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成了大明勳戚 >499 唯一的光 (二合一)
    沉憶辰騎在高頭大馬上,望着眼前京師這座宏偉的城門,突然間有些五味雜陳。這並不是他第一次領軍從安定門回朝,可每一次到來都有着不同的心境。

    從最初的興奮、激動,到如今的唏噓、感慨,曾經那些提三尺之劍,立不世之功的少年意氣,彷佛也被一場場戰爭的殘酷消磨,更多偏向於一將功成萬骨枯的沉重。

    當年從福建無召揮師北上,再到大沽海防口與山東衛兵馬會師,沉憶辰率領着足足有六萬地方衛所子弟兵。現如今三年多過去了,還能活着跟在自己身後再度踏足京師的兒郎,滿打滿算只剩下了三萬半數。

    並且傷亡的大多數將士,連最基本的落葉歸根都做不到,只能永遠的長眠在廣袤的草原。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沉憶辰把那片土地從蒙古人手中奪了回來,至少他們魂歸的是大明疆土,而不是什麼異國他鄉!

    胡濙目視着沉憶辰來到自己面前,身形有些踉蹌的往前跨出幾步,然後大聲高呼道:“本官奉天子之命,於安定門恭迎沉閣老與征討軍將士凱旋,開疆闢土之功彰顯着大明武德昌盛,國運興隆!”

    “臣沉憶辰,代表征討軍將士謝陛下恩隆!”

    沉憶辰翻身下馬,朝着紫禁城方向叩謝皇恩,緊接着胡濙就扶起他的手臂,滿臉親和笑意的說道:“沉中堂還請起身,陛下已經在武英殿設慶功宴,正等着你過去親身慰問。”

    沉憶辰順勢緩緩起身,看着近在遲尺的禮部尚書胡濙,差不多兩年時間未見,他彷佛蒼老了許多,整個人精氣神都顯得垂垂老矣,不復當年見面的那股老驥伏櫪的風采。

    可能這幾年下來,京師發生的事情跟變革太多,遠遠超過了他這種老臣的掌控範疇,長時間的有心無力就自然而然的狀態低迷了下去。

    不過認真說起來,沉憶辰跟胡濙兩人的關係,始終處於泛泛之交的範疇。除了長久未見變化帶來的意外跟唏噓外,就沒有什麼更多的觸動,很快他就把目光望向了站在胡濙左後側的于謙。

    身爲兵部尚書,征討軍將士歸來他肯定是要親迎的,不過儀式主導部門爲禮部,加之胡濙無論官銜、資歷、地位均在於謙之上,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兩人目光對視,于謙朝着沉憶辰澹澹笑了笑,他本就不是善於交際鑽營的人,場面客套話由胡濙來說就足夠了,內心裏面的情感一切盡在不言中。

    相比較於謙的灑脫,沉憶辰此時卻眼眶泛了紅。猶記得於謙出鎮地方巡撫,哪怕得罪了王振各種被針對,依舊鬥志昂揚堅守自己的原則正義。

    結果當了兵部侍郎後,偌大的朝堂卻宛如孤家寡人,現在身爲太子少保兵部尚書,有着總督天下兵馬的權勢,于謙卻在短短几年內白了頭。

    如果不是那張依舊熟悉的臉龐,沉憶彷佛辰感覺自己看見的是個陌生老者,不知道這兩年間在渾濁的官場中,他又經歷了些什麼,纔會變得如此疲憊。

    ….收回目光,沉憶辰輕吐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有些低迷的情緒,然後向着胡濙問道:“大宗伯,除了下官的慶功宴,朝廷可有爲征討軍的將士們準備宴席?”

    征服兀良哈三衛的功勞,是數萬將士在漠南蒙古血戰兩年打出來的,那麼慶功宴自然就不能個人獨享。朝廷剋扣宣大邊軍加餉這件事情,沉憶辰在心中憋了兩年,他很清楚一些東西如果自己不幫助底層的將士爭取,滿朝文武沒有誰會看得起他們!

    “爲國征戰的有功將士,朝堂當然不會虧待,沉中堂放心好了。”

    胡濙不愧是官場的老狐狸,這番話說的滴水不漏,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那下官就在這裏,先行謝過了。”

    “沉中堂客氣,別讓陛下久等了,請。”

    說罷,胡濙就率領着一衆迎接官員側過身來,讓出一條道路給沉憶辰跟征討軍將士先行。

    他們的身後還站着京營的士兵,更遠處還有着京師聞聲而來的百姓。此時望向沉憶辰的那無數雙眼睛裏面,充斥着一種崇拜跟狂熱,畢竟刨除年少居高位的光環,出將入相帶來的實打實疆土,足以讓人爲之嚮往跟推崇!

    “快看,沉閣老過來了,他終於回朝了!”

    “北伐韃虜,開我大明疆土,沉閣老真乃朝廷中流砥柱。”

    “沉閣老年紀輕輕就出將入相,立下開疆拓土之功,未來怕是得封侯啊。”

    “此時痛擊韃虜,揚了土木堡以來的一口惡氣,封狼居胥指日可待!”

    “沉閣老威武!”

    “沉閣老威武!”

    千言萬語到了最終都匯聚成了狂熱的呼喊跟口號,不管什麼王道教化說的再好聽,放在黎民百姓眼中他們只知道能北伐韃虜,爲大明開拓疆土,那就是頂天立地的功勞。

    聽着京營將士跟京師百姓對自己的稱讚,沉憶辰卻往身後看了一眼,然後拼盡全身的力氣喊道:“明軍威武!”

    這一聲呼喊出來,讓跟在後面的馮正、李瓚等等將領愣了一下,不過他們很快就反應過來,懷着配合着沉憶辰呼喊道:“明軍威武!”

    聲浪很快就席捲了周邊百姓,他們把對沉憶辰個人讚美,轉移到了明軍這個整體。後面跟隨的數萬征討軍將士,聽着京師軍民的歡呼聲從“沉閣老威武”,轉換爲了“明軍威武”。

    僅僅是短暫的詫異後,他們就理解了沉憶辰的苦心,很多人眼中不由飽含熱淚。

    畢竟塞外苦戰兩年,無數兄弟袍澤倒在了草原上,能被大明百姓銘記那“些許”的功績,終究能給人帶來很大的欣慰跟感動。

    雷鳴一般的呼喊聲音穿過了皇城,躍進了紫禁城,直到武英殿宴席上的景泰帝朱祁玉,都能隱隱約約的感受到外面熱鬧的場景。

    “看來沉卿征伐兩年歸來,威望依舊不減當年啊。”

    ….一句對於旁人來說是普通的感嘆,放在紫禁城中從皇帝嘴中說出來,這樣殿內的一衆文武大臣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唯恐朱祁玉意有所指。

    眼看着歡慶的氣憤朝着詭異方向發展,忠國公石亨此時笑着解圍道:“別看沉閣老是個文人,征伐作戰不輸於武人,乃有着出將入相的經天緯地之才。”

    “臣對於當年在遼東並肩作戰的場景,如今回想起來依舊是歷歷在目,更別論普通的京師百姓了。”

    石亨此人雖然飛揚跋扈權欲膨脹,但他某些方面也有着武人的簡單跟爽快。至少在知恩圖報這點上,你給他幾分薄面,他就會還你幾分情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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