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成了大明勳戚 >276 大奸似忠 (二合一)
    一切照舊?

    聽到沈憶宸這堅定的回答,喜寧臉上卻露出一絲猶豫的神情。

    “沈提督,福建都指揮使司目前掌控兵馬,滿打滿算不到兩萬。相反賊軍號稱十萬之衆,攻下了重鎮建寧府,還圍困了泉州府。”

    “以目前敵我形勢,真的能一切照舊嗎?”

    就如同當初皇帝朱祁鎮,不太相信沈憶宸提督軍務的能力,喜寧同樣對此保持着懷疑態度。

    身爲勳戚之後有武人血脈,沒見識過戰場的殘酷,思維帶着一些年少輕狂能理解。

    但就現在的福建情況而言,盲目自信的下場恐怕不止失敗問責,還有可能把小命都給搭進去。要知道這羣賊軍當初俘虜福建布政司參議竺淵,連當做人質與朝廷談判的想法都沒有,直接就地斬殺。

    喜寧雖然不像宮中很多太監那樣膽小怕事,但也絕對沒什麼錚錚鐵骨。有威脅到身家性命的風險,他纔不管後果如何,先讓朝廷調派足夠兵馬再說。

    聽到喜寧言語中生出了退意,沈憶宸明白必須得拿出一劑猛藥了。

    “不知喜公公可還記得,自己爲何會擔任監軍出鎮福建?”

    當初兩人在紫禁城初次見面,喜寧曾拿出這個問題試探沈憶宸,看看他能不能領悟到內官間的權力爭鬥,然後旗幟鮮明的站好隊伍。

    那個時候沈憶宸裝傻充愣,不願意表明自己站隊的態度。

    畢竟王振跟喜寧都不是什麼好鳥,站誰的隊都容易惹得一身腥。

    今日沈憶宸舊事重提,就是明確的告知喜寧,現在退縮上疏朝廷徵調大軍,必然會被王振抓住把柄生事,從而引發無法預測的後果。

    你喜寧是想一輩子出鎮在外當個鎮守太監,還是想回到巍巍紫禁城權傾朝野,選擇就擺在面前!

    聽到這句反問,喜寧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沈憶宸,彷彿想要看穿對方的內心。特別是搭配身上這件大紅蟒袍,帶來的氣勢威壓,更是讓人有些不寒而慄。

    可偏偏沈憶宸毫不躲閃喜寧的目光,他很清楚處於弱勢地位,適當的討好跟奉承是有必要的。但絕對不能讓對方,把你當做一個可以隨意拿捏的軟柿子,得適當展現出來自己的強硬。

    果然雙方對視許久之後,喜寧突然高聲大笑起來,然後一邊鼓掌一邊說道:“看來咱家一直沒有猜錯,沈提督你果然不願屈居人下!”

    “喜公公,你又何嘗不是如此?”

    沈憶宸笑着回了一句,雙方其實都有着各自的野心。

    唯一不同的點在於,沈憶宸在追求權勢道路上有着自己的底線,始終沒有忘記在那鎮江河畔的初心。

    “很好,那便依沈提督所言一切照舊!”

    “下官謝喜公公理解,既然福建軍情緊急,不如儘快動身?”

    沈憶宸趁着這個機會,開始催促着喜寧啓程趕往福建。

    之前還想着反正都已經有了最壞的結果,再壞也壞不到哪裏去。現在看來,可能最壞的結果還遠遠沒有到來。

    “沈提督,兵貴神速的道理,咱家可能比你懂得多,準備出發吧。”

    喜寧面對沈憶宸的催促,帶着一絲傲慢回了一句。

    自己出鎮九邊的時候,沈憶宸恐怕還在孃胎裏面,真以爲鎮守太監只知喫喝玩樂嗎?

    “喜公公說的是,下官這就組織人馬啓程。”

    對於喜寧的一些“炫耀”,沈憶宸向來是滿足對方虛榮心,這次自然不例外。

    只要喜寧能在軍國大事上配合,讓他三尺又何妨?

    ……

    正統十二年二月二十五日,福州府的都指揮使司駐地衙門,現任都司掌印鄧安,正滿面愁容的在大堂內來回踱步。

    泉州府被圍已過去半月有餘,期間鄧安數次組織兵馬想要過去馳援,反倒中了賊軍的埋伏,損兵折將數千人。

    結果還禍不單行,泉州知府熊尚初得知有援軍到來,親率守城的泉州衛、永寧衛兩大衛所士兵,出城準備聯合援軍來個內外夾擊。

    固守泉州府這等堅城,起義軍可能一時拿熊尚初沒辦法,這下自己主動出來野戰,簡直就跟送人頭差不多。

    圍城日久士氣低落的衛所軍戶,哪是氣勢如虹的起義軍對手,僅用了半天時間便被擊潰,連泉州知府熊尚初本人都被鄧茂七生擒。

    要不是泉州府同知史孟常見勢不對,收攏了剩餘的殘兵敗將逃回府城,可能現在泉州府已然“淪陷”。

    戰事不利也就罷了,更讓鄧安焦慮的是,提督軍務的沈憶宸跟監軍喜寧,已經來到了福州府境內,很快便會到達都司衙門。

    面對這兩位朝廷欽差,鄧安都不知道該如何交待,他心中隱約有種預感,自己頭上的烏紗帽將要保不住了。

    就在鄧安心煩意燥的時候,門外跑進來一位親衛稟告道:“都指揮使,提督跟監軍的儀仗快抵達城門,是否前去迎接?”

    “廢話,趕緊整頓兵馬前去!”

    本來就揹負着戰敗之責,鄧安哪敢怠慢沈憶宸跟喜寧,得到消息後就馬不停蹄的趕往城外迎接。

    這一幕場景,不僅僅是在都司衙門上演,布政使衙門同樣如此。現任福建布政使張琛,率領着一衆文官趕往城門口,準備迎接沈憶宸等“欽差”入城。

    福州府城外直道,長長的車馬隊伍正在前行,沈憶宸時不時的掀開馬車窗簾,審視着道路兩旁的景象。

    福建的起義動亂,讓前往省城的道路兩旁,多了不少逃難流民。雖然沒有沈憶宸當初前往山東治水,那副人間地獄的慘狀,但也好不到哪裏去。

    局勢動盪,最先受難的,一定是底層的窮苦百姓。

    “東主,前面便是福州府了。”

    護衛在馬車旁的蒼火頭,看着掀開車窗簾的沈憶宸,朝他告知了一句,語氣有些低迷。

    他就是福建本地人,這些逃難百姓中,可能還有蒼火頭的父老鄉親。

    看到家鄉故土變成這番模樣,並且敵對方還是自己的手足兄弟,蒼火頭心中複雜情感,簡直無法形容。

    “嗯。”

    沈憶宸輕輕應了一聲,他已經看到那高大厚實的城牆,以及城門口浩浩蕩蕩站着的兩排文武官員。

    “葉首領還是沒有書信回覆嗎?”

    沈憶宸又追問了一句,自從得知了泉州府被圍,他又陸續寫了兩封書信給葉宗留,期望他能約束起義軍的攻勢,避免強行攻城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這個傷亡不僅僅指起義軍,對官兵同樣如此,沈憶宸終究還是有着官身,代表着大明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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