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成了大明勳戚 >458 撬動文官 (二合一)
    “大司徒所言甚是,確實幾十萬兩宗室俸銀解決不了根本問題,追繳官紳大戶的掛靠田稅同樣阻礙頗多。既然節流這條路走不通,那麼只能開源。”

    沉憶辰說這段話時候,嘴角掛着一抹澹澹的笑容,戶部尚書金廉已經很明顯進入到了自己節奏。

    “如何開源?”

    金廉滿臉疑惑,開源常規就是收稅,可問題是現在大明稅收已經壓的百姓喘不過氣來,再想辦法徵派苛稅恐會生出民變,到時候鎮壓軍費支出更多。

    “開海禁,建海關,收商稅!”

    開海禁?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震驚之餘的金廉感覺自己完全跟不上沉憶辰的思維,明明是探討軍費問題,怎麼又變成開海禁了?

    禁海之策乃太祖皇帝定下的祖宗之法,解除難度可能不下於拖欠宗室俸祿,上至皇帝下至文武百官,很難獲得迴應跟贊同。

    “沒錯,開海禁。”

    沉憶辰點了點頭,然後把當初與朱祁玉說過的那番話,又與金廉說了一遍。

    大明海禁實則到了正統朝時期,就已經無法限制沿海大戶的走私,以至於纔有了後來的隆慶開關。

    現在提前開放,一能緩解漕運壓力,降低運輸成本,二能增設海關,從走私貿易中收取大量的商稅,三能用瓷器絲綢等等高價值商品,獲取東南亞地區廉價的米糧。

    如果降低點道德感,或者放棄儒家的禮義廉恥,甚至可以如同大航海時代的西方國家那樣,建立起一套血腥的殖民體系。

    上次在文華殿重談下西洋之事,沉憶辰能很明顯的感覺到朱祁玉的心動。可是他資歷根基尚淺,爲了穩固自己的皇位,不敢做出違背祖宗之法以及羣臣意願的事情。

    財政危機,就能幫景泰帝朱祁玉下定這個決心。

    單純皇帝有意,目前看來還是不夠的,需要朝中文官集團的轉向。這點以沉憶辰目前的身份跟關係,很難與禮部尚書胡濙以及吏部天官王直,這樣的文官領袖達成政治妥協。

    戶部尚書金廉,就是最好的敲門磚!

    只要他能夠意識到開放海禁的好處,刑部尚書俞士悅本就是他的前下屬,相當於六部中有兩部同意。禮部尚書胡濙那邊,沉憶辰可以通過大公子朱儀的翁婿關係遊說,兵部尚書于謙定然會以家國爲重,擺明利弊後問題不大,這樣就僅剩下吏部天官王直跟工部尚書陳恭。

    王直此人當初被王振收拾敲打過後,就已經沒有了位極人臣的野心,別說是與禮部尚書胡濙爭鋒,就連兵部尚書于謙這個後輩,他都甘心屈居其下。

    他絕對不會輕易表明自己態度,無論贊同還是反對。不過只要開放海禁的聲音佔據上風,那麼王直就會隨大流改變自己的立場,牆頭草是最容易搞定的人物。

    至於工部尚書陳恭,沉憶辰就完全沒有放在眼中,六部中工部排名最末,何時輪到他來說話了?

    聽完沉憶辰關於開放海禁的種種利弊分析,戶部尚書金廉此刻陷入了沉思,信息量太大他一時間根本就無法消化,更意識不到世界的未來走向就在於海洋。

    要知道歷史上大明隆慶開關之後,不到百年的時間裏面單單官方記錄,就有着高達三億多兩白銀從海外流入大明,佔據當時整個世界白銀總產量的三分之一。

    如此鉅額的白銀流入,直接讓明朝稅收從實物,逐漸完成了銀本位的貨幣改革。如此巨大的財富,同時還爲張居正的全面改革奠定了經濟基礎,變相續了明朝一波命。

    開海禁是沉憶辰必須要儘快達成的事情,只有這樣纔有足夠的白銀,去完成後續的金融改革。否則就明朝目前這種稅收還在徵收實物的水平,財政就是一筆永遠算不清的爛賬,哪來的國力去完成對蒙古的征服,迎接大航海時代的到來?

    “事關重大,本官需要慎重考量,暫且無法給沉中堂一個確定答覆。”

    思索良久後,戶部尚書金廉最終還是沒有立刻做出抉擇,到了閣部大臣的高位,任何一項決策的影響都事關家國社稷,更何況改變祖宗之法去開海禁。

    “大司徒老成謀國,自當如此。”

    “不過南征軍出征在即,遼東戰事再起,不想繼續從貧苦百姓身上搜刮,就得早日開放海禁設立鈔關收商稅。西洋各地快船往返也得半年有餘,還需要之大司徒早做定奪。”

    沉憶辰明白金廉的難處,但他依舊催促了一句。目前自己弄來的這批米糧銀錢在沒有額外支出的情況下,大概支撐半年戰事沒有多大問題。

    半年之後夏收、秋收什麼的上來,朝廷勒緊點褲腰帶,打個一年其實也震盪不了朝局。

    可問題是沉憶辰想要的不是打一場焦灼的爛仗,他需要南征軍跟九邊官兵士氣如虹,用着精良的裝備跟充足的糧餉,去完成對兀良哈三衛跟麓川的征服,對女真三衛的鎮壓,對瓦剌等蒙古諸部的戰略優勢!

    指揮叫花子打仗從來不是沉憶辰的風格,關鍵時刻爲了激勵士氣跟獎勵將士,雙餉實發也是一種戰時手段,需要的銀錢米糧大概率會超過原本預算。

    同時這也就是爲什麼,沉憶辰提名讓蕭彝去參贊軍務,就是爲了確保軍餉能更充實的發放到每一個將士手中,而不是像以往那樣出戶部少一成,路途運輸少兩成,軍營各級軍官再拿走幾成,真正到底層士卒那裏就剩下點皮毛。

    “本官會盡快給出回答,沉中堂如無其他要事,那我就先告辭了。”

    “大司徒慢走。”

    沉憶辰知道金廉是個實幹官員,於是沒有過多客套挽留,起身把他送出了值房。

    伴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萬衆矚目的己己科殿在一片夕陽中落下了帷幕。沉憶辰此時結束了一天的辦公,從文淵閣出來準備走東華門出宮回府,恰好遠遠看見結束殿試的新科貢士們,踏着落日往奉天門離去。

    見到這羣充滿朝氣,滿懷好奇跟期待的眼神,不時東張西望的新科貢士們,沉憶辰彷彿看到了當初了自己。很快渾濁的官場又將迎來一批新鮮血液,他們到底是改變這個世界,還是最終同流合污,沒有誰知道答桉。

    如果可以的話,沉憶辰希望自己看到的是一羣充滿着理想跟熱血的好官。

    還沒等沉憶辰唏噓感慨結束,一名宮中護衛悄摸摸的來到了他的身後,拱手細聲說道:“沉閣老,趙僉事正在宮外等候,說有要事與你商議。”

    沉憶辰認識姓趙的僉事只有一個,那便是錦衣衛指揮僉事趙鴻傑。身爲特務情報機構的官員,他的要事緊急跟重要程度,要遠超一般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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