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成了大明勳戚 >492 宮中大變 (二合一)
    “朱都督,韃虜也先率領着瓦剌兵馬,全員從義州城西門突圍,駐守的袍澤無法抵擋!”

    鄭永寧滿身血污的趕回來向朱儀稟告,也先這般孤注一擲的突圍方式,不知道是真的胸有成竹還是陰差陽錯,恰恰命中了明軍兵力緊缺的短板。

    四萬圍城明軍,實際上面對也先率領的三萬兵馬沒有任何優勢,加之又有博羅納哈勒率領的兩萬蒙古騎兵馳援,更是處在一種劣勢狀態下,完全靠着一種不對等的信息差來“包圍”。

    如果也先四散突圍,那麼朱儀只要發現他的蹤跡,就能兵合一處集中優勢兵力擒王。結果對方全員從西門突圍,那麼外圍幾千明軍絕對不是怯薛軍跟瓦剌精銳的對手,就算雙方兵力對等依舊要在硬實力上略遜一籌。

    拒馬、護欄這種防禦措施,只能阻礙騎兵提速衝鋒,並不能真正的讓對方寸步難行,短兵相接終究還得看誰的人多,誰更悍不畏死!

    “傳本都督諭令,命阻擋瓦剌援軍的將士們退回來。”

    退回來?

    聽到朱儀的命令,鄭永寧愣了一下身後,然後滿心不甘的回道:“朱都督,阻擋瓦剌援軍的一萬弟兄退回來,那就再無法拖延也先突圍的步伐,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看着他逃出生天?”

    “末將願身先士卒,召集四門兵馬與韃虜血戰,成敗在一舉!”

    明軍並不是沒有兵馬,只是之前分散圍城,速度上比不過蒙古的騎兵。只要義州城西門外的一萬袍澤,能咬牙再拖住也先些許時間,等到其他諸衛兵馬增援,說不定還能拿下這位蒙古大汗!

    千里奔赴遼東,圍住了酋首足足半個月,這樣功虧一簣任誰都無法接收。

    “來不及的,難道你願意看着那一萬弟兄,全部戰死沙場嗎?”

    朱儀依舊是那副冷若寒霜的表情,可這並不意味着他心中沒有任何情感。戍邊的經歷讓他見識過太多生離死別,爲了那拖住也先的渺茫可能性,就付出一萬明軍袍澤的性命,這份代價值得嗎?

    相比較朱儀的權衡利弊,鄭永寧卻拿出更爲純粹的武將風範,一字一頓道:“月黑雁飛高,單于夜遁逃。欲將輕騎逐,大雪滿弓刀!”

    明朝高級別武將大多爲世家子弟,並不是那種大字不識的武夫,鄭永寧直接用了唐代邊塞詩人盧綸的一首《塞下曲》,表達了自己死戰到底的自信跟決心。

    這種詩的內容跟意境,簡直無比貼切此時戰場的局勢,既然選擇身爲武人爲國征戰,惟願裹屍還,何需生入關!

    “鄭同知,這是軍令。”

    朱儀沒有被戰意衝昏頭腦,以也先帶來的士氣跟怯薛軍的戰力,一萬精疲力竭的將士就算全部戰死戰場,依舊無法拖延到友軍的馳援,只會白白的犧牲。

    而且退一步說,哪怕鄭永寧召集四門兵馬趕到了,對方避戰執意退回草原,兩條腿能追得上四條腿嗎?….誅殺或者俘獲蒙古大汗的驚天之功,沒有人願意到了最後得到的結果卻是功敗垂成,但朱儀身爲統帥,更要考慮到整體戰況跟局勢。

    沉憶辰率領的四萬騎兵生死未知,身後還有着兀良哈三衛的八萬帶甲戰兵,北方更是有着未知數量的女真人被動員了起來。

    激進的走錯一步,就將重蹈忠國公石亨的覆轍,征伐軍要是覆滅在了遼東,那未來大明還有揮師出塞的勇氣嗎?

    這份驚天之功要真論起來,對於朱儀的誘惑性更大,可偏偏他是個天生的統帥,目光要看的更爲長遠。

    “末將遵命!”

    軍令二字一出,鄭永寧哪怕再不甘心,他也不敢或者說不會違抗朱儀的命令。

    鳴金收兵的鑼聲響起,駐守西門外的六千將士跟一萬阻擋瓦剌援軍的明軍,此刻彷彿聽到了得救的信號,做出防禦姿態收縮陣型,緩緩的朝着明軍本部方向退了回去。

    一萬六千人,僅僅是短短一兩個時辰的鏖戰,就有半數躺在了遼東的土地上,傷亡比其實遠遠超乎了鄭永寧的預料。當他看到脫離戰場的明軍陣型後,這才明白朱儀的決策是正確的,弟兄們拖不到四門兵馬前來增援。

    也先同樣摸不清楚明軍具體的人數,看到敵軍退卻不敢貿然進行追擊,既然達成了突圍的戰略目標,當務之急是與趕來的博羅納哈勒進行匯合。

    只是當他看到自己兒子率領的部族援軍後,童孔陡然放大眼神中寫滿了不敢置信。要知道天聖汗也先最初預想,是博羅納哈勒在草原上擊敗明軍,然後攜勝者之威過來馳援。

    結果等來的卻是一羣殘兵敗將,瓦剌綽羅斯本部的兵馬更是一個沒看到,五萬蒙古部族軍主力,一眼望過去剩下的恐怕連三分之一都不到,博羅納哈勒到底在察哈爾草原經歷了一些什麼?

    “這就是你率領的兵馬嗎?”

    “阿木爾呢?本汗的綽羅斯族軍呢?”

    也先的聲音從冰冷轉爲了慍怒,博羅納哈勒率領的五萬部族軍出現傷亡還在其次,主要那兩萬綽羅斯族軍乃是也先的立身之本,蒙古任何一個部族想要在草原上站穩腳跟,最終靠的一定是本族兵馬。

    天聖汗也先非常清楚,蒙古諸部臣服的背景下藏着暗流涌動,如果沒有強盛的綽羅斯族軍鎮壓,其他諸部豈會如同羔羊一般乖順?

    “孩兒在察哈爾草原遭遇到明軍埋伏,只能讓阿木爾率領綽羅斯族軍斷後,否則難逃全軍覆沒的危機,還請父汗恕罪!”

    博羅納哈勒滿臉不安的低頭向也先認錯,以當時的處境來說讓綽羅斯族軍斷後是一個無比正確的選擇,同時達到了後續戰略目標協助大汗突圍。

    可問題是這就跟忠君還是忠社稷的情況類似,選擇忠社稷保全蒙古利益最大化,就得損害本族的利益,甚至就連獲得馳援的天聖汗也先本人,都有很大可能不贊同,繼而問罪。….得知博羅納哈勒讓綽羅斯族軍斷後,也先此刻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同時站在他身邊的次子阿失帖木兒彷彿抓住了機會,用着拱火的語氣說道:“漢人有句話叫做吃裏扒外,兄長你到底還是不是姓綽羅斯?”

    阿失帖木兒的本意是想挑起也先的怒火,從而徹底剝脫博羅納哈勒的兵權以及對管轄的部落,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話音剛落下就被父汗訓斥道:“閉嘴,草原上的兒郎都是長生天的子孫,博羅納哈勒做的沒錯!”

    身處不同的位置,就得有不同的立場。

    當初的也先僅僅是蒙古太師,他更爲重要的身份是瓦剌部首領,自然得時時刻刻以部族利益爲重。但現在他的身份是蒙古大汗,此刻圍觀的人羣中大多是韃靼部的舊屬,以及瓦剌聯盟中非綽羅斯部的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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