊?”

    沈憶宸從未實地走過這些道路,只能尋求卞和的意見。

    “走陸路比較顛簸,用時居中,走海路最爲平順,不過繞路耗時較長。而走運河水路可以順流而下,理論上是最好的方式,但此時漕運秋糧北上,可能會遇到擁堵。”

    “走運河水路。”

    沒有過多猶豫,沈憶宸就決定到通州碼頭走水路,這也是他曾經赴京趕考下船的地點。

    不過沈憶宸選擇走水路,可不是爲了去懷舊的,而是山東黃河決堤的地點在陽穀縣張秋鎮,也就是後世聊城所管轄的區域。

    此處決堤點距離運河可謂近在咫尺,一旦放任不管或者治水失敗,等下次更大的洪峯到來,黃河之水將直灌京杭大運河,徹底斷了南北的漕運輸送。

    這就是爲什麼,歷朝歷代對黃河水患如此重視的原因,它影響到可不僅僅是山東一隅之地,而是整個王朝興衰!

    “是,東主。”

    決定了走哪條路線之後,卞和立馬招呼着蒼火頭率領幾個人,提前趕往通州租賃船隻,以節省行程中浪費的時間。

    現在沈憶宸算是明白了,爲何世家大族喜歡招募一羣幕僚門人。除了集思廣益之外,很多事情不用自己再去操心,確實輕鬆愜意了許多。

    伴隨着馬車的搖晃,幾個時辰後終於來到了通州碼頭地界。如果說去年沈憶宸看到的場景,還能用喧囂二字來形容的話,那麼現在的通州,就只剩下混亂跟擁擠了。

    運輸秋糧的漕運船隻一眼望不到盡頭,無數碼頭苦力跟漕運軍戶們,正在爭分奪秒的搬運着漕船上的物品。生怕沒有及時歸倉入檔被驗收官判爲遲到,那等待的將是鉅額罰款乃至流放。

    “真是十里長廊啊。”

    見到此景,沈憶宸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漕運高峯期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盛況。

    “也是一腔血淚。”

    卞和淡淡回了一句,與沈憶宸震撼感觸不同,他看到的卻是另外一副場景。

    漕運不同於賺錢的商業運輸貿易,它是官方強制指派的運輸任務,甚至由此誕生了專門的漕運總兵官,管轄十二萬的衛所軍戶,來確保漕運的通暢。

    但問題是漕運軍並不僅僅只負責運輸安全,大明朝廷爲了省事跟甩鍋,只在終端倉庫進行驗收。運輸途中出現一切的問題,都將由軍戶自行承擔,並且還嚴格規定時限。

    單單全權負責,就已經稱得上是重壓了,結果整條運河上還有各種關卡喫拿卡要。什麼過關錢、漂沒錢、車馬錢、入庫費等等數不勝數。

    更爲離譜的是,就連作爲消耗品的漕運船隻,工部都不想建造跟維修,而是讓衛所自己去造船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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