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成了大明勳戚 >505 百官抗議 (二合一)
    “向北,陛下終究還是走出了這一步。”

    商輅接到內閣首輔陳循的信息後,第一時間就來到了沉憶辰的班房,臉上寫滿了震驚。

    憑心而論作爲一名傳統士大夫文人,商輅對於儲君更偏向於皇太子朱見深,畢竟太上皇明英宗一脈纔是先帝嫡系,景泰帝朱祁玉再怎麼努力,改變不了他是庶子旁支上位的根本。

    嫡長子繼承製,纔是奠定了華夏數千年來歷朝歷代的傳承法統,一旦這種禮法崩壞就會陷入內耗不休的境地。牽扯到的不僅僅是皇家,還包括整個士大夫階層,庶子會膨脹出無比的野心。

    同樣是兒子,憑什麼他嫡子就能擁有一切,家族基業就應該有能者居之!

    所以文官集團維護的禮法道統,某種意義上也是在維護自己世家大族的利益,禮樂不可壞!

    但是沉憶辰得知這個消息後,第一反應卻不是在乎易儲,更多是高興於設想最壞的情況沒有發生,景泰帝朱祁玉依舊好好活着,不至於到了要擁立新君的地步。

    要知道沉憶辰目前,雖然接近了位極人臣的地位,但他距離權傾朝野依舊有着很長一段距離。短時間內發生異變,可以憑藉着掌兵的優勢跟手段,搶佔擁立新君的先機。不過他卻沒有把握,能壓下去朝野內外的反對者。

    一旦出現有人打着什麼“清君側”旗幟,那麼整個天下說不定會應者雲集,大明陷入內戰分崩離析的境地。最終就算是鎮壓成功贏得了勝利,獲得的不過是華夏大地的滿目蒼痍。

    剛好對應了一句老話,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歷史上的于謙正是不願生靈塗炭,他選擇了犧牲自己放任明英宗南宮政變。沉憶辰沒有那麼的偉大,可他同樣不願意在沒有做好完全準備的情況下,貿然出現無謂的傷亡。

    更別說自己目前掌控的實力,還沒有到穩操勝券的地步。

    沉憶辰需要景泰帝朱祁玉好好活着,只有這樣他才能維繫着君臣之間的平衡,去利用皇權達成自己的目標。

    “先前往文華殿看看怎麼回事再說吧,易儲乃大勢所趨,無人可以改變陛下的意志。”

    沉憶辰一臉的平澹,只要景泰帝朱祁玉還活着,不管現在文武百官鬧的多麼厲害,最終還是會偃旗息鼓,接受廢后易儲等等一系列變故。

    “嗯,那我們走吧。”

    商輅點了點頭,沉憶辰的澹然也安撫了他那顆震驚的心,榮辱不驚方爲大丈夫,自己在這點上還頗有不足。

    文華殿內,除了龍椅上沒有坐着皇帝,文官集團的閣部大九卿,武官集團的勳戚將領們,已經雲集此處吵的沸沸揚揚。其中半數以上的聲音,是反對朱祁玉廢后跟易儲,當然另外一半在大勢所趨下,哪怕身爲帝黨也只能沉默以對。

    望着喧鬧的朝堂,內閣首輔陳循往中心位置站了站,然後清咳兩聲提醒衆人。

    見到陳循出面,吵鬧的大殿內很快就安靜了下來,勳戚大臣們紛紛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想要聽聽內閣對此事有着怎樣的態度。

    “諸位同僚乃家國棟樑,這樣吵吵鬧鬧成何體統,廢后終乃皇家之事,本閣部已經奏稟了陛下,相信會給諸位一個合理的解釋。”

    陳循召開閣部聯合會議,並不意味着他反對廢后,更多是給朝廷重臣一個討論空間,穩住中樞的不滿情緒,減少即將要到來的易儲阻力。

    只是廢后反響之熱烈,有些超乎了陳循的意料,文官鬧鬧也就算了,武將方面也牽扯了進來,導致文華殿內跟朝會似的,堪稱“人滿爲患”。

    豈料陳循的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了一道高亢的聲音,一名青袍小官大義凜然道:“常言道君無戲言,廢后詔書以下,陛下能給出怎樣的解釋?”

    “再說停朝半月有餘,如今還發生了這等大事,陛下人又在哪裏?”

    殿內衆人順着聲音往外望去,當看清楚對方相貌後,這羣重臣們臉上神情瞬間精彩無比。勳戚武將過來摻和閣部聯合會議也就算了,畢竟他們權勢地位擺在那裏,結果現在科道清流也趕了過來,這羣職業噴子可不好輕易打發。

    “此乃閣部會議,爾等爲何無召前來!”

    賀平彥看清楚對方身份後,當即呵斥了一句。

    要知道高官重臣一羣老油條,很容易在具體事務上達成政治妥協,相反科道言官這一羣愣頭青,達不到他們的標準就油鹽不進。

    如今身份不同,陣營就自然不同,哪怕賀平彥當年爲了打擊沉憶辰,還藉助過清流的力量,現在依舊不願意與對方爲伍。

    面對賀平彥的斥責,門外言官絲毫不懼道:“我等身負皇命,察糾內外百司之官邪,如今奸佞斥朝、矇蔽聖聽,難道不應該站出來正本清源嗎?”

    “你說誰是奸佞斥朝?”

    賀平彥怒而反問了一句,這小子不聽勸就算了,還指桑罵槐起來了。

    “誰支持廢后易儲,誰就是朝中奸佞!”

    門外清流此言一出,殿內許多重臣臉色出現了微變,要知道經過景泰帝朱祁玉三年的佈局,事實上支持易儲的不在少數,這不是開羣嘲把人都給罵了嗎?

    就在殿內重臣,考慮着是不是應該跟言官這一羣“職業噴子”,繼續辯論的時候。身後的龍椅方向傳來了一道冷漠的聲音:“廢后是朕下達的旨意,難道也是朝中奸佞嗎?”

    聞聲望去,景泰帝朱祁玉滿臉鐵青的站在御臺之上,出來前並沒有任何太監鳴贊,讓在場的文武大臣愣了一下神後,這才反應過來紛紛跪下叩拜。

    “臣等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

    “謝陛下。”

    殿內羣臣緩緩站起身來,沉憶辰此時卻擡起了頭,仔細打量着御臺上朱祁玉的臉色。

    相比較得勝回朝那日,朱祁玉臉上浮現出一抹病態的慘白,此刻他的神色更偏向於潮紅。沉憶辰不是什麼大夫名醫,更不懂望聞問切,他不知道這是憤怒導致的,還是處於別的什麼原因,反正感覺有些惴惴不安。

    “廢后之事,朕在詔書裏面已經說的很清楚,汪氏懷執怨懟,數違教令,難道說爾等也打算違抗皇命嗎?”

    一聲怒呵,讓文華殿內鴉雀無聲,哪怕站在殿外的言官清流團體,見到這一幕後都閉嘴不言。要知道景泰帝朱祁玉一向溫和大度,即位三年來從未在朝堂上咆孝羣臣,哪怕很多臣子說出扎心言論,他幾乎都選擇了輕輕放下。

    衆臣眼中的“老實皇帝”突然發怒,確實有着一股莫名的威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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