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雲看着在地上躺得安詳的白衣男子淡淡地說道,他烏木般的黑色眼瞳中沒有什麼多餘的神色。
“啊,國師大人,你也知道我是不敢對您出手的。”白衣男子緊閉雙眼哀嚎了一聲,“我真是沒眼見人了。”
“先起來吧。”
出雲躬身,將纏在他身上的斗篷扯了出來。
“可是我想不明白啊,我到底是怎麼中招的?”袁兔嚷着,不甘心地從地上爬起來。
他抹了一把臉,看着手上沾着的瑩白色粉末又嘆了口氣。
“拿着,仔細看。”出雲將斗篷遞給了袁兔。
袁兔有些驚訝,但還是老老實實地照做了,將斗篷從裏到外翻了個遍。最後他抓住了頂端的一圈絨毛微微蹙起了眉頭,然後湊近了些嗅了嗅。
“味道消散了,但是之前好像有沾上什麼東西。”
出雲點了一下頭,肯定了他的想法。
“是能控制人的東西......可惡,竟然是在這件斗篷上動的手腳,虧我剛纔一直都拿在手裏,那豈不是從裏到外都浸透了?”
袁兔趕緊將斗篷拿得離自己遠了一些。
“現在已經沒有了,而且有驅毒粉,短時間不會再沾染上。”出雲看了那件斗篷一眼,又很快移開了視線。
“究竟是誰幹的好事,等我抓住他了,絕對......”袁兔攥緊了手中的斗篷走到了出雲的身邊,然後又泄氣地放下了手。
他知道被旁人碰過的斗篷,國師大人是絕對不會再要的了。
出雲掃了他一眼,平靜地說道:
“你抓不到那個人。”
“也不能這麼滅我的威風吧。”袁兔有些失落。
雖然這種事情不說出來他自己也知道,這件斗篷袁兔拿出來之後就沒有離過手,而那個不知名的人居然能夠通過這件斗篷給他下毒。
袁兔自詡洞察力和身手過人,不然他也不能跟在國師身邊。
而且方纔身體被操控了之後,他明顯感覺到了背後操控他的那個人無論是身手還是速度都比他強上不少。
真要是遇上了,誰死在誰手還不一定呢。
但是袁兔轉念一想,有些好奇地看向了出雲,問道:
“國師大人已經知道是誰了?”
即使剛纔是被襲擊的人是出雲,他也依舊保持着一副平靜的神態,似乎對什麼都漠不關心。
出雲搖了搖頭,卻換了一個問題問袁兔:
“昨日那個人抓到了嗎?”
“額,這個,說實話還沒有。我們能查出來他還在祭壇附近,不過國師大人應該也能算到吧。”
“我不是算命的。”
“嘿,在意這種細節幹什麼。國師大人要是知道那人是誰就直接告訴我們吧,這不比我們像無頭蒼蠅一樣在這兒亂撞強?”
“那個人很不簡單,他把氣息屏蔽了。”
“哦,所以查不出他的身份了是吧,連楚歌......神女殿下也探不出來嗎?”
出雲點了點頭,然後轉身看向了清橘離開的方向。
其實清橘已經離開好一段時間了,所以出雲的目光完全沒有落到實處。
袁兔也看往了那個方向,他思索了片刻突然開口道:
出雲睨了他一眼,眸中似有冰霜。
“原本給皇后娘娘的藥膏是能定神的,是嗎?”
袁兔自顧自地說道,他垂下眼,腦海中浮現的是和那個和神女殿下幾乎一模一樣的容貌,是現在坐在皇后位置上的那個女人。
那是一個和神女完全不一樣的人。
很快他又笑着擡起了頭,對出雲說道:
“不過您也不需要告訴我爲什麼了,反正神女那邊我也不會說的。”
出雲收回了目光,掃了一眼祭壇上已經準備下來的季連浮月,提步就要離開了。
袁兔趕忙跟上,耳邊卻飄來了出雲淡漠的聲音:
“她不會用我用的藥膏......一切都會繼續下去,這就是宿命。”
袁兔愣了一下,知道這是出雲對他剛纔問題的回答,只是他沒怎麼聽懂。
什麼......是宿命。
這邊清橘和木謠已經回到了廂房中,迎面便看見了杭逍叼着一片草葉高坐在牆頭。
他閉着眼睛,看上去像是在曬太陽,木謠瞧着他一副懶散的樣子就生氣。
娘娘都來了,這個人竟然還不行禮!
她正想叫阿九,卻被清橘攔下了。清橘笑着拍了拍木謠的頭,說她們馬上就要回宮了,讓木謠先去收拾屋裏的東西。
木謠氣鼓鼓向清橘示意牆頭上的那個人,發現皇后娘娘早就發現了,只是想支開她後只能氣鼓鼓地應下,然後進屋去了。
等木謠離開了,清橘就往牆邊走了幾步。
牆頭上的少年已經睜開了眼,清亮的眼眸帶着一縷清風望進了清橘的眼裏。
“你回來了。”
“嗯。剛纔是你動的手腳?”清橘微微揚起頭。
“呵呵,解決的比預想的快了點,沒有揍到他給你解解氣。”杭逍沒有動,只是微微靠在一旁更高的牆面上。
“他給我們使了那麼多絆子,禮尚往來。”
“那他撒的粉有沒有什麼副作用?”清橘的語氣略快,聽上去帶着一絲緊張。
杭逍笑着搖搖頭:“不會,只是控制結束後,自身還沒有接收過來。”
清橘點了點頭,然後也對他淡淡地笑了一下:
“一會兒便要回去了,你,和我們一道回去嗎?”
屋中的木謠和初襄正收拾着東西,木謠時不時就要往窗外看一眼。
“你在看什麼啊?不好好收拾。”初襄抱着一小疊衣物從窗口走過,便探頭看了一眼。
“又是阿九啊。”
木謠剛擔心着娘娘和阿九再說什麼,看到兩人的距離一直都是那麼遠才放心了些,根本沒聽見初襄在說什麼。
“木謠啊,你這麼關注阿九,誒呀,要是對人家有意思就直接說唄。娘娘說不定會成全你的。”
初襄說得一套一套的直接給木謠整懵了。
什麼有意思?
“你這雙眼睛不要也罷了。”
木謠趕忙上前將初襄扒拉了回來,戳着她的腦袋說道:
“還我對阿九有意思呢,你沒有看出來嗎?我那是怕娘娘和阿九之間燃起火花!”