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成了大明勳戚 >556 黨同伐異 (二合一)
    “大冢宰,我能理解你想要革故鼎新的想法,但問題新君即位並且還是幼年天子,本身朝廷根基就不是很穩固,過於激進的操作會被有心人給利用,從而出現過猶不及的局面。”

    “另外本閣部看了新晉官員的履歷,他們大多是最近兩屆的新科進士,並沒有在官場中得到足夠的歷練。單單靠着一次考滿,如何能確定老人爲尸位素餐之輩,新人又不是紙上談兵之輩呢?”

    沉憶辰終究還是沒有被李賢給說服,要知道明朝吏部考覈三年一小考,九年一大考,諸多官員眼巴巴的熬了這麼多年,就等着這麼一個升遷的機會。

    結果升遷機會卻被新人給頂替,放在誰的身上都無法接受。一個兩個還好說,李賢這種大面積的考滿升遷操作,很難把底下不滿的聲音給壓制下去。

    文官集團如今是勢弱,但朝野中還有曹吉祥跟石亨兩人虎視眈眈,沉憶辰不想給任何一方興風作浪的機會。

    “元輔,你曾經說過經世致用,辨證求是,既然想要知道答桉,與其在這裏空談誰更適合,不如讓他們用官場的表現去證明自己!”

    李賢突然說出自己的學術理念,讓沉憶辰愣在原地有些啞口無言。

    確實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可試錯是需要成本的,用大面積官職任免來考覈誰更有能力,這是一場動搖國本的豪賭。

    並且能力的評判標準又是什麼,政績?聲望?廉潔?

    沒有完善的評判標準跟配套的約束體系,哪怕是個好官也會出現爲了證明自己能力去不擇手段,用盡一切方法來提升自己的“績效”。

    有可能考滿數據華麗無比,實際上治下百姓被竭澤而漁,李賢的激進方式是在催生跟鼓勵這種行爲的發生。

    並且沉憶辰還從李賢的回答中,敏銳的捕捉到了一個關鍵點,他神情嚴肅的反問道:“大冢宰,這批新晉提拔的官員,是不是沉學成員?”

    面對沉憶辰的質問,李賢非常坦蕩蕩的點了點頭道:“,沒錯,大部分是。”

    “常言道內舉不避親,相比較那些只知道空談義理的傳統儒生,沉學同門更爲適合這個變革的時代。難道說元輔要爲了避嫌,就荒廢諸多學員的一身才華跟滿腔熱血嗎?”

    李賢此刻目光充斥着一種熾熱,他沒有覺得自己有任何做錯的地方,相反是在爲國爲民。就如同沉憶辰曾經講學說的那樣,腐朽的理學思維就應該被拋棄,沉學同門纔是官場的新鮮血液,纔是那初升的朝陽!

    “大冢宰……”

    沉憶辰想要反駁點什麼,卻話到嘴邊說不出口,自己就是沉學的創始人,自己同樣想要建立一個理想中的世界。

    那麼現在李賢用自己的方式去行動了,又有何理由去責怪以及制止他呢?

    但是沉憶辰有着歷史的上帝視角,他深知隨着資本主義的萌芽,以及各種思潮的涌現,出現了無數不同的黨派想要打造屬於自己的理想世界。當許多單純的理念接觸到朝堂權力之後,就演變成爲了黨同伐異的“黨爭”。

    李賢的舉動沉憶辰相信沒有黨同伐異的想法,他僅是單純覺得沉學門生更爲適合變革的時代,適合充滿朝氣的官場。可是他的行爲,卻在事實上排擠了不同理念的官員,朝着“沉黨”的方向發展。

    但沉憶辰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阻止,畢竟他目前在內心深處是認同李賢的想法,相比較起腐朽的理學腐儒,至少沉學官員能更好的辦實事,能讓天下百姓受益。

    想到這些沉憶辰深深的嘆了口氣道:“原德(李賢字),我能理解你的動機,能感受你的熱血,但很多事情發展到最後的結果,往往會背離自己的初衷。”

    “如果一切不符合沉學理念的官員,均被視爲落後的理學腐儒,那誰又能保證沉學,乃至於我本人就一定是正確的呢?”

    聽到沉憶辰的話語,李賢臉上的神情陷入沉思,他確實沒有想過沉學亦或者沉憶辰又是否永遠正確。但這都是以後的事情,至少就目前階段來看,沉學門生可以更好的改變這個世界!

    “向北,歷朝歷代改革者,莫不是譭譽參半,瞻前顧後又豈能成大事?”

    “這個世間沒有絕對完美的改革,利大於弊即可!”

    李賢的語氣無比堅決,他接觸“沉學”並且成爲沉憶辰的簇擁者,後續與徐有貞聚集一批志同道合之輩,就等待着成爲吏部尚書的那天來實現心中理想抱負。

    這條路李賢會堅定不移的走下去,哪怕沉憶辰這個自己心中的“老師”都無法阻止!

    意識到李賢的態度無法改變,再加上沉憶辰也無從判斷吏治革新到底是對是錯,沉思許久過後他緩緩開口道:“想要保證利大於弊,就得用制度來進行約束跟限制。”

    “大冢宰,本閣部希望吏部制定出一套更爲合理的評判標準跟約束體系,而不是看官員是否爲沉學門生,以及他們的治世理念更爲先進。”

    “法治,終究要大於人治!”

    沉憶辰最終還是同意了李賢的吏部考滿結果,他能做的就是對未來的考覈標準套上一層枷鎖,不再憑藉吏部主官的個人喜好跟政治理念,相反用制度跟律法去規範。

    這是約束李賢,同樣也是約束沉憶辰自己。

    “元輔,本官明白!”

    得到了沉憶辰的認同,李賢臉上浮現出一抹興奮的神情。

    其實他並不明白,爲什麼“沉學”成員大肆進入朝堂,沉憶辰會流露出反對的意思。要知道科舉門生制度的本質,就是爲了給“座師”結黨營私用的,難道朝中有着越來越多的門人不是一件好事?

    不過沉憶辰的決策他是認同的,確實吏部需要一套更完善的考覈標準,這樣才能更好的找尋到官員中那些混日子的尸位素餐之輩,讓更多有志之士發揮出自己的才學!

    就在沉憶辰跟李賢對話的時候,中書舍人趙然元卻急匆匆的來到了吏部衙門,朝着拱手道:“元輔,漠南蒙古軍情急報!”

    漠南蒙古現在是定襄伯郭登鎮守,他可以說是大明目前邊塞屈指可數的頂尖統帥,一般情況下小規模的邊境衝突,以郭登的閱歷跟戎馬生涯,是不會向朝廷發放軍情急報的。

    那麼必然是北疆又出現大事了!

    “說。”

    沉憶辰沒有顧忌這裏是吏部衙門,當場就要趙然元說出軍情急報的內容。別看這段時間他始終忙於朝堂政治鬥爭,事實上沉憶辰對於邊塞局勢沒有放鬆過絲毫警惕。

    並且還在想方設法介入到蒙古汗國的派系鬥爭,利用勐可的蒙古大汗頭銜卻策反阿剌知院,造成也先瓦剌集團的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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