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你是墨俞柒的丫鬟。這個男人啊,可是清橘那丫頭的相。呵,我們這也算是暫時安全了。”
所有的侍衛都圍了過來,但是沒有人敢再向前一步。
杭逍旁若無人般取出了一粒藥給清橘喂下,這是安神的藥,也能穩定清橘身上的傷口。但是清橘傷得比他之前預計的還要嚴重。
杭逍憐惜地幫清橘將散落在臉上的髮絲攬到耳後,又輕輕地擦去她額角沁出的汗。
周圍那些晴嶽派弟子的神情也全然是無所畏懼的,還有個姑娘回過頭問杭逍道:
“大師兄,嫂子怎麼樣了?”
這是完全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啊!
領頭的侍衛有些惱怒,他舉起刀就指着中間的男人大聲質問道。
“你們是什麼人!敢來東宮接應這三個犯人!”
洛孤雁在一邊嘖嘖地搖了搖頭,這些人也真是敢啊。
也就在他搖頭的這一瞬間,黑影迅雷般閃到了領頭的面前。
領頭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肘被牢牢制住。下一秒,強硬的力道直接讓他的手臂不受控制地向後翻折過去。
“啊!”
領頭的手臂竟然直接從肩膀處翻折到了後背,冷汗不斷從他的額角沁出,如雨般垂落在地。
滴答,滴答——
似乎在場的所有人都聽見了,那些侍衛們心裏都有些後怕。
這個男子身形瘦削,身後揹着一把劍,此時劍沒有出鞘。
明明他們有那麼多人,卻完全沒有驅散瀰漫在衆人心中的寒意,似乎下一個就是自己了。
杭逍就站在領頭的身邊,他的手從領頭的肩膀上鬆開了,只是冷冷地看着。清橘微微靠在他的胸口,似乎因爲移動蹙了一下眉頭,然後緊緊的抓住了杭逍的衣襟。
那個領頭渾身顫抖地跪下,然後他的頭重重地磕在了地上,痛苦地抓住自己已經扭曲了的肩膀嚎叫着。
“不是什麼人都能拿劍指着我的。”
微涼的聲音從杭逍的口中說出:
“還有她。”杭逍低下頭看着清橘,眼中閃過一絲柔和,卻在擡眼時瞬間凝成了寒冰。
他空着的那隻手突然掐起劍訣,身後的那把劍竟然就緩緩出了劍鞘,寒光乍現。
劍柄上日月光輝渡染成的金環,都表明了這個男人絕對不簡單。
杭逍掐着劍訣的手指一橫,那劍竟然如同游龍一般刺入了人羣。
“天啊!過來了!”
“啊!快救我——”
......
嘈雜的人聲過後,那些侍衛又不約而同地退了開,將那把劍刺中的人顯露出來。
那只是個普通的侍衛,卻又是剛纔第一個用刀柄傷到清橘的人。
銀白的劍身刺穿了那個侍衛的肩膀,卻沒有傷及他的性命。
侍衛被釘在地上,大氣不敢出,只能驚恐地看着杭逍,口中拼命地祈禱着。
他剛纔那是御劍嗎?竟然這麼精確地就刺中了他們中的一人!
不少人只在書中見過這樣的情形,原來世間真的有這樣的御劍術!這是何等可怕的能力。
杭逍沒有理會那些人的惶恐,只是反手一抓將那把收了回來。
他隨手甩去了劍身上殷紅的血跡,以劍指着地面說道:
“剛纔有誰傷到過她,我杭某,必然追究到底。”
他的聲音並不高,卻能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聽見。
那些侍衛面面相覷,眼中多了些掙扎。剛纔清橘摔倒在地上之後,有不少人都想要得那個頭籌,就揮刀斬過。
雖然清橘命大沒有被砍死,但是現在眼前的這個男人竟然要全部追究!
其中一個劃傷過清橘臉頰的人左看右看,心中越來越慌了。
不管這個男人有沒有本事查到他,這樣下去不就是坐以待斃!
侍衛心一橫,縮着頭就在人羣中大喊道:
“我們人多,還會怕他一個?兄弟們,我們上!”
他一聲下去,周圍響起了不少附和的聲音,衆人拿着刀蠢蠢欲動想要上前將杭逍鎮壓住。
但是有些人的腳還沒有邁開,杭逍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寒光向着第一個開口的侍衛閃去,劍出影隨。
那個侍衛手中的刀“啪——”地落在了地上,他呆呆地注視着前方。
臉頰上一道血痕逐漸綻出了一滴血。就像剛纔他傷到清橘的那一刀一樣。
但是很快周圍人就驚恐地發現他身上並不只有那一道血痕。隨着這個侍衛恍惚地動了一下,他臉上交疊着的,脖頸上,手上......竟然全都是細密的刀痕。
“救,救命啊!”
遠處的洛孤雁看着這一幕,心中有些不快。
他怎麼感覺杭逍的功力還更加了呢?被這傢伙救了也很讓人不爽。
那些侍衛們沒有再敢衝上來了,但是杭逍並沒有停下來,懷中摟着清橘,右手提劍再次衝進了人羣中。
他的身影閃過剛纔每個附和過的人,一把劍來無影去無蹤,等那些人反應過來的時候身上都已經像第一個侍衛一樣。
杭逍的劍沒有在他們的身上造成一處致命的傷口,但是卻讓他們不敢再動,因爲哪怕是擠個眉毛弄個眼,那些細密的傷口都會被撕扯開。
一些侍衛雖然可能沒有傷到過清橘,卻也被這樣的場景嚇到了,忍不住就想要逃跑。
但是晴嶽派的人也不是來這裏當擺設的,裏頭年紀最小的姑娘都能輕而易舉地踹翻一個想跑的侍衛。
她踩在那個人的背上,手中一條長鞭高傲地指了指周邊的人。
“誰敢跑,本姑娘這鞭子第一個就收拾誰!”
晴嶽派來的人也不多,但是就將這幾百人的場面控制妥帖了。
“杭逍,你這個小人,你公報私仇!乘人之危!本座早晚......”
人羣中突然響起了洛孤雁憤怒的聲音,將杭逍懷中的清橘都輕輕地動了一下。
轉眼間杭逍已經回到了中間的空地上,他將手中的劍送回劍鞘,摸了摸清橘的頭髮,安撫她再歇會兒。
他擡眼不屑地掃過洛孤雁,如果不是清橘要救的人是洛孤雁,他剛纔的那一刀刺進的就是洛孤雁的胸口了。
人羣中有不少人動彈不得,剩下的也都是懼怕不敢出手的。沒有人死,但是所有人都在懼怕着。
有此等百人之中取首級的能力,誰知道下一秒自己的腦袋是不是就要搬家了。
“今日事畢,他日若是再犯,你們所要遭遇的就不僅僅是皮肉之苦了。”杭逍冷言。
他說完,微微蹲了下來,一手環過清橘小腿,將她抱了起來。
那些侍衛看着這樣的場景,心中鬆了一口氣,這個男人終於要走了。他們得趕緊將這件事情告訴太子殿下。
杭逍走之前卻又掃了他們一眼,冷笑一聲道:
“若是你們還能見到你們的太子殿下,就告訴他,讓他好好等着。我和他之間可還有一筆賬沒算清。”
說完杭逍便施展輕功消失在了夜幕中,晴嶽派的幾人也紛紛離去。看戲許久的銀伶和洛孤雁也跟在晴嶽派這些人的身後離開了。
侍衛們久久沒有說話。
剛纔那個男人是什麼意思,什麼叫還能見到太子,以及他和太子之間還有一筆賬的事情。
“快,快帶領頭去醫治!”終於有人反應了過來,高呼一聲。
侍衛們也趕忙將身邊那些被“傷口”釘住了的人送去醫治。
而在暗處,一個身影隱沒了去。
蔡褚鶴從一條小路出了東宮,卻遲疑了一下要去前殿那邊看看情況還是直接回太醫院。
最後卻還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往太醫院的方向去了。
今日清橘和洛孤雁的事情鬧得整東宮都像是被翻了一遍,他不可能再在屋中坐視不管了。
不過前來救場的人竟然是那位杭少俠,看樣子太子那邊籌碼又少了一個。
不過蔡褚鶴沒走出多遠,卻突然看見了那幾個南疆的使臣,他立刻閃到一棵樹後,緊盯着這些人的舉動。
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今日前殿大亂,南疆的人莫非是想要坐收漁翁之利?
“爲什麼……不去……太子……”
其中一個人似乎是在問爲首的萬成長老爲什麼不去幫太子。
蔡褚鶴挑了挑眉毛,然後看向了萬成長老。
“他……我們……沒有用了……必敗……”
這個南疆人居然也看得這麼透徹,那爲什麼要出現在東宮附近,是等着太子的火焰倒了也上去踩一腳嗎?
“……出來了……實施我們的計劃……來不及。”
來不及什麼?
蔡褚鶴還沒來得及推測,那邊的萬成長老卻好像是發現了有人躲在暗處,往蔡褚鶴的方向看了過來。
蔡褚鶴並不想遇上他們,使了個法子從一旁的牆上翻了過去,沒有被南疆的人發現。
而此時,杭逍等人離開了東宮,往陸掌門的住所去。
路上,晴嶽派一個小師妹就飛到杭逍身邊,氣鼓鼓地說道:
“師兄,剛纔爲什麼放過那些人。他們這樣子打傷了師姐,就應該把他們全部都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