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成了大明勳戚 >561 石亨困境 (二合一)
    沈憶宸給出的條件非常具有誘惑性,同時曹吉祥很清楚要是他選擇站在閣部這邊向忠國公石亨施壓,對方沒有了宮中的盟友跟騰驤四衛兵馬的支援,權衡利弊之後大概率會妥協低頭。

    可是自己這番動作,對於石亨來說無異等同於背信棄義,雙方之間關係就不是如今的小隔閡,嚴重的話會直接翻臉反目成仇。

    狡兔死,走狗烹,同樣若是外朝沒有了石亨的結盟,那自己日後又是否能單獨對抗閣部文官呢?

    說實話,如今沈憶宸、曹吉祥、石亨三方實則都打着如意算盤,想着另外兩方鷸蚌相爭,自己成爲那個得利的漁翁。但偏偏人人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作壁上觀就輕鬆得利又豈是容易的事情。

    野心跟理智在曹吉祥腦海中瘋狂對峙,他心中其實意識到沈憶宸詭計多端,這番讓利絕對沒安好心。不過兵權的誘惑是在太大了,只要自己成吞併京營中石亨的勢力,日後就算與閣部文官爲敵又如何?

    王振當初不同樣是對抗滿朝文武,朝廷百官腆着臉稱之他爲“翁父”。現在新君年幼,太后無能,完全可以憑藉着內官的優勢,復刻出當年王振跟英宗皇帝的關係。

    既然“翁父”這個名詞用了,那讓皇帝稱呼自己一聲“相父”或者“亞父”不過分吧。

    成爲帝王亞父,單是想想就感覺一種快感襲來,曹吉祥這一刻終於下定決心道:“咱家身爲萬歲爺的奴僕,當然得忠君愛國儘自己的一份力匡扶社稷,可謂是義不容辭!”

    曹吉祥此刻神情堅定無比,彷彿自己真的就是什麼忠臣義士,當然沈憶宸也不會揭穿對方的小心思,笑着起身道:“宮中有內相擔當擎天一柱,真乃國之幸事。”

    “元輔客氣,咱家愧不敢當啊,哈哈哈……”

    按捺不住的豪邁笑聲響徹司禮監,與此同時兵部尚書于謙的宅邸,卻充斥着憤怒的咆哮聲。

    “于謙,本公這些年到底是有何地方得罪於你,當年朝堂之上當衆羞辱與我,現如今更是召開廷議恨不得趕盡殺絕,真以爲本公是什麼軟弱可欺之輩嗎?”

    石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憤怒導致脖子上根根青筋暴起,他本身就紅面長鬚身材魁梧,給人一種極其強大的壓迫。現在更是彷彿從地獄裏面走出來的鬼神,彷彿要一口把于謙給生吞活剝了。

    換做一般人面對石亨這副架勢,估計要被嚇的鬧褲子,畢竟石亨的兇悍連蒙古瓦剌這種草原世敵,都畏懼的稱呼爲“石爺爺”,由此可見一斑。

    可偏偏於謙處變不驚,傲然挺立直視着石亨憤怒的眼神,身上有着一股無形的氣勢抵消了石亨的威壓。

    “本官與忠國公並無私仇,彈劾廷議僅在於公心大義!”

    此刻的于謙大義凜然,可以說石亨是他一手提拔舉薦,從而走到了今天位列大明國公的地步。

    但凡於謙有什麼私心,石亨被他收入麾下就能輕鬆掌控大明朝野。卻偏偏在當年景泰帝朱祁鈺論功行賞朝會上,拒絕石亨爲自己兒子于冕蔭官的好意,還站在律法公義的角度上訓斥彈劾了一番,導致了對方記恨至今。

    “公心大義?”

    聽到這詞彙,石亨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于謙,別把自己說的那麼偉大,整個官場天下烏鴉一般黑。是不是沈憶宸給你許諾了什麼好處,還是說幫你恢復總督天下兵馬的實權?”

    “我可以告訴你于謙,如果本公稱得上是抗命不遵的權臣,那沈憶宸就是那個竊國大盜。”

    “等待本公倒下之後他權傾朝野,恐怕這個天下以後還是不是皇帝家的都得另說!”

    石亨氣急敗壞之下已經口不擇言,顧不得什麼犯上不敬的罪行。

    常言道最瞭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敵人。

    湊巧的是石亨兩者皆有,早期雙方並肩作戰的朋友,後期成爲了勢不兩立的敵人。

    可以說土木堡之戰的權力洗牌,同時給了石亨跟沈憶宸嶄露頭角的機會,亦敵亦友的過程中沈憶宸做了多少逾矩僭越的事情,沒有誰比石亨更加清楚。

    自己是把狂妄寫在臉上,沈憶宸此子是把肆意隱藏在心底,從始至終都是一類人!

    “沈元輔並未許諾過任何好處,本官也不在意什麼總督天下兵馬的實權。還是那句話,彈劾忠國公僅是你抗命不遵,本官身爲兵部尚書當履行職責。”

    “另外沈元輔要是做出禍亂朝綱之事,只要是在本官的權限範圍之內,同樣會發起廷議彈劾問罪!”

    于謙義正言辭的回了石亨的質問,外界眼中確實很多人認爲他跟沈憶宸是政治盟友,彈劾忠國公石亨定然是另有所圖。

    可事實上于謙跟沈憶宸私交泛泛,兩人從未相約喫過一頓飯,喝上一杯酒,送過一次禮。

    君子之交淡如水,莫過於此。

    只可惜這種相處方式跟于謙的公心大義,聽在石亨的耳中完全不相信。亦或者說整個大明天下,相信于謙爲人處世者屈指可數。

    很多時候出淤泥而不染的品性,放在混濁的官場確實是那麼格格不入。

    “好,既然於少保講究軍令如山,那本公就看看此等事情落在你的頭上,還能不能保持公心大義!”

    “本公沒記錯的話,令公子承蒙先帝蔭授了都督府前衛副千戶一職吧?”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石亨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猙獰的笑容。

    要知道他跟于謙的交惡,就是當初向景泰帝朱祁鈺建議,蔭授于謙兒子于冕官職,結果被當場拒絕還羞辱了一番。

    後續景泰帝朱祁鈺感激於謙守城之功,還是堅持蔭授了于冕都督府前衛副千戶的官職,很不巧的是石亨乃他的頂頭上司。

    “沒錯,不知忠國公想要做什麼?”

    于謙面無懼色的迴應一句,他不怕石亨拿自己家人做威脅。

    “身爲朝廷武官怎能呆在京師享樂,既然漠南蒙古防線喫緊需要宣大邊軍馳援,那不如派令公子于冕奔赴邊疆爲國征戰如何?”

    “於少保身爲國家柱石,當起到表率作用,應該不會心疼兒子從而抗命不遵吧。”

    于冕是于謙的獨子,並且成婚後沒有誕下男丁,要是戰場上出現個什麼三長兩短就相當於絕嗣。

    古人云不孝有三,無後爲大。古代很多人削尖腦袋想要往上爬,追求的不過是一個家族昌盛,子嗣興隆。哪怕貴爲成國公朱勇這個級別,他同樣是在爲了家族傳承去爭鬥。

    現在石亨給了于謙一道選擇題,要麼就放任自己獨子去送死,要麼就自打臉低頭退步。說實話石亨倒想看看,于謙爲官裝了剛正不阿這麼多年,到底藉助此舉撕下他僞君子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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