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成了大明勳戚 >627 來者不善 (二合一)
    徹查?

    聽到這個消息,布政使錢凡江整個人都懵圈了,他沒有想到沉憶辰在出現民亂跟彈劾的情況下,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強硬,彷彿絲毫沒有把天下輿論給放在眼中!

    同時站在一旁按察使黃倫,臉色更是慘白額頭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扇動鬧事的地痞流氓就是他主使,圍毆欽差特使輕則革官除職,重則問罪論斬。

    一失足成千古恨,如果再給黃倫一次選擇的機會,他絕對不會當個甩手掌櫃,只吩咐下面人去辦事。

    錢凡江跟黃倫兩人明白背後的齷蹉,大儒郭成可不知道民亂原來還有這麼多彎彎繞繞,聽到沉憶辰的態度如此強硬,還要繼續全面推行新政。

    當即就怒不可遏的喝斥道:“各州府民亂四起,江山社稷都已經被他沉憶辰弄的動盪不安,居然還敢如此大言不慚。”

    “是可忍孰不可忍,老朽將親率霍州學派弟子進京叩闕,覲見陛下稟明一切,以免幼帝被朝中奸佞給欺瞞!”

    如果說郭成之前還抱着跟沉憶辰理念不合的“私人恩怨”,那麼現在就是徹徹底底的迸發出一股傳統文人的家國責任感。先不管出發點對不對,至少在他的眼中新政已經引發了社會動盪,沉憶辰繼續推行下去只會愈演愈烈。

    對於儒家觀念而言,社稷穩定大於一切,沉憶辰此舉毫無疑問是在胡搞瞎搞,禍國殃民!

    面對暴怒的大儒郭成,按察使黃倫倒是真的怕了,下意識就勸阻道:“郭大儒切勿動怒,此事還得從長計議,沉元輔權傾朝野還有着帝王師身份,鬧大了恐怕咱們會喫大虧。”

    只不過黃倫話音剛落,旁邊的布政使錢凡江就心一狠道:“臬臺此言差矣,君守君道,臣盡臣責。吾等身爲臣子,當匡扶社稷直言力諫,豈能趨利避害?”

    “錢藩臺,你……”

    聽到錢凡江的反駁,黃倫更是整個人呆呆立在原地,郭成這個老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難道他還不知道嗎?

    不配合着勸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罷了,還火上加油說什麼直言力諫,真以爲沉憶辰是好惹的角色?

    但是沒等黃倫說話,錢凡江就毅然決絕的打斷了他,轉身朝着郭成跟薛淳兩人拱手道:“兩位先生,本官相比較沉元輔的權勢,那就如同螢火跟日月之差,只能求助於文人士子的浩然正氣,去還大明江山一個朗朗乾坤。”

    “本官在這裏懇求兩位先生,發動在士林的影響力到各地官府遞疏抗議,把事態給擴大到人盡皆知。唯有靠着天下大勢,才能抵禦沉元輔那滔天的權勢,邪不勝正!”

    錢凡江這番話說的簡直大義凜然,讓郭成跟薛淳兩人都肅然起敬,沒想到一個身居高位的官員,沒有屈從權勢忘記自己士大夫的身份,忘記讀書人的風骨。

    與此同時站在一側的按察使黃倫,此刻終於明白了錢凡江的意圖。確實這件事情已經無法大事化小,相反藉助士林力量引發起一場全國性的抗議,才能施以重壓逼迫沉憶辰妥協。

    沉憶辰再如何權傾朝野,終究這個大明江山不是他的,還能擋得住整個士大夫階層?

    “錢藩臺一腔公心大義,讓老朽敬佩不已,哪怕就是豁出這把老骨頭,也誓要與朝堂權佞抗爭到底!”

    “還有鄙人跟河東學派,與國賊勢不兩立!”

    郭成跟薛淳兩人相繼表態,他們早就已經不滿“沉學”異端邪說的存在,乾脆趁此機會抵達天聽,全面撥亂反正。

    霍州學派跟河東學派在明朝北方的影響力很大,短短半個月之後,整個北方士林學子全部調動了起來,各大衙門站滿了抗議新政的讀書人。

    順帶很多底層不明真相的農民,見到批判新政的聲音越來越大,就更篤信沉憶辰頒佈的田產稅,是朝廷準備吸食民脂民膏的戰爭稅。

    任憑地方官中的“沉黨”成員如何解釋,都佔據不了輿論權的優勢,動盪的範圍愈發擴大。

    要是普通百姓鬧事圍堵衙門,官府還能派兵強行驅趕鎮壓,可面對北方兩大學派的士大夫階層。別說是鎮壓了,一般縣令知府還得客客氣氣,把領頭的請進衙門喝上一杯香茗。

    讀書人本就有着刑不上大夫的特權,再加上學派某種意義上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利益羣體,沒有靠山的地方官得罪他們,很難在吏部考覈中保住頭上的烏紗帽。

    這種局面到了明朝中後期愈演愈烈,比如南方蘇州等地的衙門,經常被鬧事的士子搞得一地雞毛。再後來明朝末期風氣敗壞到極致,讀書人連臉面這塊遮羞布都不要了,江南富庶之地市井百姓或者生意人出現什麼衝突,嘴上最常見的一句威脅話語便是:吾僱秀才打汝!

    沒錯,就是僱傭秀才去打人……

    誰能想到在特權的發酵之下,讀書人演變成爲了“黑惡勢力”,並且對於官府而言,他們比潑皮無賴要難對付多了,打了人一般情況下根本就沒有辦法追責。

    地方混亂的局面傳遞到了京師,引發了朝堂百官諸多不滿,哪怕就是朝中沉黨成員面對新政,心中其實也頗有微詞。

    畢竟拋開“沉黨”的身份,他們本質上還是一個士大夫,可能認同沉憶辰的一些理念,但寒窗苦讀十來年的儒家思維主導下,依然難以接受士紳一體當差納糧的概念。

    千百年來士大夫免稅的約定俗成,怎能輕易改變?

    對於外界各種沸沸揚揚的喧囂,本來放言要徹查圍堵衙門,並且堅定推行新政的沉憶辰,卻意外的沉寂了下去。大半個月過去沒有看到他後續動作,讓朝中許多官員到極其意外。

    要知道以沉憶辰雷厲風行的性格,放言出來的同時就基本上展現行動,這次卻一改常態,不由讓人有些心中懷疑,是不是背後隱藏了什麼大招,就等着來個一網打盡。

    事實上沉憶辰沒有玩什麼欲擒故縱的操作,那日放言過後,他本打算再任命沉黨官員輔左楊鴻澤,用雷霆手段去處置背後扇動民亂的士紳。

    結果就在考慮人選的時候,從邊疆傳來了一封緊急軍情,蒙古汗國出現異動集結了大批兵馬,從動作跟時機選擇上來看,大概率是趁着秋日溫度降低水草豐美的時機犯邊!

    具體集結兵馬人數,邊關斥候沒辦法具體統計出來,但各方收集的部落牧羣遷徙數據來看,戰兵應該不會低於五萬,規模上已經超過了明良元年的冬季犯邊。

    要知道那一年也先爲了轉移蒙古內部矛盾犯邊,硬生生攻陷了漠南蒙古的一座衛城。現在這個集結的戰兵數量,完全可以進犯整條大明長城線,邊關守將推測不是小打小鬧的試探,必然謀劃了什麼大動作。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