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成了大明勳戚 >599 利大於弊 (二合一)
    兩人就這麼對視着,眼神之中都充斥着一種複雜情緒,其實從沉憶辰擔任內閣首輔以來,雙方知道權勢跟理念上的衝突,將導致最終水火不容。

    但沉憶辰跟胡濙都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治大國如烹小鮮,特別是在帝國遭受混亂百廢待興的階段,更不能重症下勐藥折騰。

    就好比最着名的隋朝,用後世的眼光看來隋煬帝算得上勵精圖治,各種超級工程建設功在千秋,可湊在一起大幹快乾就成了爲禍當代。

    再加之胡濙明白沉憶辰正值如日中天的階段,很多方面選擇刻意退讓妥協,雙方始終維持着那個鬥而不破的臨界點,保持着朝堂局勢的整體穩定,讓大明這幾年休養生息下來,對得起國泰民安四字。

    不過到了這一刻,不管雙方是願意還是不願,這種平衡點都將被打破。畢竟休養生息是爲了更強勢的爆發做準備,就好比歷朝歷代“文帝”後面,大多數接着“武帝”來開疆闢土。

    從景泰元年算起,到如今的明良二年,五年時間的蟄伏隱忍,也逐漸到了該大刀闊斧改革的階段,然後纔有足夠的國力去向北方世敵亮劍復仇。

    說實話,不管有沒有徐有貞的回京彈劾,歷史大勢也會推着沉憶辰去向文官集團宣戰,沒有退路可言。

    沉憶辰跳下馬車,率先走到了胡濙面前,恭敬拱手道:“晚輩見過大宗伯。”

    現在這不在朝堂之上,沉憶辰還是執晚輩禮,另外要是認真算起來,成國公府跟胡濙確實稱得上沾親帶故,大公子朱儀是胡濙的女婿。

    “向北客氣了。”

    沉憶辰是用晚輩身份打招呼,胡濙自然選擇更爲親近的方式沒有稱呼官職。

    “老夫恰好有點事情想要與向北你商議一二,要不就一路同乘暢通。”

    “無巧不成書,晚輩也正有此意。”

    “請。”

    沒有過多的寒暄客套,沉憶辰就坐上了胡濙的馬車,裏面豪華程度相比較成國公府毫不遜色,彰顯出朝堂老牌重臣的底蘊。

    “向北,老夫知道你直來直往的性格,那就不彎彎繞繞明說了。”

    “大宗伯,儘管直言。”

    “好,老夫想要知道朝堂上針對石尚書的彈劾,是否與你有關?”

    兩人同朝爲官這麼多年,胡濙知道跟沉憶辰沒有必要彎彎繞繞,並且十幾封上疏已經呈遞到通政司,這就意味着不管皇帝年幼與否,鬧出這麼大陣仗都得給出一個迴應,時間很緊急。

    “是。”

    沉憶辰很乾脆的點頭攬了下來,並沒有把徐有貞給帶出來,這是一個“陣營”頭領該有的擔當。

    老大要不能抗事,

    聽到沉憶辰的回答,哪怕是意料之中的結果,胡濙剎那間臉色也是微微一變。

    說實話他知道與沉憶辰的理念之戰會爆發,只是沒有想到會來的如此突然,簡直是毫無防備。另外還有一點胡濙心裏面很不願意承認,那就是自己率領的老牌文官集團,在沉憶辰這羣新人面前顯得垂垂老矣,贏面越來越小。

    “當年向北你彈劾於我,如今你彈劾於石尚書,朝堂政治鬥爭沒有誰對誰錯。但有一點老夫不敢苟同,那便是禍不及家人,石尚書母憂之事太過巧合,難道其中真的沒有蹊蹺嗎?”

    明朝的官場之爭前期還算是比較乾淨的,別說是禍及家人,就算是政敵都贏了,基本上都是選擇點到爲止,一方闇然上疏致仕即可。

    這條潛規則,直到嘉靖朝時期黨爭激烈,處死內閣首輔夏言被打破。石璞的母憂要真是跟沉憶辰有關,那就意味着對方壞了官場的規格,哪怕胡濙再怎麼不願意撕破臉皮,爲了自己身後事恐怕也得幹到底了。

    “大宗伯,晚輩並未做過這種事情,彈劾內容皆有理有據。”

    “那爲何石尚書母憂的消息,彈劾還能比他本人更快得知?”

    說罷,胡濙意味深長的補充了一句:“向北,切記玩火必自焚啊。”

    就算胡濙在跟石璞談話時候,不認爲這件事情會跟沉憶辰有關,但他此刻依舊提及並給予警告。這是向對方施壓,同樣是一種談判的技巧,爲後續爭取利益佔據上風。

    彈劾比本人更快得知?

    聽到胡濙這句話,沉憶辰可謂是心中一驚。

    他之前跟卞和討論的時候,純粹就是覺得石璞母憂的時間點太巧,隱約感覺以徐有貞之前極端性格,說不定會有關係。

    不過話說回來,石璞自己都年過六十,老太君年過八十,放在明朝稱得上是絕對老壽星。這種年紀出現個什麼三長兩短,說實話不足爲奇,硬要扣在徐有貞的頭上也說不過去。

    但現在這就着實有點出乎意料,徐有貞是怎麼做到比石璞本人還更快得知,“沉黨”的實力有如此強大,還是說錦衣衛亦或者州府夜不收裏面,徐有貞安插了自己人?

    這一下沉憶辰感覺心亂如麻,可在胡濙的面前卻不能表現出來,於是乎只能強裝鎮定的回道:“大宗伯,晚輩掌控的資源傳遞消息,要比普通望族速度快很正常,何必莫須有指責呢?”

    沉憶辰的這句回答,胡濙立馬就意識到對方說的是錦衣衛,確實在有人盯着石璞老家宅院的情況下,再動用驛站系統傳遞消息,做到比私人報喪要快正常無比。

    事已至此對方既然否認,胡濙在這件事情上繼續糾纏毫無意義,點一下的效果已經達到,接下來就該說正事了。

    “希望如此。”

    “當年沉宮保主動發難,拿到了內閣首輔跟吏部尚書的職位,現在故技重施想要得到什麼,工部尚書頭銜,亦或者老夫的這個禮部尚書?”

    泥人還有三分土性,更別說身爲六朝元老的胡濙。到了這一刻沒必要再遮遮掩掩,沉憶辰出招自己接招便是,就看對方會不會獅子太開口了。

    “工部尚書。”

    “好,不愧是你沉向北,還真是骨子裏面蘊藏着鋒芒!”胡濙開口“稱讚”了一句,外人眼中沉憶辰這幾年身居高位,好像是始終文質彬彬保持着禮賢下士的姿態。只有他才非常清楚,這小子謙遜的外表下隱藏着年少輕狂。

    開口就是工部尚書,這年頭閣部大臣如此不值錢了嗎?

    “大宗伯過贊。”

    沉憶辰自然是聽出了對方語氣中的譏諷味道,不鹹不澹的迴應了一句。

    要知道當年自己還是個小小舉人的時候,就膽敢拒絕胡濙這等先帝託孤大神,如今雙方完全處於同一層次,乃至於沉憶辰內閣首輔的權勢還要更高,怎還會在意這些弦外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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