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自己的鼻樑,這麼久以來她一直將自己身份還有禹觀的事情埋藏在心裏,現在一有人可以傾訴她就忍不住都說了出來。
“總之,那個南疆皇后不是什麼善茬,要是你愛人的事情真的和她有關,說不定還就是她策劃的。”
“嗯,究竟如何我們還得去皇城一探究竟。”杭逍同意道。
“你要去皇城?”南紡有些詫異,他沒有離開過襄水這個小地方,所以對外面的事物也保持着一種新奇。
他很快又想到了什麼,立刻轉頭看向了洛霞,睜大了眼睛說道:“洛霞,你也要去?”
洛霞抿了抿脣:“是的,我也會去皇城。關於禹觀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解決。”
“那,那我和你們一起去!”南紡立刻壯志躊躇地捏緊了拳頭。
“開什麼玩笑,好好待在襄水。”洛霞蹙了蹙眉頭,將手背在了身後。
“你都告訴我這麼多事情了,難道不是想讓我陪你一起去嗎?”
南紡立刻叫了起來,伸手抓住了洛霞的肩膀使勁晃了幾下。
“我講了這麼多給你聽,是託你照顧好整個古月派,等我離開之後不讓陳姐姐她們被人欺負......”
洛霞的目光落在別處,這樣說着。但其實她心裏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做什麼,前往皇城,究竟是多帶上一個人好,還是讓南紡留下好。
前路坎坷,他們必須熟慮。
遠在千里之外的皇城之中,無所事事了好幾天的清橘終於被解封了。
這也不是她想在這兒混喫等死的,實在是她的活動範圍被限制住了。
被關了禁閉不說,她的手腳還被鎖了起來,連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放風時間,蘇笠都會在她身邊寸步不離。從蘇笠那裏又實在是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其他的宮女也都被蘇笠警告過皇后需要靜養,不得有人和她多說一句話。
木謠倒是能給她講一些宮裏的事情,清橘無聊地時候便聽一些。當蘇笠不在的時候,清橘也會以恢復記憶爲由,讓木謠在屋裏給她尋一些東西來。
起先木謠找來的都是一些南疆王賞給秦楚歌的東西,除了貴重清橘就沒看不出來這些對於皇后恢復記憶會有什麼作用。
清橘看出了木謠眼中的小心翼翼,便猜到這個小丫頭大概是希望她對南疆王的印象能好些吧。
直到後面木謠突然拿出了一幅畫,說是在一次宮宴上,南疆王讓出雲巫師給皇后作的畫。
南疆王和出雲巫師,清橘挑了挑眉毛,心裏油然而生一股八卦之魂。按照之前洛孤雁所說的,出雲巫師可算得上是給南疆王帶過綠帽子的人了。那這幅畫又會有什麼樣的含義呢?
“那日宮宴上,幾乎沒怎麼出席過宴席的出雲國師也到場了。”木謠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清橘臉上的神情。
在宮裏或者是朝堂之上,他們一般會尊稱出云爲國師。
“陛下便請國師大人給您作了一幅畫,唯獨給娘娘一個人的。”
木謠後面添上去的那一句只會讓清橘想笑,什麼只給皇后一人的,是覺得皇后給他帶了綠帽子,在逼着皇后和出雲“現行”吧。
畫上的女子高貴端莊,有些和清橘幾乎一樣的容貌,但她的眼瞳看上去卻像是蒙着一層白霧,第一眼看上去,畫中的女子真的如同從天而降的神明一般聖潔,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清橘將視線從畫中的女子臉上挪開,畢竟怎麼看這畫都感覺像是在看自己的臉,所以盯着久了只會感覺奇怪。她將紙翻了一面,仔細觀察起了其他部分。
畫紙的材質看不出來,但一定不是什麼尋常的紙。
清橘的指尖在畫的背面摸了一遍後,終於在最下方摸到了一小塊凸起。
她不動聲色地用指甲稍微在凸起的地方颳了幾下,一些白灰色的粉末就從上面落了下來,在凸起的後面隱約顯現出一點字跡。
清橘找了個理由讓木謠先出去了,然後將那一處凸起全部刮開。
可結果卻讓她有些失望,上面的字清橘並不認得,且又和她這幾日看見過的南疆的字不太一樣。她轉頭看向了屋子另一處堆放着各種書籍的櫃子,心想着若是能翻看那些書會不會找到什麼結果。
沒等她“誆騙”木謠再去給她拿書時,一個小太監匆匆來到了皇后的寢宮中,稟告清橘說那位麗嬪和她懷中的孩子脫離了危險,陛下也解了皇后的禁閉。
清橘還躺在牀上,將琢磨了幾天的畫往牀縫裏塞了塞,要是一會被蘇笠發現了恐怕就不大好。
她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太監,又懶洋洋地想到:這個南疆王真的是完全不將她這個皇后放在眼裏啊,連解開禁閉都只是隨便派一個小太監來通知。
“另外,皇后娘娘,陛下說了,您要去,去奚雨軒給麗嬪......”小太監磕磕絆絆地說着,說到最後還有些猶豫。
“給麗嬪道歉。”
“憑什麼!明明就不是娘娘的錯,爲什麼要娘娘給那個賤女人道歉!”即使皇后被關了這麼多天,木謠依舊很憤怒。
“木謠。”清橘淡淡地說道,“本宮可不記得這御鸞宮裏可以這樣口出狂言了。”
木謠沉重地低下了頭,她不應該在娘娘面前說髒話污了娘娘的耳朵。
小太監也是萬分尷尬,幾次想要開口都說不出什麼。
“本宮知道了,讓麗嬪在她的奚雨軒好好等着本宮吧。”
清橘明明說話的聲音很輕柔,但小太監莫名感覺到背後升起了一絲寒意,連忙說了幾句好話,匆匆離開。
小太監出去的時候,蘇笠正好從外面進來,她看着那個小太監的背影若有所思。
清橘臉上帶着明媚的笑意,等待着蘇笠的到來。她知道蘇笠是來給她解開手和腳上的鐐銬的。
“她是不會笑成這樣的。”蘇笠冷眼看着清橘的臉,眉頭微微蹙起。她是讓清橘注意臉上的笑。
“呵呵,反正現在也沒有外人,也不能要求一隻被關着的鳥時刻都裝作是鳳凰吧。”
清橘有些無奈地攤了攤沒有被鎖住的一隻手,再說了,之前蘇笠要她在人前所做的樣子,無非就是帶着那種神性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