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成了大明勳戚 >469 救時之君 (二合一)
    趙鴻傑的話音落下許久,阮浪卻始終低垂着腦袋沒有任何迴應,不知是昏死過去,還是不願意回答。

    “拿桶鹽水潑醒。”

    一聲令下,一桶冰冷的鹽水潑在阮浪的身上,嚴寒加上刺痛,讓他剋制不住的痛苦哀嚎起來。

    這種場面在詔獄中,趙鴻傑可以說是屢見不鮮,阮浪的證詞關乎着自己跟沉憶辰的仕途,乃至於身家性命,容不得絲毫的憐憫之心!

    “本官再問你一邊,太上皇賜御用金刀給武清候,是否意圖謀逆復辟。”

    “如果你不說的話,絕對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並且就連你在宮外的祕密收養的兒女,也會跟着一同陪葬!”

    阮浪是安南人,自小被明軍閹割送入宮中,沒有任何親人朋友,更不可能存有後臺。但儒家理念講究一個老有所依,孝子送終,於是乎在地位跟資歷提升起來後,阮浪便在宮外收養了一對兒女,好讓自己死後起碼有個放牌位的地方。

    同時爲了避免給養子帶來不必要的隱患,他這些年一直祕而不宣,結果沒想到依舊無法逃脫錦衣衛的追查。

    阮浪自己不怕死,這把年紀可以爲太上皇朱祁鎮效死,他卻無法放下那一對兒女。聽到趙鴻傑的威脅之後,他咬牙擡起頭顱望向對方,眼神中充斥着恐慌跟怒火。

    “咱家這條命任殺任剮,此事與我孩兒無關,你這樣做難道不怕遭報應嗎?”

    “報應?”

    趙鴻傑臉上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不過很快就換上了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回道:“謀逆之罪夷三族,阮浪你好歹在宮中幾十年,難道連這條律法都不知道,敢說與你孩兒無關?”

    “本官最後給你一次機會,立馬在供詞上簽字畫押,然後當着朝臣的面揭發太上皇復辟意圖,否則我立馬派人把你子女帶到詔獄嚴刑拷打!”

    面對趙鴻傑的威脅,阮浪乾瘦的胸膛劇烈起伏着,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對方。想要自己的家人活命,那麼就得出現效忠的太上皇,親情跟忠誠兩道難題,讓他無法抉擇!

    “不認罪是嗎?”

    見到阮浪一言不發,趙鴻傑提醒了一句之後,就把目光望向了身旁的部下說道:“把阮浪家屬給帶到詔獄,用過的刑罰一樣不落的再給本官用一遍,看看他們都嘴是不是如同叛賊一樣硬!”

    說罷,趙鴻傑把頭伸到阮浪的耳邊,悄悄威脅道:“你以爲咬牙硬挺下去就沒事了嗎?”

    “就算你最終不認罪,你的兒女也將男閹女娼,好好想想到底該這麼選,爲自己家人留一條活路。”

    趙鴻傑的話語,彰顯了錦衣衛這種特務機構,爲什麼會在明朝中後期權力氾濫後臭名昭着。沒有律法的限制,沒有三法司機構互相監督,註定行事風格將演變成爲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

    ….想要在錦衣衛站穩腳跟,那麼你就必須適應這種環境,拿不到阮浪的證詞趙鴻傑就無法取信與景泰帝朱祁玉,他同樣沒得選擇!

    “你……你……”

    這番話讓阮浪怒火充斥到了,眼神之中充滿了仇恨,他想要大聲的叱罵對方,卻只能喘着粗氣說出一個“你”字。

    可就在這個時候,阮浪的憤怒突然變成了一抹肆意的嘲笑,他彷彿拿出來自己的全部力氣,面露譏諷的朝着趙鴻傑訴說道:“咱家雖然是安南人,但這一輩子在宮中深受皇恩,知曉儒家教化,絕不可能爲了苟且偷生,做出背叛君王之事!”

    “金刀是太上皇看在老奴伺候周到給的賞賜,與武清候石亨毫無關係,更牽扯不上什麼意圖謀逆復辟。”

    “母寧死,也不會做出僞證!”

    阮浪義正言辭的說出這番話,臉上神情充滿了決絕,他已經做好全家爲太上皇朱祁鎮效忠的心理準備,君恩浩蕩當以死報效!

    趙鴻傑感受到了阮浪的意志,說實話他在心中有些佩服這個老太監,多少號稱鐵骨錚錚的文臣武將,入了詔獄之後懦弱的跟一條狗似的搖尾乞憐,恨不得把祖宗八代給招供出來。

    誰能想到一個來自安南的太監,能恪守忠君大義?

    不過雙方處在對立的陣營,趙鴻傑可以敬佩,卻不能憐憫。只見他同樣臉上浮現出一抹嘲弄,有着不屑的語氣回道:“阮公公確實很忠心,把武清候跟太上皇撇的乾乾淨淨,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錦衣衛爲何會知道金刀御賜給武清候?”

    這句話直擊阮浪的心門,他陡然間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於是反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本官讓阮公公做個明白鬼,金刀正是你想要撇清的武清候石亨揭發出來的,可能此刻正擺在陛下的御桉之上。”

    “阮公公,這個世界不是誰都如同你這樣的愚忠,識時務者爲俊傑。”

    短短的幾句話,把阮浪心中豎立起來的決然,瞬間就擊的粉碎。他萬萬沒想到最先背叛太上皇朱祁鎮的,會是寄予厚望的武清候石亨!

    要知道石亨從一個宣德九年,子承父業的區區正四品衛指揮僉事,受到太上皇朱祁鎮的賞識,一步步提拔到從一品的五軍都督府都督同知的位置,九邊武將中僅次於楊洪的二號人物。

    這份知遇之恩,遠超自己在宮中幾十年的賞識,自己卻可以知恩圖報爲太上皇效死,爲何石亨不可以!

    難道這就是錦衣衛嘴中的愚忠?

    信念破滅的結果,讓阮浪眼神瞬間渙散起來,他年事已高遭受數日的嚴刑拷打後,本就到了油盡燈枯的階段,現在再也支撐不下去了。

    看到阮浪的狀態有些不對勁,趙鴻傑趕忙呼叫駐紮在詔獄的大夫進行搶救,他沒想到自己關於武清候石亨的揭露,會對阮浪造成如此大的打擊,以至於斷了口氣。

    ….古代醫療水平本就有限,混在詔獄這種陰森地方的大夫,那更是赤腳村醫級別的水平。除了給一塊參片讓阮浪含着,看能不能吊回來一口氣外,其他沒有什麼更好處置辦法。

    僅僅過了不到一刻鐘,阮浪就雙目緊閉嚥下了最後一口氣,金刀桉的審問瞬間終止。

    望着已經死去的阮浪,站在一旁的錦衣衛百戶魏三說道:“趙僉事,反正阮浪已經死了,要不乾脆把寫好的供詞拿過來,按個手印畫押呈交上去得了,還省了一樁麻煩事。”

    “要是能這麼簡單,還需要在這裏審問嗎?”

    趙鴻傑澹澹的回了一句,復辟這種涉及到皇權鬥爭的大桉,不可能單單靠着一名死去太監的“供詞”,就能讓滿朝文武信服並且扳倒太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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