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成了大明勳戚 >592 兵不厭詐 (二合一)
    “原德(李賢字),有貞說我會反對沉黨建立,那你又是否明白,我爲何會反對嗎?”

    “朝堂平衡?”

    李賢試探性的迴應一句,他也不是什麼初出茅廬的少年郎,同樣在官場摸爬滾打了接近二十年,很清楚朝堂的運轉規則在於“平衡”二字,防止一家獨大。

    “不,是沒有人能抵禦住權勢的誘惑,包括我在內。”

    “等到朝野皆是讚美之聲,我也會在這種氛圍中迷失自己,就無法再保持初心做到天下爲公了。”

    常言道以史爲鏡,可以知興替。沉憶辰畢竟有着歷史的上帝視角,清楚知道有多少前期英明神武的帝王,後期變得昏庸無道,其中不乏漢武帝、唐玄宗這類大名鼎鼎的帝王。

    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就在於朝野沒有了反對力量,那麼當權者就會迷失在一片虛假謊言構造的世界之中。哪怕底下有人意識到問題,可大家都成爲了一個利益集團,誰會去掀自己的桌子?

    喜歡順從跟臣服,這是人性使然,無法改變的東西。沉憶辰雖然不是帝王,但在明良帝親政之前,他可以說是大明事實上的主宰。

    爲了防止自己迷失在權力慾望之中,變得剛愎自用只喜歡聽好話,沉憶辰刻意在朝堂中留下了許多,可以稱之爲道不同不相爲謀的人。

    比如說內閣的楊鴻澤、王一寧,都御使王文,大理寺卿,以及到現在爲止都還沒有去動手的禮部尚書胡濙。

    想當年沉憶辰剛剛上位,都能逼退前任內閣首輔陳循,壓制吏部天官王直,現如今有了帝王師身份的加持,想要排除異己的難度要低上許多。

    沉憶辰自己沒去做的事情,可李賢跟徐有貞成立的“沉黨”卻在做了。吏部考覈僅僅是第一步,接下來便是邊緣化那些不是沉黨的官員,達成徹底的掌控朝野。

    “就如宮保說的那樣,誰都無法抵禦權勢的誘惑,下官看來與其陷入爭權奪勢的內耗,還不如讓沉黨掌控朝野。”

    “宮保,難道與曹吉祥、石亨之流明爭暗鬥,以及讓胡濙、爲何文淵這種人尸位素餐,就真的比你大權獨攬的局面要好嗎?”

    李賢才華能力均是官員中的佼佼者,否則歷史上他也不可能成爲明朝首位正式確立的內閣首輔。沉憶辰說的這些官場道理,他怎可能不知?

    恰恰是知道,李賢才無法認同沉憶辰,在他看來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的制度,只有相對優秀的朝堂格局。就算沉憶辰淪爲一個徹底的權臣,朝堂事務上面乾綱獨斷,出現了很多錯覺的決策。

    依舊要比官場爾虞我詐的內耗,以及混喫等死的庸官要強!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就是古人與沉憶辰思維上面的根本分歧。封建制度下不在乎什麼大權獨攬,只需要出現一個“明君”,那麼整體方向就是好的。

    相反沉憶辰更在於羣體的智慧,不願意把國家命運的未來方向,去賭主政者是否英明神武上面。並且就算是出現了一代明君,那麼下一代呢,下下代呢?

    這個“明君”不僅指皇帝,更可以代指沉憶辰這樣的掌權者,沉黨一旦紮根朝廷根深蒂固,沒有了沉憶辰後依舊會推選出一個利益主導者,這便是後世黨派的雛形。

    其實出現黨派不是錯誤,錯誤在於時間點不對,制度約束跟不上來。超前一點是天才,超前太多就成了禍國殃民,明朝黨爭到了最後一地雞毛,也正是因爲如此。

    可沉憶辰暫時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制訂規則,同時找不出足夠信服的理由去說服李賢,畢竟後世社會體制發展的經驗,他沒辦法明說出來。

    內心糾結許久,沉憶辰才嘆了口氣道:“大冢宰,此事無法簡單定義對錯,我只希望沉黨未來要有包容之心,絕對不能一味的黨同伐異。”

    聽到沉憶辰這句話,李賢臉上露出喜色,他知道這是一種退步跟默認。

    “宮保放心,沉黨經世致用,辨證求是的觀念永遠不會變,當以家國天下爲重!”

    “希望如此吧。”

    沉憶辰點了點頭,可能是明朝中後期那段黨爭的歷史,給自己造成了太深刻的印象,產生了一種本能的方案,纔會對李賢跟徐有貞創立的“沉黨”持有謹慎態度。

    但如今歷史已經徹底改變,說不定是自己多慮了。

    大明正在銳意改革的時刻,草原上同樣如火如荼一副中興的架勢。

    建州女真在遼東軍的追殺之下,已經無法在東北的白山黑水中立足,只能西逃到蒙古汗國的地盤依附,並且向天聖汗也先表達歸順之意。

    明良元年的大雪,比以往時候要來的更早一些,草原上此刻已經是白茫茫的一面。曾經北元上都遺址,上萬瓦剌部族的怯薛軍齊聚於此,用來祭長生天的白牛、白馬等牲口也準備好了,就等着女真首領董山當衆臣服!

    天聖汗也先坐在戰馬上,望着眼前的“九白”大禮準備場景,臉上浮現出一抹自豪的笑容。要知道自從兵臨明國京師城下之後,整個蒙古汗國走勢就急轉直下。

    本來疆域縱橫萬里,對明國形成了泰山壓頂之勢,結果一仗仗打下來,首先東北被遼東都司給截斷,朝鮮、女真三部不再受到蒙古鐵騎的威脅。

    南邊小弟兀良哈三衛被明國給徹底吞併,導致九邊防線大幅度北移,從此明國京師再無隱患。

    戰略層面的劣勢也就罷了,戰術層面上接連失利,已經影響到了也先的統治權威,讓蒙古部族內部出現了非常多不滿的聲音。

    爲了轉移矛盾,去年末也先強行犯邊,利用明國這個強大世敵帶來的壓力,算是勉強壓制住了內部紛爭。現如今建州女真的歸附,將極大提高也先的個人威望,同時他還決定趁此機會,好好的肅清內部不穩定因素。

    想到這裏,也先把目光望向了阿剌知院,眼神中充斥着的滿滿殺意。

    認真來說,阿剌知院跟也先的關係,就與沉憶辰跟李達的關係差不多。兩人從小相識,並且戰場上同生共死,一步步把瓦剌部取代了黃金家族的韃靼部,成爲了蒙古人的新汗!

    只可惜共患難容易,同富貴難。

    也先非常清楚自己綽羅斯家族的,就在於蒙古太師這個頭銜帶來的法理權力,可以簡單等同於中原王朝的宰相。

    讓阿剌知院擔任太師,就會威脅到自己兒子的汗位傳承,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的道理,蒙古人同樣懂。也先已經動用手段毒殺了阿剌知院兩個兒子,等到“九白”大禮結束威望達到一個頂峯,那就是阿剌知院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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